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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走廊里, 鞋底与瓷砖地面的碰撞不断的回响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的闪烁,不时发出电流短路的啪嚓声。【半抹文学网】
鸢尾发色的少年正皱眉看着柳莲二传来的地图, 蓝白的光线由下往上,将他精致的脸照得格外阴森冰冷。
地图标明的地点很近, 就在博物馆的附近, 怎么看都是一栋平凡普通的办公楼, 甚至说得上光鲜。
谁能想到里面的装潢竟然差劲到这种地步, 室内连白天都暗成这样, 简直糟糕到即使现在有鬼怪从身后黑暗的走廊里朝他扑来都不让人觉得奇怪的程度呢。
幸村警觉的绷紧了身体, 持续低烧带来的疲惫感以及头痛都让他觉得不适, 但这一切都没有从他出门开始一直跟随他到现在的窥伺感糟糕。
周围的黑暗中仿佛有数不清的生物在窃窃私语,但当他凝神细听的时候又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安静得只有水管中水流涌动的声音。
他努力冷静的无视这一切,径直向前走着, 直到漫长的走廊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明亮的灯光, 而现实中的嘈杂声也慢慢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声音的主人是那么熟悉。
幸村心里一紧,顿时加快了脚步。
那两个笨蛋学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在这种地方一定觉得很害怕吧, 得快点把他们带回去才行。
怀揣着这样一份担忧的心情, 幸村伸手用力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大门。
接着一颗明黄的网球裹挟着凌厉的旋风朝他的脸直直砸过来。
……
“诶!赤也出界了哈哈哈哈!快点愿赌服输!待会儿回去要自觉去找柳前辈要姜汁可乐!加双份生姜!”某只猫的笑声极为猖狂。
“可恶啊!再来一局!输的人喝两杯!”
真的是非常热闹且快乐的场景呢。
幸村额角的青筋欢快的跳了跳。
“是吗?那我会拜托莲二多做一些,阿淼和赤也都可以喝个够呢。”
温和中还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宫崎淼还没反应过来, 就已经从尾巴到耳朵炸成了蓬松的毛球,整只猫维持着爆炸状态僵硬的扭过了头。
站在门口的魔王部长正弯着鸢尾色的眸子冲他们露出那种,就是那种,看了一眼都会让人汗毛炸起的恐怖笑容。
他微微侧着头, 有力的右手牢牢的接住了那颗堪称友情破颜球的黄色网球。
啊,修罗场已经无法形容现在的场面了呢,这大概就是地狱吧?
“是,是部长啊……我还以为是柳前辈来接我们呢……哈,哈哈……”海带头少年还维持着发球的姿势,但膝盖一软差点习惯性土下座。
“诶,原来你们只喜欢莲二吗?真让人伤心呢。”幸村笑眯眯的说着,但完全看不出一点点伤心的模样。
他随手抛了抛那颗网球,接着缓步朝着两个小王八蛋走来。
明明魔王部长只拿着一颗网球,但那种窒息的压迫感简直比拿着七八把砍刀还要恐怖啊(什么鬼比喻)。
小动物们瑟瑟发抖的迅速抱团,双眼紧闭等着砍刀斩下他们的狗头(?)。
但那道伟岸的身影却只是直直的从他们身边擦过,留下一句温柔到窒息的话。
“等回去了,大家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哦。”
猫科动物和海带头身体一僵,抬起脑袋绝望的对视一眼,满脸的吾命休矣。
……
幸村没去管那两个小王八蛋,径直走向了洒满阳光的阳台,白发的少年正不太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慢悠悠晃荡着杯子里的清茶。
“这两个孩子给您带来了这么多麻烦,真的非常抱歉。”他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表达着歉意,同时深深的鞠了一躬。
白泽挑起了眉,有些意外这么有礼貌的少年居然是那两个小王八蛋的前辈,着实令人咋舌。
“嘛,都是小事。”
“不过,要坐下来聊聊吗?”瓷器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白发少年放下茶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坐到对面的位置上。
甚至为了照顾国外友人而特意用了日语。
鸢尾发色的少年随意将手上的网球往后丢去,准确的砸中了某只探头探脑的猫,听到了意料中的痛呼后才爽快的坐在了被阳光晒到暖融融的木椅上。
“所以您希望我们单独来接这两个孩子,是有什么目的呢?”幸村冷静的抬眼的和对面奇怪的少年对视。
白泽闻言只是笑嘻嘻的抬了抬手,桌上精致的茶壶竟然凭空飘浮起来,仿佛有生命一般开始为幸村斟茶。
这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嘛,我可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哦,就当我是觉得好奇吧。”
“好奇像你这样奇怪的人类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金黄色的瞳孔微微散发着光芒,即使在灿烂的阳光下也不遑多让。他的目光给人一种仿佛被彻底看透了一般诡异的不适。
幸村蹙了蹙眉,端起桌上倒好的茶,试图用这种方式挡住对方毫不掩饰的尖锐目光。
既然这家伙的目标是自己的话,应该不会牵连到网球部的大家才对,那么只要好好交谈……
但一瞬间,他感到手指咻的一麻,指尖完全失去了力气,那精美的瓷器也带着滚烫的茶水从他手中洒落了下来。
他身后与灿烂阳光形成鲜明对比的漆黑阴影中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不安分的涌动着。
“部长!”一直悄咪咪盯着这边的两个小动物都发出了惊叫,下意识朝着幸村扑来。
