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决定我的运命？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该去何处自去何处！无牵无挂，无寄无托，该来自来，该走自走。&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教皇洒然一笑，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这段话居然是用软糯吴语所说。

说完这句，教皇环视一圈，最后看定我用吴语道：“托大唤一声方小友！我早年间在中国传教，幸遇天问老祖，事事犹在眼前，如昨日！天问老祖算无遗策，方小友既然在此，我可以放心走了！不知去何处？不知去何处啊？”

教皇说完盘膝于地上，闭目头倾，没了气息！

“我说，你不能死！”奥古斯丁双手伸向天空，欲将教皇魂魄擒回，突然科隆大教堂顶楼铜钟，不敲自鸣！咚咚声不绝！不止这里，世界各地教堂钟声全都响起！

钟声不敲自鸣，光明教会各地修士知道此异象是教皇逝，带领信徒哭泣跪拜，遥遥祝福，岂止亿万，汇成一股绝大愿力，奥古斯丁被这股愿力一冲，皱眉收回双手，暗中吃了一亏，心道自己已然成神，为何会压不过凡俗人的愿力？

教皇已逝，我心中暗暗叫苦，教皇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将奥古斯丁这个大麻烦交给我处理！

“癫老！您的后援在哪？”想到癫道人刚才的电话，我忙问道，若是癫道人不靠谱，我得想办法联系天问先生才是。

“嘿！方小子放心，待我来会会他！”癫道人满不在乎把我扒拉在身后，还不忘对多宝道：“小宝，看本真人如何行世间事情！”

癫道人自怀里摸出紫猊破空符捧在手上，紫气升腾，将他和大白笼罩其中，一时紫霞万道，仙气氤氲。癫道人一手捻须，一手掐诀，好个神仙做派！

奥古斯丁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位“高手”！

“东方人！你要与神为敌吗？”奥古斯丁接连失手，先是沙碧娜修女，现在是教皇，心中正恼，见癫道人出头，怒要出手，以泄心头之火。

“大神！我若皈依你有什么好处？”癫道人清了清喉咙，刷的收了诸多好卖相，居然这么来了一句。

癫道人闹哪样在！我忙运转青狻破空符，想联系上岐战野，让他和天问先生快些赶来！结果青狻破空符动也不动，仍凭我心神如何联系，被一股绝大压力压制住，就是召唤不出来！

奥古斯丁本在运转神通，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喜，暗道这东方修士识趣！逆运强行停下神通，气息上涌，连咳了几声才道：“你信仰我，灭罪！永生！极乐！”

“我贪吃！”

“无罪！”

“我脾气不好！”

“无罪！”

“我……我好色！特别是那些个小小男童子，嘿嘿！”癫道人眼珠骨碌碌的直转，小指一勾，怀中紫猊破空符遁入虚空，现在霍尔地头上，把他敲昏在地，身边剩下两名赤身小童昏迷不醒。

“无罪！无罪！信仰我，随心所欲，皆无罪！”

“那就好！”癫道人一拍大腿，念道“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奥古斯丁。

“一二三四？”朱喜。

“一二三四？”多宝。

“一二三四！倒也？倒也？”我接口道，这不是评书段子嘛，癫道人真有凭大的神通！

“嘿嘿！正是倒也！倒也！到也！到也！”癫道人摇头晃脑道，右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折扇，往左手掌心里面合拢一拍，哗啦一声：“下面要说的是妖道人奥古斯丁……看！倒了！倒了！”

我脸一黑，感情癫道人真是在说书在！急急唤出浴火，往那边一看，奥古斯丁——真倒了！门面朝下，狗吃屎！

这时门外一片嘈杂声，大门被撞开，几名肥壮的警察端着枪进来，癫道人眼睛一亮，举高双手，和警察德语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和癫道人一番交流后，两名警察过去反扭住奥古斯丁双手，往门外架去，奥古斯丁死命挣扎，居然挣脱不了，面上疼的扭曲，喉咙里发出不知什么嘶吼的声音，大颗的汗珠从头上流下，头发结成一缕缕，不见庄严相好，不现神通，眼见就这么被带下楼去！

“无敌真是寂寞啊！”癫道人一褶一褶的收起折扇，神情落寞。

我却看见癫道人眼神里藏不住的笑意，绝对又是在装世外高人！不过这事我想不通！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现在暂且让癫道人赚足面子，以后再问。

奥古斯丁莫名失了神通，被他所蛊惑的众人恢复神智，雷克、博尼拔受此一劫，遇到真假神使，眼见教皇神通，料知前事尽非，原本心中固守的教义烟散，没有心思再寻保罗、德古拉、阿尔伯图等人的麻烦，与光明教会一众人等带着教皇遗体回去梵蒂冈处理后事。

