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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结业式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寒假。&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虽然交换了联络方式,领家并没有特别寄邮件或是打电话给我,所以我还是过著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日常生活。
过著这种日子,让我忍不住心想二十四日和二十五日发生的事是不是梦境,但手机里的通讯录的确记载著领家的联络方式。而且,就连女童交给我的关于领家的资料,也好好地收在桌子的可上锁柜子里。
除夕。
我姑且检查了一下手机,确认领家是否有联络我。这样就好像我等不及要收到她的邮件或是接到她的电话似的,我这么一想就觉得有点难为情。
她今天也没有联络我。似乎也没有错放到垃圾信件匣的邮件。
我把手机丢到床上,然后坐到电脑前面开始做事。
最近,我只要一有空就会调查两件事。
一件事是该怎么做才能成功完成革命。像是怎么煽动民众比较好,哪些战术比较有效。
另外一件事,就是要怎么追求女生。像是怎么煽动女生比较好,哪些战术比较有效。
会调查这些事,当然是为了要因应我现在面对的两个问题。
一是参加领家的革命,将「反恋爱」运动拓展到全世界。
二是遵从女童的神谕,追求并攻陷领家。
这两者是方向完全相反的行为。如果要尊重领家的思想,让她陷入恋爱这种恶性循环的行为就是不折不扣的背叛。但是从女童的目的来看,为领家提供协助就是阻碍她达成计画。
我在这个矛盾之中左右摇摆著。
就在我咬牙切齿地读著〈可以顺利搭讪女性的方法〉这篇令人很想一拳打爆电脑萤幕的文章时。
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任何人在的房间里──
「你可真勤奋呢。」
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彷佛心脏被捏碎的恶寒向我袭来。
我回过头去。
发现女童就在我眼前。
「请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说话的口气因为紧张而变得生硬,女童则是将手心朝上,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没什么,只不过是来看看你和领家薰的关系有没有什么进展而已。」
女童说完之后在我的床上坐下。
「请问你是怎么进到这里的呢?玄关的门应该是上锁的啊。」
「不管你怎么做我都进得来。你应该先问我是怎么从太阳系以外的星球过来的。不说这个了,情况怎么样?」
「问我情况我也……自从结业式之后,我完全没有和她接触。」
听了这句话,女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如此。会在网路上调查那种事的你,怎么可能进行得顺利呢。你一定很没有女人缘吧。」
「真失礼,我在幼稚园的时候可是人人抢著要喔!不管是小班还是中班或是大班的情人节,我都有收到巧克力呢。」
「是吗……也就是说你的三次桃花期都浪费在那里了啊。你自己这么说,都不会觉得哀伤吗?」
「我会觉得很想死。」「孩子啊,你就在我的胸前尽量哭泣吧。」「那就不必了,平坦的胸膛靠不住。」「这才是系统预设值。人类是以我为蓝本创造出来的。那种脂肪块根本是一种程式漏洞,你醒醒吧!」
她遮住自己彻底扁平的胸部,对我怒吼。这里有个被女童责骂的男高中生。
「……算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再为了修正全人类脑中的程式漏洞而东奔西跑。话说回来,你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今天是除夕。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吗?」
「没错,就是除夕。说到除夕夜,大家都会做什么?」
「吃荞麦面、看跨年节目、逛逛网路上的讨论区之后睡觉。」「不对吧!」
她用挂在房间里的苍蝇拍啪的一声打了我的头。
「从除夕夜到元旦的早上,人们有在半夜前往新年参拜的习俗。而年轻男女会假借这个名义,手牵著手一起在深夜出去约会。」
「这样啊……」
我有气无力地回应,女童就将苍蝇拍朝著我丢了过来。
「你这样怎么行!你应该更积极主动一点!」
女童对无法积极谈恋爱的男高中生破口大骂。
「积极主动是吗?」
「你要约领家一起去新年参拜。」
女童说完之后得意洋洋地挺起自己的胸膛。这个动作强调了她的洗衣板。
「约了之后要干嘛?」
「你还不懂吗?你们也要假借新年参拜的名义去约会!你不觉得这是个增加亲密度的好机会吗?」
受到斥责的我心里想到的,是那种挤到会出人命的人潮。除夕的时候坐在电视机前面,看著人山人海的成田山等地的画面并在平稳的家中窃笑,就是我的小小乐趣之一。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约她比较好。领家可是打算破坏那种轻浮行为的人啊。绝对会被她拒绝的。」
「那个问题当然可以解决。比如说,只要告诉她是为了『进行对假借宗教活动之名行交配之实的恋爱疯狂信徒势力的侦察』,就可以符合你们的团体活动目的了。」
就在我心想「原来如此」,并真心感到佩服的时候,女童便将我放在床上的手机丢了过来。
「既然知道了,就快点寄邮件或是打电话去约她。」
「那个……我现在连一次也没有和领家互传过邮件或是通电话耶。该怎么说呢,我总觉得我们好像还不到那个阶段。这种事是不是应该要等到我们更熟一点再做呢?」
我努力地想出一些藉口反驳,女童听了之后对我投以怜悯的目光,静静地说道:
「别啰啰嗦嗦的,动手。」
「是。」
于是,我听从女童的命令,开始撰写约同班女同学出来的电子邮件。
「那个……请问这样可以吗……?」
我把邮件的草稿拿给女童看,请她帮我检查。内容是这样的:
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议长
领家薰同志
反恋爱运动大幅跃进的今年也只剩下十几个小时就要进入尾声。让我们承袭今年以破竹之势扩大的活动成果,同时不断地自我钻研,在新的一年以前所未有的扩大运动为目标,日日努力精进自己吧!
