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柯老师, 你有女儿？”

这么惊呼出来的，是小胖子郑鹭。【墨阅小说网】

没办法，他从记事开始, 就看柯女士以弟子和助的身份跟随在爷爷身边了, 他没有听说过柯女士的家庭, 甚至丈夫, 现在突然有女儿蹦出来，似乎还比他要大一些, 这让郑鹭感觉非常吃惊。

不过郑鹭很快注意了自己的不礼貌, 他慌张道：

“柯老师, 对不起，我有吃惊，没想……”

“没关系, 是我没提起过。”

柯女士温和的说道, 但有些尴尬。

她的尴尬不仅仅来自郑鹭的大惊小怪, 更因为内更深处隐藏着的愧疚。

考古，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么清闲，只是翻翻故纸堆的工作。

作为一考古学者, 柯女士一中有一半的时在荒郊野外, 另外一半的时在各地的博物馆和研究所之奔波，这使她没有时照顾她的女儿，尤其在那孩子工作以后, 彼此时错开，她们有两……还是三没有面了？

不, 或者说，当初生下那孩子的时候，就有动机不纯的考虑。

柯女士想这里, 轻轻摇了摇头。

“小老板，既然你邀请了那孩子，看来接下来就不需要我了。”柯女士说道。

楚辞有些吃惊。

柯女士之前的态度可是非常热切的。

这位女学者是音乐世家出身，因为机缘巧合接触了古琴修复，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顾家人转专业去了考古，不过她也没有因此彻底忘记本行，主攻方向以古乐器乐谱的修复还原为主，尤其是最近几，神州人再次重视起自己文以后，柯女士还是被一些歌舞团聘请为顾问，参与了几大型历史歌舞剧的编排。

也正因此，柯女士在听蔚蓝海域赠送的“礼物”后，敏锐的觉察了这首曲子对先秦音乐的复原。

她也因此产生了兴趣，主动给楚辞介绍了几乐队，其中不乏有古乐器演奏经验的。

就算此，要演奏蔚蓝星域的音乐也太难了。

那群水族对于“声音”的解和蓝星人就不是一层次的。

神州文明在音乐这一块的传承并不想，仅凭现有修复的几样乐器想要演奏现代音乐都难，更别说蔚蓝星域的音乐，需要重新谱曲才可以。

可惜柯女士这边推荐了几作曲人都不太行，也就是这时候，宇朋飞这边有了消息，楚辞才说想要一起讨论一下。

没想对方是柯女士的女儿。

而柯女士听女儿的消息后，第一时不是觉高兴，而是退缩。

想想里面都有故事。

可楚辞一都不想要知道这故事，他只希望一切顺利进行。

“怎么会呢？”楚辞试图挽回，“你推荐的乐团看起来非常合适……”

“但和那孩子的作曲风格并不太搭配，”柯女士说，她的语气温和，但很坚定，“我觉让她自己推荐合适的乐队会更好……当然，果您一定觉之前的乐队更合适的话，也可以和他们继续合作，我会跟那边说好的。”

“不过，我就没必要参与了。”

柯女士最后说道。

*

柯女士没给其他人劝说的余地。

在当天下午，她就背着行李去了附近的古迹现场，一副打死不回不周酒店的样子。

与其说忙于工作，不说是逃跑。

也不知道她和女儿底有什么纠纷，让这位精干且聪明的女学者退缩这种地步。

郑鹭和宇朋飞私下里讨论了好几次，都没有结论。

不过第三天，柯梵的来解决了这问题。

“很正常的反应，我妈她觉她没尽母亲的义务，觉对不起我，”柯梵开朗的说道，像是说其他人似的，“所以她不太愿意我。”

郑鹭听了就想要为柯女士辩解：“可是，柯老师也是不已……”

“我知道，”柯梵摆了摆，“是其他人不放过她，她自己也不放过自己。”

“唉？”

“你爷爷不止我妈一弟子吧？但那几弟子就没人在背后议论，也没家庭问题，明明同样半不回家，他们的老婆就好好的。只有我妈妈不仅有奇怪的传言，更有人说她失职，说她不顾家，似乎她自己也这么想——妈的，我才是世界唯一有资格指责她的人好不好？老娘我都没说话，跟其他人有狗p关系啊！”柯梵骂道。

郑鹭明智的闭嘴，向后缩了缩。

他意识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不太好惹。

楚辞却『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他觉察这位小姐姐那么干脆的提起自己和母亲的纠纷，并不是交浅言深的没眼，也不是为了指责什么人，而是没放在。