幸村还在为刚刚一瞬的无力而晃神,这两个小王八蛋就因为完全刹不住车而直直撞在了他身上。
宫崎淼弹跳能力更好,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后,这只猫把部长大人扑到了一边,而切原赤也只来得及下意识抱住了部长的大腿。
但那杯危险的茶却连带着茶杯都飘浮在半空中,甚至连茶水都自觉回到了杯子里。
好家伙,只有队友才会造成痛击的世界出现了。
白泽憋着笑将茶杯端起放回桌上,看着狼狈的坐在地上,眼神忽而变得格外危险的少年,努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咳,这些孩子真的非常关心你呢。”
“我也觉得非常感动。”幸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抓起两个麻爪的小动物,皮笑肉不笑。
猫还微弱的试图挣扎一下,但在部长危险的目光下很快变得老实起来。
白发少年清了清嗓子,脸上还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此时他的目光也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尖利。
[真有趣啊,这些孩子们。]
“所以刚刚您有得出什么结论吗?”魔王部长把笨蛋学弟们随手赶走,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
“关于我奇怪的地方。”
经历过齐木楠雄事件的幸村对于任何超自然现象都已经有足够的抵抗力了,所以他非常淡定的坐回了位子上。
“诶,看见刚刚的状况不会觉得害怕吗?其实我还蛮期待你大喊妖怪什么的。”白泽有些恶劣的挑起嘴角。
“如果您真的那么希望的话,我也可以配合您喊一喊呢。”幸村有些无奈的弯了弯眼。
“嘛,这样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所以,稍微帮个忙也没什么吧?]
白发的少年伸了个懒腰,忽然站起身来逼近了幸村,那双金色的眼睛像是某些冷血动物的一般,尖锐又带着寒意。
但这份寒意似乎并不是针对他的。
阳光下的阴影在这道目光下忽然激烈的涌动起来,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格外凶猛的试图窜出影子的束缚。
而鸢尾发色的少年则在那一瞬间忽然失去了整只右手的知觉,眩晕与疲惫不断的涌了上来,几乎让他眼前一黑。
白泽慢悠悠的从袖子中摸出一块玉佩,朝着不断变形的漆黑影子中丢去。
那块玉佩明明是落在地上,但却宛如陷入淤泥中一般,缓慢的沉没在一片漆黑中。而激动的影子在碰到玉佩的一瞬间仿佛油锅入水,猛的爆炸开来。
格外强烈的晕眩猛然袭击了他,幸村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试图做些什么,但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不断颤抖的肢体。
就连披在肩上的黄色外套也沉重的滑落在地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
随着那块莹绿的玉佩彻底被淹没,激烈挣扎的阴影逐渐平缓下来,从漆黑如墨变回了正常的灰色,而痛苦颤抖的少年也逐渐平静下来,趴在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木桌上合上了眼。
“原来没有被赶走吗?”白泽坐回了位子上,再次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身后虚掩着的门被无声的推开来,一个灵活的身影轻快的小跑过来,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微微晃动着。
宫崎淼捡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沾上的灰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陷入沉睡的幸村身上。
“你真的是传说中的白泽吗?那只可以看透世间万物的神兽?”猫耳少年垂下眼,语气从来没有这样冷静而严肃过。
“嗯?难道之前我看起来不像吗?”少年将鬓边散落的白发绕回耳后,懒洋洋的扭头看他。
“我之前真的觉得你只是可怜的上班族来着。”猫非常认真的说着。
“…………”白泽沉默了半晌。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么,神明大人,可以告诉我部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宫崎淼紧紧的抱着幸村的外套,猛的抬起头来,金红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如果需要贡品的话,我可以把外面的海带头骗过来献祭掉的。”
白泽顿了一下,眼神复杂的打量起他来。
“当然是说笑的。”猫耳少年眨了眨眼。
不,等等,这家伙怎么和之前不太一样啊?!总感觉有哪里变黑了喂!!!
“他的命运非常奇特。”白泽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感觉甩出了脑海。
“无论是天赋还是运势,这孩子都是顶尖中的顶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也会像你一样成为世界命运的重要支撑。”
“但很遗憾,他的命运线并不像你一样一帆风顺。”白发的少年用指尖虚点了一下宫崎淼的额头。
猫恍惚的看向痛到连沉睡都皱着眉的少年,只觉得迷茫和愤怒在心里不断酝酿。
“难道就不能改变吗?!”他努力控制住情绪,但手还是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
他又想起了在未来时空中看见的苍白虚弱的少年,想起了幸村温和而疏离的微笑。
既然知道了未来,难道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吗?!