回到正题,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除夕,隔天便是元旦。我想,领家同志应该也非常清楚,在一部分的民众之间存在著在除夕至元旦的深夜前往新年参拜的习俗。
以公转周期这种农业工作者以外的人根本不需要的情报为基础,再将能够任意定义的起点订为节日的荒唐行为实在令人摇头,但是因为此活动具有每隔一段时间将精神重新活化的段落效果,所以对于新年参拜这个活动本身的意义,我们也应该予以尊重。
我这次会来信,是因为根据可信度高的情报来源得知,似乎有部分男女会以此宗教活动为名,在深夜幽会。他们企图在深夜与恋人一起经历非日常的体验,以新年参拜的形式坚决进行深夜约会。
这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严重暴行。他们不只是犯下了陶醉于恋爱的愚蠢错误,更是愚弄了平民百姓所珍惜的宗教活动!
话虽如此,前去参加新年参拜的人数却相当庞大。本结社今年虽然成功达成了使成员倍增的创举,但我们不得不承认,组织目前的人数依旧不足以遏止大众的暴行。
那么,我们所能做的,就只剩下咬著手指眼睁睁地看著恋爱信徒在映像管里旁若无人地在寺庙境内昂首阔步的画面了吗?
不!
我们不应该依靠间接获得的情报,而是以自己的双脚前往现场,以自己的肉眼将敌人的模样确实地烙印在眼里!这么做才能获得我们必须歼灭的疯狂信徒的第一手情报,而透过这次的侦察行动,更可以为将来我们必将面对的「中止新年参拜」之抗争活动踏出第一步。
基于以上的理由,我下定决心只身潜入预定会有许多参拜民众聚集的浅草寺。
不过因为我还未成气候,所以十分担心侦察行动会因我的不得要领而以失败告终。
倘若身经百战的老将,领家同志愿意与懵懂无知的我同行,那就再令人安心不过了。
反恋爱主义青年同盟社
髙砂
女童全部看过一次之后,用非常黯淡的眼神定睛看著我。
「这……这样如何呢?其实我还满有自信的……」
「既然你觉得好,那应该就好了吧?」
她用温柔的眼神看著我。太棒了,受到夸奖了!
我从女童手上接过手机,将邮件寄出。
「不过,我到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接过领家的联络,她说不定都没有在看手机呢。而且这么突然的邀请,被拒绝的机率应该很高。」
「孩子啊,你不要再事先为自己开脱了。这一切都要怪你写的文章。」
被她说到痛处的我有点沮丧──这时候手机开始发出声音振动。我按下寄出之后还不到一分钟耶!