她拥有敏锐的直指问题重的力，但不会让这些负面情绪影响自己的情和生活。

果人人都有这份洒脱在，这世省好多事儿。

楚辞就对柯梵微笑道：“那么，你需要柯女士吗？还是说……先看看我们的工作？”

“当然是工作。”柯小姐干脆的说道。

柯女士的问题不是简单劝两句可以解决的。

而且柯梵表现越贴，母亲的愧疚感反而会越高，所以她和母亲缺乏一契机，甚至干脆等时，来进行解。

柯梵确实早就尝试过，并且看开了这件事。

她也不是为了这才来的。

柯梵现在有更感兴趣的东西：“让我听听你们想要复原的那段曲子吧？对了，听说我妈妈还介绍了乐团？”

“是的，果你有兴趣的话……”楚辞看了看柯梵，“不过在听音乐之前，大概有设定需要您先知道。”

“什么设定？”柯梵不以为意的问道。

和游戏司合作久了，她有自信可以接受甲方一切的“设定”。

*

片刻后，柯梵拖着一条长尾巴摆动着。

她觉自己应该收回刚刚的自信。

确实，跟游戏司合作以后，柯梵觉自己什么离奇的设定都过了，但其中并不包括自己也变成一条鱼。

呃，说是变成鱼也不太恰当。

柯梵的双腿还在，不过奇怪的金线所缠绕，而金线凝结变形，变成了金青『色』的鱼尾。

同样的金线缠绕在她的耳朵附近，形成了类似鱼鳍的形状。

果柯梵愿意解开辫子，将衣的t恤脱掉，换一件更加暴『露』…咳，更加有神话『色』彩的服装的话，俨然就是一条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

鉴于她的东方长相，或者说是“鲛人”更加合适一。

不过这种装扮显然只合适柯梵这样的美女而已。

在她的身边，还有两生物在扭动着。

“原来这着装机，除了我们平时穿的那套，机甲的造型以外，还可以变成这样的！”郑鹭感叹道。

他同样拥有了一条鱼尾巴。

不过因为他原本就长圆圆的，鱼尾巴也圆圆的，像是河豚成精。

旁边宇朋飞的形象也差不多。

不，更惨一。

不知道为什么，着装机没有像是对待其他两人一样在脚缠出一条尾巴，而是环绕着他的身体缠绕了好几圈，形成了一巨大的壳。

龟壳。

“为什么我变成了这样？！”宇朋飞惨叫了起来，“我也可以是鱼尾巴的！”

郑鹭笨拙的扭动着身体，失去了对双脚的控制着让他非常不安，所以郑鹭反而更羡慕宇朋飞的样子：“鱼尾巴有什么好？走都不走了。”

“这里本来就不是让你走，是让你游的。”宇朋飞反驳道。

他这么说着，懊恼的看了一眼周围。

他们现在在一巨大的水族缸中。

宇朋飞隐约听说过小老板找了一些生物学家来建造这，但没想对方做那么出『色』，这里与其说是“缸”，不说是一小片海域更加合适。

进入这小小的海域中，宇朋飞感觉重力的不同，身体变轻盈，作为（前）游戏策划，他也立刻意识了这里的“玩法”。

普通的走路固然可以，但甩着尾巴像是鱼一般游动更加合适。

偏偏他却没有尾巴。

话说，乌龟好像也是会游泳的？

宇朋飞脑补了一下乌龟游泳的身姿，有意动，可惜旁边有一条漂亮的“人鱼小姐”在，而且还是他仰慕许久的作曲家，所以他放弃了这当众丢人的想法。

——也许他可以晚偷偷过来尝试。

宇朋飞胡思『乱』想着，讨好的对柯梵微笑道：“这应该没那么难，这里的重力环境应该是模拟水底的，只要控制好尾巴，很容易就——”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柯小姐已经一甩尾巴，游出去了三四米远。

“这好有趣！”

柯梵很快适应了用尾巴游动的方法，轻巧的像是原来就生活在水里。

只有郑鹭抱着着装机不放：“要，要怎么控制？”

“你先放松身体就行了。”宇朋飞翻白眼道。

“放松就可以游了吗？”

“不，放松了你就可以浮去，反正你原本就是球。”

“谁是球啊！”

小胖子气成了河豚。

宇朋飞却不想会他，只羡慕的看着柯梵的身姿，再次嘀咕道：

“所以，为什么只有我不是鱼啊！”