白泽无奈的伸手虚推了他一把,莫名的阻力让这只爪子通红的猫稍微远离了坚硬的桌面。
“既定的事一定会发生,无论通过什么手段都不可能改变,这就是命运。”
真是冰冷的语言啊。宫崎淼茫然的后退了几步,手上柔软的外套几乎被他抓到变形。
“但有时也会存在变数。”白发的少年露出了笑容。
“就像你原本不该存在在这个时空,也不该看见我们的存在一样,这孩子原本应该生一场几乎无法治愈的重病。”
“但现在,他只是被吸食生命与侵占身体的妖物寄生罢了。”
等等,什么叫罢了,这明明超级可怕好吗?!
“会比生病好一点吗?”宫崎淼抱着一点点希望。
“嗯,完全不会呢,被缠上几乎必死无疑哦,而且还容易吸引其他妖物,说不定会被提前吃掉呢。”白泽眨了眨眼,语气有些飘。
猫眼前一黑。
“诶,等等嘛,虽然很糟糕,但是和生病不一样,只要除掉妖怪就不会留任何后遗症哦,你不是除妖师吗?”
[可是我只是个半桶水啊!!!]宫崎淼崩溃的按住毛绒绒的耳朵,尾巴也低落的垂了下来。
白泽好笑的看着他身后灰暗的背景,伸手拍了拍他柔软的发顶。
“虽然按照规定我不能帮你改变命运。”
“但拖一拖时间还是可以的呢。”他笑眯眯的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各式各样的玉佩放在桌面上。
阳光撒在上面透着莹莹的绿光。
“嬴政那家伙有大把的存货,我就稍微借来了一点点。大概可以一直用到你找到办法的时候。”
宫崎淼看着那堆明显很珍贵的玉佩,忽然茫然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你要做这些呢?明明你刚刚才认识部长,我和赤也还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
原来你也知道啊,小混蛋。
白泽无奈的笑了笑,只是将桌上的冷茶倒尽,重新沏了一壶新茶。
“大概是不希望再看见意气风发的孩子被折断翅膀吧。”
少年的白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这一瞬,才让人第一次感受到与他年轻外表完全不符的沧桑与历史。
猫歪着头把这句话咀嚼了几遍,还是没搞懂,谜语人真是世界第一讨厌的物种。
“虽然我听不懂,但是非常谢谢你。”他抱着那堆玉佩,郑重的向他鞠了一躬。
“这些重要的东西,将来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白泽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示意他根本不care这些玩意儿。
“这些都是那位陛下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如果一定要还的话,当你成功的把寄生在那孩子身上的妖物除去后,它们就会从他的影子里钻出来的。”
[当然就会变成废品了啦,到时候嬴政可能会被气死吧?]他面不改色,心里却笑嘻嘻。
“而且很快他就会醒过来了哦,有想好借口解释吗?”白泽指了指还在沉睡中的幸村。
“如果想不到的话,就让我帮帮你好了。”他从抽屉里摸出一块熟悉的,网球大小的圆石头。
“……等等!”
宫崎淼眼睁睁的看着那块石头重重的砸在了魔王部长的脑袋上,完美演绎了一波什么叫物理失忆法。
……
幸村捂着阵痛的后脑抬起头来,发现自己似乎趴在桌上睡着了。
“部长?”小心翼翼的熟悉声音从身边传来。
幸村摇了摇头,伸手扶住了额角,只觉得身体一直以来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除了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痛以外,所有的异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他的感冒一眨眼间就全好了一般。
“阿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向外套内测口袋伸出手,但却摸了个空。
这件外套还有点小,好像……不是他的。
“下午五点了哦,部长的手机在这里。”心虚的猫格外殷勤的把幸村的手机从手上的外套里拿出来,贴心的摆在他面前。
这家伙,难道又闯了什么祸吗?
幸村眯起眼打量了他一番,刚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赤也跑到哪里去了?”
宫崎淼也一愣。
确实,之前他只顾着回来偷听,没注意到战友的去向,但在这个妖怪到处跑的地方,如果跑丢了绝对是件麻烦的事啊。
正当他们俩面面相觑的时候,一颗网球忽然打破了窗户咕噜咕噜滚进了房间,而透过玻璃碎裂的大口子,某个海带头嚣张的声音格外清晰。
“别太崇拜本大爷啦,虽然本大爷的网球确实无人能敌。”
“什么?上面两个人?那都是我的跟班啦,但是不许在他们面前这么说哦,要顾及跟班的尊严懂吗哈哈哈哈哈哈……”
少见的,宫崎淼和幸村精市都眯起了眼,乍一看竟然有种莫名的神似感,该说他们不愧是部长和下任部长嘛。
“切原赤也,还真敢说啊。”
楼下嚣张的海带头忽然觉得一阵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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