我一看,发现是领家打来的电话。我慌慌张张地接起来。
「喂。」『啊……我是领家。请问是高砂同学吗?』「是,我就是。」
……在有点不自然的对话之后,一瞬间陷入沉默。
『我已经拜读了你捎来的邮件。高砂同学,你果然拥有成为革命运动家的资质。你让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了自信。』
「是吗,谢谢你。那,结果怎么样,你可以来吗?」『可……可以。』
女童在房里啪的一声弹响手指。
「那我们在浅草寺附近的公园碰面,十一点半左右可以吗?」『嗯,没问题。』
「那就到时候见吧。」『到时候见。』
我挂掉电话。
「做得不错嘛。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你刚才不是批评得很凶吗……?」
就算我反驳,女童还是充耳不闻。
「那我就先失陪了。我会偷偷在暗处看著你的第一次约会。」
第一次约会。听到别人这么一说,我就开始觉得有点难为情了。
「啊,你走之前我可以说句话吗?」
我一出言制止,女童就有点意外地睁大了双眼,然后扬起嘴角。
「什么事?你竟然会主动对我发言,这可是第一次。」
「那个,其实是关于你的服装。」「这套衣服吗?」
说完,女童抓著皮制背带并抬起脚跟,得意地哼笑著。
「体型和我差不多的少女都是作这样的打扮,所以我也参考她们试著跟上了流行。怎么样,适合我吗?引起你的兴趣了吗?」
「不,虽然的确是很适合……」
女童背著书包,戴著黄色的帽子,直接以之前的小学生装扮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这样完全散发著犯罪的气息。这幅景象要是被父母看到,他们搞不好会自杀。
「这是上学时才会作的装扮喔。现在毕竟是寒假,没有女孩子会打扮成这样的。」
女童听到我的纠正,一瞬间红了脸,同时再次对我扔苍蝇拍。
我对飞过来的物体反射性地闭上眼睛,苍蝇拍应声打中我的额头,而在我睁开眼睛的瞬间,女童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了。
○
我在极寒的冬夜里快步走著。
一到公园,我就发现领家已经在那里等著了。她坐在栅栏上看著手表,口中微微吐出的白色气息往上飘散。
「嗨。」
我从后方向她搭话,她抖了一下身体,然后回过头来。
「是高砂啊,别吓我。」
「一个人待在这里太危险了吧,其实你晚一点来也没关系的……这么说来,我应该要去你家接你的。」
「今天没关系的。反正这里有很多人。」
今天的确有很多行人,而且周围也很明亮。
「嗯,说得也是。如果下次还有类似的事,我会去你家接你的。」「……你会被我爸杀掉喔。而且,哪里还会有什么机会在半夜跑出来啊!」「那倒是。」
我笑著这么说,领家就将本来就戴得很低的毛线帽拉得更低,稍微低下头来。
她穿著白色的针织洋装,外面披著一件深蓝色西装大衣,耳朵都红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耳朵都红通通的了。」「吵死了。快点走啦!」
领家一站起来就不客气地开始往前走去。我也连忙跟在她身后。
我们从公园前的阴喑道路朝寺庙走去,路上的行人愈来愈多,气氛也愈来愈热闹。群众的吵杂声一刻一刻地逐渐接近。
「我有一股人潮会非常拥挤的预感……」
领家绷著一张脸小声说道。
「这里每年都是这样。这附近应该是最挤的吧。」
我这么说,领家的脸就虚弱地失去血色,发出「呜呜……」的呻吟。
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人群里面还能够活力充沛的类型。她应该会采取积极避开人潮的行动模式。因为我也一样,所以能够理解。
「怎么办,要回去吗?」
我怀著既能得到「被领家拒绝」这个给女童一个交代的藉口,同时也能让自己不用进入人群中受罪的想法,向她询问。
可是领家缓缓地凝视著我的脸两三秒之后,低下头小声地回答:「要去。」
真是有毅力的家伙。我写的煽动文章太过热血说不定也是原因之一。
「是吗,那为了不要走散……」
刻意选择拥挤的场所,也是女童出的点子。
我抓住领家的手臂,把她拉到身边。据说这样可以自然地产生肢体接触。
这个瞬间,领家甩开了我的手臂。
「你在做什么!真是太无耻了!」
她的脸倏地变红,嘴巴激动地不断颤抖著。
「你想想,我们要是不走在一起,不就会走散吗?想成和抗争时挽著手臂筑起人墙是一样的行为就好了。」
「这和那是两回事!要是挽著手臂,从旁人的眼光看起来根本就是一对情侣啊!和我们应该憎恶的对象采取同样的行动,简直就是革命家之耻!」
「那就这样吧。」
我抓住领家的大衣后面,这么说道。
「……没办法了。毕竟走散的话会妨碍到侦察。」
她接受之后就这样和我一起走了几步,然后回头。
「总觉得我这样好像正在散步的狗。这可不行。」
