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蓉姑娘微微垂眸，避开莲儿灼热的目光。&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那个包梓寒，怕是也回来了！”沈玉珂看着手中的转生珠，怨气腾腾，几乎破珠而出，“好深的怨念！”

转生看向沈玉珂，眉头紧锁，却并不说话。

“蓉姑娘，外面的世界美吗？”两位花魁同桌而食，却没有大动干戈，想来也是青楼里难得一见的奇景。

只是这唇枪舌战，远比手上功夫更让人难以应对。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莲儿笑着，口中说着残酷的实话，“你的情哥哥，终究还是负了你！”

“他没有负我！”像两年前一样，蓉儿辩解道，“他没有负我，他只是救不了我！”

“嗯？”莲儿并不与她争辩，“你属于这里，这儿才是你的家！”

“莲儿，你怪我吗？当年……是我害你走上这条路的！”蓉儿悻悻道。

莲儿想了想，平静的说：“怪啊，从一开始便是怪的！”

当年若不是蓉儿施舍给她的那个馒头，或许她早就已经死了！当年若不是蓉儿，她不会想到要去怡红院讨生活！若不是蓉儿，打从进怡红院的第一天，她就已经接了客了……

“蓉姑娘，你不该救我！”莲儿轻笑一声，那声音苍凉冷清，带着无可救药的绝望，“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本来……就该过这样的日子！”

自打她从一个妾的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一刹那，便注定了今后要走的路，这是一个庶出女儿卑贱的命运，没有人可以扭转，她不该挣扎、不该反抗，她该像她当年嫁给陈大人那般，认命！

当年，蓉儿留下她做她的丫鬟，她说：“蓉姑娘，我早已不是清白身子，您不必为我费心！”

“人都说，女子的命运，是生来便注定好的，该你富贵时你便富贵，该你卑贱时再如何挣扎，也还是卑贱！”这句话，莲儿很是认同，蓉儿顿了顿，说道：“我幼年时家道中落，娘亲恶病缠身，爹爹为了给娘亲治病，将我买到了怡红院，我是恨的啊！可后来，我娘亲活了，我爹娘费尽心思要为我赎身，最终未果，那时我便告诉他们，我愿意在青楼里待着，在这儿我吃穿不愁，若离开怡红院，我跟着他们，反而要吃尽苦头……你看，这是我选择的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走得甘愿！”

蓉儿说，能选择时，人可以做任何选择，不能选择时，也要告诉自己，是我选的命，而不是我被命运摆布。

蓉儿生来便是个大家闺秀，即便沦落青楼，身上还是那份大家闺秀的矜持优雅，莲儿不行，她生来，就是庶出的女儿，一生所愿，不过衣食无忧！

就像当年，她穿上漂亮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容，心里想的，又何尝不是取代蓉儿的位置？

她沦落青楼，却不甘心只做一个伺候人的丫头，即便是在青楼，她也想着要做青楼的人上人！是蓉儿那一巴掌打醒了她，是蓉儿教她的，人当自重，才有可能被人尊重。

“蓉姑娘，教我不认命的是你，逼我认命的还是你，神也是你，鬼也是你，你为何要让我这般痛苦？！”

若是当年，一切只听从命运的摆布，即便是死了，她也只会觉得，这是命！待来生投个好胎，一切都会不同！

是蓉儿害她的，她害她不那么认命，她害她以为，一切都是可以选择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蓉儿不知，除了‘对不起’她还可以说些什么。

“当年，我怀了他的孩子，若我不走，妈妈发现，一定会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让人伤害我的孩子，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那一刻，莲儿承认她是真的嫉恨着面前的女人，她拥有过自己的爱人，还和他有过一个孩子，而她，她什么都没有，除了‘包梓寒’这三个字，她什么都不曾拥有过……

其实不过自我欺骗罢了，她又何曾拥有过包梓寒？甚至连见一面也成了奢望。

老鸨这辈子，见过两个奇葩的女子，一个为了一两银子，把自己卖到了青楼，另一个千方百计的想离开，最终，却心甘情愿的回来。

“蓉儿啊，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妈妈什么都给你留着，就等你回来呢！”老鸨笑嘻嘻的拉住蓉儿的手，吩咐小丫头给蓉儿梳妆打扮。

花魁向来一枝独秀、独占鳌头，有时往往一个出色的花魁便能养活青楼数十张嘴，怡红院有莲儿坐镇，生意本就红火，如今蓉儿回来了，这于怡红院，无疑是锦上添花，老鸨敏感的嗅到了大把大把银票的味道。

“妈妈，我这次回来，规矩要重新定！”蓉儿淡笑着，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温婉优雅，风尘的浊气也无法侵蚀那天生的贵气。

“我只卖艺，不卖身。”

老鸨愣了一瞬，嘴角猛得抽搐了几下，心中骂道：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我呸！

“赚到的银子，你四我六！”

呵！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

“蓉儿，怡红院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五五分。”一般姑娘，可扣着七成了，五五分，算是老鸨做了让步了。

“妈妈，我若不是急需银子，是断不会再回来的，暖香阁那边，可是答应了给我七成，我是顾念着妈妈的恩情，才过来这边的……”

言外之意，你若不念昔日恩情，那我也只好择木而栖。

“蓉儿记得妈妈的好，妈妈心中欢喜，自然也要让蓉儿欢喜……”

老鸨是个精明人，一看蓉儿打着这样的算盘，自然要把人留下，免得被暖香阁抢了风头。

蓉儿虽定下了卖艺不卖身的规矩，可架不住人长得漂亮琴艺精湛，自有不少公子慕名而来。

要说这莲儿与蓉儿，相貌本在伯仲之间，可性情却是天壤之别，莲儿很会讨好客人，很是招人喜欢，相较之下，蓉儿倒显得我行我素。

这天，怡红院里来了一位客人，那人身着一袭青衣，带着厚重的帽子，遮挡住他的面容，来人点名要见蓉儿。

又是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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