我问过保罗、德古拉、阿尔伯图，他们只知道遗楚之中事情与光明教会的神使和恶魔梭路撒有关，如今神使已陨落，好在梭路撒在凡间的身份赫赫有名，乃是金融大鳄，结果多宝托他宗门相寻，梭路撒不知所踪，连天问先生一番推衍也不知其下落，据天问先生说梭路撒应当是他化自在天天魔，只有待来日遇到欲仙子，再相询梭路撒下落了。

事了，保罗和德古拉、阿尔伯图和我们告辞，保罗要追寻他父亲加百列千年来的足迹，体会感悟，德古拉随侍左右，阿尔伯图如今不再担心受到宗教裁判所的追杀，决定继续漂泊四海，行道修行。

众人走的走，散的散，诺大的厅中除了我们几人，只剩一名年轻修女，独自坐在椅上哀泣。

我正准备上前相问，门外进来一人——吕破虎！

“吕将军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方先生客气，叫我破虎就是！这位沙碧娜修女，就是雅尼克中校的遗孀！”吕破虎伸手过来，想和我握手，见我作揖为礼，收手作揖热情道。

说话间吕破虎看到椅子上恢复年轻，捧着怀表的沙碧娜修女，略一迟疑，旋即说道：“恭喜雅尼克夫人！”

“雅尼克夫人！雅尼克夫人！”椅上那位年轻修女喃喃自语，用手掌轻抚面颊上的泪痕道：“谢谢吕将军！世上再没有沙碧娜修女！只有雅尼克夫人了！亡夫在去西藏前曾给我留下一个小匣子，里面是他的一些研究资料，作为报答，吕将军可以复制一份。”

说完，雅尼克夫人缓缓起身，将怀表收入怀中，欠身行了一礼，出门去了。

吕破虎还惦记着雅尼克和地球核心的事情，在我看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借还怀表的机会如此索要，近乎无耻，我心中大不喜。

懒得多言，我告辞转身就要走。

“方先生您慢些，破虎有事！”

“不好意思，家中还有事情！”

“方先生的先辈为新中国抛洒热血！如今有传闻说革命先烈显灵！这种亵渎先烈言论，装神弄鬼的做派，方先生真没兴趣？”

“先烈显灵？！吕将军您和我细说！”

……

飞机上，我翻看着今天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奥古斯丁的新闻，大意是奥古斯丁乃邪教头目，四处招摇撞骗，并且和霍尔地一起犯下了性侵幼童的大罪，前日在科隆大教堂被抓了现行云云。坐在我右边的癫道人见新闻报道上没有提到他这位举报人，愤愤不平，招呼漂亮的空姐给他连倒了几杯红酒，直到和金发碧眼的空姐搭讪上，留了电话才舒展了眉眼。

我合上报纸，低声问癫道人：“癫老，昨天的事情我不明白！”

“本真人大发神威……”

“说实话！”

“本真人大发神威……”

“酒中仙近日试酿了一种新酒！”

“五十斤！”癫道人眼睛一亮。

“成！但您得说明白了！”

癫道人凑近我耳边：“方小子！‘日用而不知’！人世间自有大道！任凭他天王老子来了，道不可破！道何在？日用也！”

“癫老您的意思是，大道之行之体之用，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

“方小子！是道理！人人都想过上好日子，就是道理！”癫道人打断我的话不耐烦道。

“人心所向？”

“对罗！人心啊！啧啧！”

癫道人一口喝完杯中的红酒，举起杯子，清清喉咙，从胸中震动发出低沉的磁性声音道：“玛丽！我的酒又喝完了！”

癫道人说的道理和天问先生提到孔孟先圣时所说的似乎差不多，又似乎差得远，我隐约有些明白，正想着这些事情，左边传来几声拍照的声音。

坐在我左边临窗的多宝，拿着手机对着下面拍个不停。

我伸头看去，飞机已经飞到中国上空，正是早上十一二点，恰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可现在冬季，下面全是厚厚的雾霾，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见地面。

“多宝道友，你在拍什么？”我奇怪问道。

“嗨！方先生！您看下面！乖乖不得了！我拍了照片传回门中给师兄弟们开开眼！你猜他们说什么？”

“说什么？”我看着下面如同锅盖一样一眼望不到边倒扣着的雾霾皱眉道。

“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纷纷赞叹不愧是神州祖地，灵气都液化为雾了！哈哈哈哈！”♂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