我的手又被她甩开了。正当我思考著要说什么的时候,领家就迅速绕到我的后方。我的大衣被她拉住了。
插图009
「……这样就可以了。」
看来我在前面似乎就没关系。虽然我心里有点无法释怀,但还是接受并迈出步伐。
「这次不是换我像狗一样了吗?」
领家听了之后笑了。「哎呀,毕竟你是我的部下,应该也可以说成是狗吧。在你的邮件里面,我可是『议长』呢。」
对喔。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她,所以才随便加上了职称。
「那你正式的职位是什么啊?」「……就『议长』吧。」
领家这么说著,又轻声地笑了。
「议长……啊。」
这家伙之前绝对没有想到那么远的事。
走了一阵子,明明还没有走到寺庙的境内,队伍就停了下来。队比我想像的还长很多。虽然我们本来排在队伍的最后方,但是因为又涌出了更多人不断排到我们后面,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排在队伍的正中间了。
「你再靠近一点。」「嗯……嗯。」
她这次乖乖听话了。可能是因为精神在人群中完全衰弱了吧。
我的身体逐渐开始发热。不知道这是人潮的热度,还是靠在我身边的领家发出的热度,或者是太在意她的存在的我正在发热。
「人群真的好挤……我觉得好像有点热。」「是啊……」
我小声地回应从后方抛过来的微弱声音。周围到处都是各种吵杂的声音,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的低沉脚步声、人们静静交谈的嗓音、偶尔响起的小孩子嬉闹声。一股类似飘浮感,彷佛意识即将远去的错觉包围著我。
我回头往后看,发现领家的脸颊像是血液冲到脑袋一样涨成了桃粉色。她一注意到我的视线,就稍微靠过来,把嘴巴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碰触到我冰冷的耳朵,让我发痒。
「呵呵……原来人类这种生物一聚集起来,看起来就会这么像一群蝼蚁啊。」「喂,别说那种恐怖的话啦!」「要是能在这么多民众面前演说的话,感觉应该很爽快吧。」「你啊……」
她的口气听起来好像喝醉了。真的没问题吗……?
就在这个时候,会让腹部也感觉到共鸣的低音响了起来。是除夕的钟声。
周围开始微微地骚动起来。
「你不觉得除夕钟声的概念真的很美好吗?如果人类的许多烦恼可以就此消失,那不就正是我们梦想中的世界化为现实了吗?」
领家阴沉地低语著。她的眼神完全呆滞了。应该是在人群里待太久所造成的影响吧。
领家就像发狂似的继续说道:
「不过这话可难说了。听著除夕钟声,带著虔诚信仰在深夜前来参拜的民众之中,竟然混入了丝毫没有信仰之心,只想找藉口和情人一起在夜晚出门闲逛的恶劣之徒!你不觉得这是一场悲剧吗?还是说,这与喜剧只有一线之隔呢?」
「实在令人悲叹。」我随意地附和她,而领家就像是喝个烂醉一样顺畅地继续说下去:
「听著这些消除烦恼的一百零八响钟声,情侣们会互相低语:『在新的一年,我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美树你,真是太好了。』『阿拓……我也是&10084;』『今晚我们就一起让烦恼烟消云散吧。』『讨厌……人家心里会变得有更多杂念啦……&10084;&10084;』去死吧!不,就由我亲自送你们上路!」
谁是阿拓啊?而且这些对话有一股浓浓的昭和感。大叔写的专栏里面就经常看到嘛。
不幸中的大幸是,领家的声音依旧很小。要是让她在这种人潮里面开始演说,我就别想继续新年参拜约会了。我可完全没有打算要单靠两个人进行在电子邮件里写的「中止新年参拜」抗争。
「啊……一生起气来就好累。」
身为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高中生,她这副丑态实在是令人感到很遗憾。领家筋疲力竭地靠在我身上。虽然我们现在紧密贴在一起的程度和我刚刚抓住她的手臂时完全无法比拟,但她似乎不在意。她几乎要失去意识,翻起了白眼。
而前方的骚动开始扩大。
我看看手表,发现正好是午夜十二点,已经是新年了。
「喂,领家,已经跨年喽。」「……喔。」
领家仍旧全身瘫软地靠著我,无力地回答。
「新年快乐。」「新年乖惹……」
她的舌头都打结了。
这么说来,我在新的一年见到的第一张脸就是领家的虚脱表情,第一次听到的外人声音也是筋疲力竭的领家所发出来的。
而且我们在跨年的瞬间还以相当大的面积互相碰触著。以领家的风格来说应该就会变成「阿拓,和我合而为一迎接新的一年吧&10084;」「在这之前,我要美树参加夜晚的红白歌唱大赛喔。」我自己想著想著都觉得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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