他那表情，很难说是想要和柯小姐一起游水，还是单纯的也想要那么玩。

这一次，却有人回答宇朋飞道：

“因为你的脊椎很脆弱，在水底环境下会造成更大负担，所以只牺牲灵活，优先保护脆弱位了……不过老实说，比起水下防护服的问题，更建议你去医院做检查。”

宇朋飞听那熟悉的口气，『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小老板……”

然后他再度卡在了中途。

在另一侧水域中轻飘飘游动着的，并不是楚辞，而是另一条人鱼。

绝美的人鱼。

它拥有着纤细但修长的身体，腕，腰肢和尾巴有着纱般的鱼鳍，下方是一条银灰『色』的鱼尾。

不过这条尾巴显然比柯梵乃至郑鹭这样现成捆出来的要优雅真实很多。

它在水底轻轻摆动着，就是这儿的一分。

而宇朋飞的视线也似乎被鱼尾的银『色』鳞片所蛊『惑』了，他甚至顾不看看对方的脸，或者那白皙纤细的半身，只盯着那条尾巴看。

其他人也没好多，连柯梵都感叹道：

“好美。”

“谢谢你的夸奖！”

尾巴的主人此说道，然后用力的拍了一下缸底的沙砾。

这一尾巴像是甩在了宇朋飞的脸似的，让他清醒了过来。

宇朋飞茫然的看向那张脸，绝美的脸蛋，但有几分熟悉……宇朋飞就再次不确定的叫道：“小老板？”

“是我，”楚辞了头，对一脸惊恐的看向着装机的宇朋飞说道，“别看机器，那机器不人变成这样子，我现在这样……是尝试了建模。”

“还，还可以建模的吗？”不对！这不是重，你为什么要建模成这样啊？

宇朋飞内尖叫道。

他没想自家老板还是立派的女装大佬……等一下，这算是女装吗？

宇朋飞偷瞄了一眼楚辞的胸口，看不出起伏。

但这不说明什么。

宇朋飞就在要不要冒着丢掉工作的风险，搞清楚自家老板是不是女装大佬这件事犹豫了起来。

楚辞并不在乎员工的想法。

他只对柯梵微笑道：“抱歉，委屈你打扮成这样，但将来的音乐会可都会在这种水下环境进行，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更切身的了解一下这‘设定’。”

这当然是胡扯的。

楚辞之所以让柯梵等人换装，是为了有一层简单的精神屏障。

蔚蓝星域的音乐带有一些精神层面的影响力，不要说普通蓝星人，就是外星人听了都未必不会受影响，而星际时代的宇航服考虑过这些因素，有基本的防御屏障。

——当然，这层屏障对高级水族的时候，有多用就难说了。

至楚辞刚刚“测试”了一下，眼前的三位都有被蛊『惑』的风险。

好在这种层级的屏障对付一首曲子中的精神力应该是够了。

楚辞也就对柯梵继续笑道：“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介意，你让我更好奇了，”柯梵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在水下听音乐。”

“你会喜欢这里的，这里的音乐和在陆地有不同。”

