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实中而言，白泽算……或者说，拉普拉斯妖的理论是不成立的——或许在宏观上，计算物质运动能量走向的确可以还原推演过去未来的大致景象，但在微观层面上……

量子可是概率的。

于是拉普拉斯妖就这样被斩除，到现在已经有些鲜为人知的迹象。

然而在这个世界中，拉普拉斯妖却是可以成立的——因为微观量子的不确定性被解释为高维空间的扰动，只要把存在于其他维度的变量计算进去，那么达成全知并非不可能。

……既然全知已经达成，那么做到全能相对来说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这个世界有种东西叫做蝴蝶效应，某地的蝴蝶扇动翅膀，有可能会在许久后在另一地掀起一场风暴——既然蝴蝶可以掀起风暴，那赵云帆自然可以天碍震星。

以白泽算构建出地月系周边的运动模型，不断让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翅膀，将未来导向自己想要的结局……

——所造成的结果，就是这次陨石的精确撞击。

而赵云帆本人，恐怕此刻还在千万里外等待结果——像他这种人，不可能会乖乖按着剧本走，在喜马拉雅山脉或是其他什么地方等待自己的死亡。

……哪怕逃命只能增加百分之一的生存概率，赵云帆也肯定会选择去做。

渐渐地，陨石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周围发现那颗陨石的人也越来越多，瞬间让群众陷入了恐慌。

而在常人无法探究的地方，此地的对策局以及政府早已焦头烂额，紧急开会该如何面对这颗陨石，顺便咒骂着航天局空间站等所有有着相应职责的组织机构。

……可惜，他们再怎么咒骂都已经晚了。

这颗陨石就是莫名其妙的绕过了众多空间站以及卫星的监控，莫名其妙的没在降落过程中被卫星拍到，等到现在再做反应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陨石砸下来。

——毕竟这里不是剧情老套的小说，每次遇到危机都有主角站出来救场，还正好有可以对付这次危机的神兵利器：既然都有这种好东西了，为什么不自己用非得等到主角来用？

不过虽然这里没有什么能够应对危机的神兵利器，但是……

这里有主角。

—————

“……你不去阻止吗？”

等陨石砸落，肯定会出现很多伤亡。

面无表情的看着从天而降的陨石，银发萝莉忽然对身边的赵昆问道。

“先让它飞一会。”

赵昆淡淡地对银发萝莉回答道，眼底闪动着莫名的光彩。

“……”

银发萝莉转过头来，沉默的看着赵昆。

群众发出的各种声音传来，奔跑声尖叫声怒吼声，以及身体碰到什么的声音混杂着，让周围显得乱糟糟的。

有点吵。

赵昆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同样的，他也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就这么看着陨石逐渐向着地面砸落。

“……看起来，虽然你说着觉得自己和他们没什么不同，但好像你并不在乎这些人的生命。”

片刻后，银发萝莉忽然对赵昆说道。

“我的确认为他们和我们没什么不同。”

都只不过是几句描述就可决定生死的可怜人。

然而赵昆并没有被影响，仍然神色平淡的对银发萝莉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

银发萝莉歪了歪头，不依不饶的对赵昆追问道。

“没错，我们没什么不同——既然白他们死得，这些人又为何死不得？”

“你这是在迁怒。”

“对，我就是在迁怒。”

赵昆坦然承认了银发萝莉的指控，侧过头看向后者，神色平静的对她说道：

“可是我迁怒并没有迁错人，整个世界都是作者意志的衍生，那么想要报复的我伤害谁都可以说是在报复。”

更何况，现在并不是我要伤害他们，亲自作恶事的并不是我，这时候我若救他们那就是情分，就算不救也属于本分——现代很多人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

银发萝莉沉默的与赵昆对视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时，那颗陨石距离此地已经越来越近，遮天蔽日的岩石与焰光不断刺激着周围民众的精神，惊慌逃窜的人群中不知发生了多少踩踏事件，却也只相当于枉费精力的徒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遮蔽天光的陨石砸落。

——这颗陨石半径足有近百公里，或许相比起行省的面积不算什么，但笼罩整片城区绝对绰绰有余。

在这种大小下，除了部分正好处在城区边缘还开着车的人，其他人不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更何况，陨石其实根本没给他们留下多少时间。

当你能用肉眼看到陨石的时候，就代表你距离死亡其实已经不远了——距离最开始发现陨石没过多久，大约几分钟的时间，陨石便在赵昆两人漠然的注视下，砸在了这片城区。

——堪比核弹的浩翰能量，陡然爆发。

在自由落体运动中由质量堆积起来的磅礴动能爆发在大地上，无数高楼大厦像是尖刺般插入陨石内部几米后被压碎，地面的车流行人瞬间被压强笼罩，在动弹不得乃至即将被压出内伤的情况下——

被陨石砸成了肉酱。

如果宏观来看，眼前的场景就像是被扔进滚烫铁球的蚂蚁窝，无数蚂蚁被滚烫的铁球压死烫死，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开始弥漫，错综复杂的建筑被融化破坏，周围的土地也逐渐被铁球的重量压平……

赵昆同样被压在陨石下方，物质组成的身体逐渐被压碎，思维随之变得缓慢起来——但是，他并没有死。

虽然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陨石砸中，物质信息的交互在外力下强制停止，但赵昆的意识信息仍然被保存在无数物质粒子中，等到外力干涉停止便可重新恢复正常——尽管思维停止了活动，但也顶多只能说是被砸昏了。

——甚至就连砸昏了都不算，顶多只能算得上是被撞到了脑袋有些发晕。

而在这种情况下，赵昆甚至还有余心借此机会修炼——陨石传输而来的磅礴动能不断被他炼化，某种高于精神烙印的东西刻印在吸收而来的能量上，将其化作自身的法力。

于是，赵云帆招来的这颗陨石除了干掉数十万凡人以外，最大的成果就是又替赵昆升了个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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