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使用离魂之术，灵魂脱离身体，开始向上飞行。

在地面时，我观察到，云雾中玄鸟的阴影，一只眼睛对着的是白色的穿越房间，而另一只眼睛却看向别住。

我在《鸮商》中知道，玄鸟，也就是猫头鹰，它的眼睛是不能转动的，只能随着头移动，换句话说，猫头鹰眼睛朝着的方向，就是它看的方向。

所以我怀疑，祖师爷就是飞上天空后，利用这一点，察觉到了玄鸟的秘密。

可是当我飞行到那只看着别处的眼睛，顺着眼睛看着的方向，发现只是普通的院子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随着阴影的消失，我选择放弃。可恰巧这时，山神幻象，那个老者，再次割开我的肉身手掌，让我血祭，巨大的玄鸟阴影再次显露，也就在这时。靠的很近，我才观察到，这只眼睛的特别处。

眼睛深处，竟然释放着淡淡的光芒。

我向着光芒，化作黑烟，飞了进去。

我明明记得，也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向上飞，可是当我穿过一阵黑色的区域，再次飞入云雾，穿过后，发现前面却是倒着的树林。

我仿佛在云雾中改变了方向，此刻头朝下飞行一般。

可是仔细观察，树林虽然相似，而且中间也有那些奇怪的院子，但是却没有看到我的肉身，和山神的幻象。

这里，可能根本不是刚才的树林，而仿佛是个对称的区域，与之前的树林相对，如同水中的倒影，而那两层云雾，就是水面。

这时，我看向众多院子的中间，那里没有那奇怪的房子，只有一池水，而池水中间，显露出一个巨大眼睛的倒影。

可是，这不是玄鸟眼睛的倒影，因为所谓的玄鸟眼睛，只是云雾涌动形成的。

而池子中，是个货真价实的眼睛，如此巨大，球状的眼白中间，是血红色的瞳仁，而在瞳仁周围，围绕着一圈祥云图案。

我慢慢飞了下去，化作人形，站在水池边。

那巨大的眼睛，就在我脚下不远处，正盯着我，突然，我听到一个声音："你来了！"

那声音不像是耳朵听到的，而是仿佛有人在脑海里喊我一般，声音很是沧桑。

那个声音接着说道："你一定在想，我到底是谁，我就是你眼前的东西。"

我紧盯着前面，那巨大眼睛也盯着我，仿佛告诉我，就是他。

我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玄鸟？"

那个声音呵呵笑道："我不是玄鸟，我比传说中的玄鸟，更加古老。"

要知道，玄鸟可是殷商时期的传说，比玄鸟更加古老，那会是什么。

那个声音，接着笑道："你们世人。喜欢称我为山神！"

山神？

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曾知道山神是什么，而现在，也只露出一只眼睛而已。

那个声音接着说道："我跟殷商的人，有过约定，会等一位殷商的后人，来这里。"

"来这里做什么？"我不住地问道。

"拿走一样东西。"

他不说。我也猜到了，是玄牝珠。

他接着说道："为了这个约定，我守卫在这里几千年，终于让我等来了。"

我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我？"

他呵呵笑，说道："当你注入灵力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我说道："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还要一直瞒着，甚至害死了许多人。"

山神说道："我只不过是信守约定，需要考验你，那些死去的人，也是人类自相残杀，与我有什么关系。"

山神进一步解释道："你若是没有发现眼睛的秘密，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真正的主人到来。"

老套的故事，就是殷商人，为了他们的后人，设置考验，通过了，才能获得玄牝珠。

"殷商的人，为什么要设置这些？"

"殷商人，也知道自己终究会消失，所以他们希望，有后人重新带领他们走向辉煌。"

我想，古人真是想多了。

有那么多人，想着恢复以前家族的荣耀，但是又有谁能够做到。

盛极而衰，昌盛必将走向没落。这是自然的规律，谁都避免不了。

但是谁都心存侥幸。

殷商人一定是因为掌握了隐玄地，就掌握了力量，能够再次走向辉煌，所以他们设置这些，让无限寿命的山神，替他们等待和筛选。

所以之前祖师爷。一定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可惜他身上没有殷商的灵力，最后无法得到山神的认可，希望暴力抢夺，可惜失败了。

"如同你想的一样，曾经那个人，企图抢夺。但是根本不可能得到。"

山神突然说出这一句，难道他指的那个人，就是祖师爷，莫非？

山神接着说道："你想的不错，我这只眼睛，不仅能够看穿一切，更能读出别人的心思。"

我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听到的声音，都仿佛来自心里。

山神接着说道："那个人，也是残忍，为了隐藏这里，杀害了大部分人，剩余的几个人，也几乎被他使用道术，抢夺了意识。"

原来，当年科考队，是因为祖师爷，才变成那样。

他杀死了所有会道术的人，除了秦虚怜，而余下不会道术的人，都被他使用夺舍之法，抢夺了意识，成为疯子。

此刻，在我心里，祖师爷的形象，算是彻底崩塌了。

当年他被害死妻儿，他可能不仅看透了自己的人生。更看透了别人，为了隐藏这里的秘密，把别人也当做蝼蚁一般。

"离开这里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山神接着说道："你走后，我就会关闭整个洞窟，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让所有的故事都随着洞窟，一起消失吧。"

说是这样说，可是在这里，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这时，我看见，巨大眼睛中，瞳仁周围的那些祥云，开始旋转，而瞳孔也在放大，，里面露出光芒来。

熟悉的光芒，我曾经见过，玄牝珠。

不一会，瞳孔的正中间，一颗玄牝珠浮在空中。

我伸手。拿在手上。

所有事，都是因为这颗玄牝珠而起。

这时，山神再次发话："离开这里吧。你现在拥有足够的力量和智慧，至于你会不会再让殷商昌盛，我已经不在乎。"

说完，我就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开始往上隆起，带着我，往云层中飞去。

我穿过云雾，回到了原来的树林，灵魂也再次进入肉身。

我看见，自己的伤口已经包扎，应该是山神幻象，那个老者所为。

他之前割开我的手掌，就是为了提示我，看我能不能发现秘密，如果没有发现，他可能真的就让我献祭在这里。

好在我领悟了。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出去吧。"

说完，一挥衣袖，云雾中形成一朵云，落了下来，带着我，往洞外飞去。

我回头，再次看向这个地下世界，有个人，永远消失在这里了。

我没再过问苏玄克他们的死活，他们或许也随着洞窟，永远消失了。

云带着我，很快回到了道士湾。

此刻应该还是深夜，我也不知道，究竟离开道士湾有多久，只是发现，屋里屋外，都落下了灰尘。

以前，总会有师傅打扫，后来有赵晓雪。

而如今，只能我自己。

我看看手中的玄牝珠，又看了看大厅里，祖师爷的木像。

世间纷纷扰扰，都为利益，或长生，或权利，或智慧，或财富。

突然，我仿佛看透了世间一般，有时候，平淡才是幸福。

式微式微，胡不归？

我归来了，可是赵晓雪呢？

我决定，放弃修道，回家，之后去南方某个城市打工，或许在闲暇之余，将我的故事，写成书，即使没人来看。

天亮时，我收拾好所有的衣物，再次环视了一眼这道观。

就让这里的一切，随着山间的风。

一起消失吧。

我转身，往宋湾走去。

突然，我感觉背后一丝凉意，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山下那条生命之河的流向。

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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