楚辞一边这么说着，一边领着柯梵等人穿过了珊瑚和水草形成的森林，来了这片水域的中，这里放着一台和水底环境并不相配的机器。

这是多维影响检验器。

这是楚辞在月宫太空港的污水池击败了“虚灵”以后，购买的仪器。

主要是为了防止那种看不的高维生物的入侵，也可以及时检查一些精神看不的影响，正好在这场合使用。

而在使用了这样多重防御体系后，楚辞才装作打开播放器的样子，实际是唤醒了珊瑚海海域领主赠送的海螺。

优美的音乐顿时充斥了整水域。

楚辞明明已经听过了好几遍了，但在这乐曲声中，眼神还是『迷』离起来：

想要跟着唱。

楚辞在觉察这想法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张开了嘴。

他慌忙捂住了嘴巴，狼狈的看了一眼周围。

好在其他人也明显沉『迷』于这优美的乐曲中，并没有注意楚辞的异样。

这首曲子果然必须在水底播放才是完整的吧？

……也有可是身体的影响？

楚辞寻思道。

他披着“楚楚”的外皮出现在员工面前，当然不仅仅是做精神测试而已，而是他想要实验一下对于这首曲子，以水族的角度来听是什么感受。

楚辞的马甲可不是简单的外表伪装，而是从基因层面的变形。

他变成半兔人的时候，拥有半兔人的“危机预感”；变成电子羊的时候，会有电子生物的“过目不忘”“数据处”；变成人鱼楚楚的时候，自然会有水族的精神天赋。

现在楚辞有解青龙为什么对音乐的感受了。

真的很美。

楚辞闭眼，忍不住跟着音乐压在嗓子里哼了几声。

这是人鱼压抑不住的本///。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人类的感受。

楚辞在过瘾之后，忍住了唱完整曲子的欲///望，通过检验器观察着在场的其他三蓝星人的精神波，做好了只要出现不正常的波动，就停止播放的准备。

当然，这是最糟的情况，一般不会有这么大的危险。

蓝星人们的精神波动一直很稳，唯一值注意的是柯梵的精神波，倒不是说她有遇危险的可，而是楚辞注意柯梵的精神波和自己的精神波有相像。

不，准确的说，她是和一条真正的人鱼相像？

一蓝星人？

楚辞再次仔细看了柯梵一眼。

他注意柯梵的嘴唇正在颤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急于从那儿出来。

*

“这里有古琴吗？或者其他乐器也好？！”

在乐曲结束后，柯梵激动的抓住楚辞询问道。

她不谱写这首曲子的乐谱不知道，但显然的，柯梵因为这首曲子有了灵感，并急于想要实践。

楚辞当然不会打断对方的灵感。

“请稍等。”楚辞说道，其实是给破碎王印下了一指示。

片刻后，一空通道在该水域的一堆水草中中打开，楚辞也就装模作样的在里面『摸』了『摸』，『摸』出了古琴来。

宇朋飞和郑鹭惊讶的瞪大眼睛：“那里怎么会有琴？”

“当然是一开始就放好的，”楚辞若无其事道，“柯女士不是提议要用古乐器演奏吗？那之后我就购买了一些乐器备用。”

我们的问题不是这，我们是奇怪你的乐器为什么会在水底？！

果柯梵小姐要的不是古琴，而是编钟，小老板你是不是也可以从水草里『摸』出一套来？

两员工怀疑的看着自家小老板，不信任感严重攀升。

柯梵却没有在意这“小事”的思。

她拨拉这古琴弹奏了几下，停了下来，思索了一下，又弹奏了一下，和刚刚乐曲类似的音调就流淌了开来。

楚辞又觉嗓子痒痒的了，想要唱歌。

人鱼的本///也挺可怕的。

不过，这样看来，合适的作曲家是找了。

楚辞松了口气。

柯梵却显然不满足于此，她在弹奏了一小段后，左右看了看，然后问道：

“有笔和纸吗？”

宇朋飞和郑鹭看向了楚辞，似乎在等小老板再去水草中『摸』出笔和纸的样子，楚辞当然不可这样做。

“别急，柯梵小姐，”楚辞道，“我会给你一更正式的工作室的。”

“我觉这里就很好了，”柯梵有些焦急的说道，她抱着古琴，似乎当什么逃走似的，“这环境更有利于我创作。”

“那就这儿，只要您在外面稍等一会儿，我们会在这里准备好你想要的所有乐器和工具。”楚辞安抚的说道。

柯梵这才同意了，不过她也许诺道：“放，只要一星期……不，三天，我就可以让你看初稿。”

“不用那么急，我可以慢慢等，”楚辞倒想起了柯女士的建议，“说起来，你有什么乐团需要推荐吗？我们可以先联系他们。”

柯梵闻言犹疑了一会儿：“我还没有想法。”

她确实认识很多不错的音乐人，但和这曲子配合的，并不多。

而郑鹭在旁边说道：“其实柯老师一开始推荐了乐团。”他果然不希望柯老师的热情白费，哪怕对方是柯老师的女儿。

“可以那乐团的演奏材料给我听听吗？”柯梵没有立刻肯定或者否定，而是干脆的说道，“我需要先听听看，再做决定。”

“我会将柯女士之前给我的材料都交给你的。”还有全套的乐器。

楚辞了头，他转身想要离开。

毕竟要准备的东西有多，里面有些需要他亲自去办。

但柯梵眼疾快的抓住了楚辞：“等一下，还有——”

“？”楚辞看向柯梵。

不过不管对方要求什么，他都准备答应。

毕竟为了他的文明任务，现在一付出微不足道。

他转过头，却看女的眼睛闪闪发亮的看向他：“这首音乐只需要曲子吗？不需要歌吗？刚刚听曲子的时候，我听你唱了几音节，可以再来一次吗？”

“……”

就那几没有发出来的音节，你是怎么听的？

小姐，你真的是蓝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