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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医者父母心 第六节

作者:痴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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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在桌下扯了扯他表弟的衣角,他表弟站起来有些拘谨的端杯给李顺敬酒道:“李哥!我敬您!”

说完一口喝完满满一杯,脸涨得通红,李顺端杯沾了沾嘴唇,笑道:“冰冰表弟吧!不用客气,你怎么想到武汉医院?在老家不是挺好嘛!年轻人太好高骛远不好,先要扎扎实实的打好基础,你看我这一把刀是在手术台上熬了多少年才熬出的头!”

冰冰表弟面色通红,慌忙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举杯又要给李顺敬过去,我见冰冰表弟老实疙瘩,这般个喝法,两杯酒下肚肯定醉倒不省人事!

“李主任问你,你先答话,不忙喝酒!”我先举杯和李顺碰了一下说道。&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冰冰表弟有些尴尬坐下,叹了口气道:“李哥!方总!还不是因为钱给闹的!工作四年了,那点儿工资和奖金,连在县城买套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女朋友闹着要分手!我才想着到大城市的大医院来。毕竟待遇要好些。哥!您放心!我能吃苦!不管多累多苦的事,我都能做!”

李顺鼻子哼了一声,眉头一皱,不知想起了什么,自己一口喝了半杯酒,重重一顿杯子道:“我最恨这种吃独食的!小表弟,你是内科医生吧?没主刀做过手术!”

“是的!是的!李哥您怎么知道的?”冰冰表弟奇道。

“哼!想当年我也是从下面小医院出身,后来运气好,研究生考入了宋院长门下才有今天的好日子,那里面的路数我都知道!”

李顺顿了顿继续说道:“看你穷成这么个样子,你同学不少有房有车了吧,自个儿看着喝啊!今儿这事我帮了!冰冰你也陪着一起喝!”

冰冰听了大喜,冰冰表弟激动的又是猛地站起来,端起杯子,满满一杯灌下,呵呵傻笑两声,直接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和冰冰一乐,这种小伙子现在少见,上班三四年,喝酒还是木愣愣的,真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业务上去了!

我和冰冰一并敬了李顺,没料到李顺自己将剩下的半杯喝完,有些闷闷不乐对我道:“方总!别说小表弟现在缺钱,那时我在下面还不是一样!小地方的医院不比我们,来钱渠道太单一,基本上只有开药回扣和手术提成,每个人自己都不够赚的,不会拉着整个科室一起赚钱,想当初啊,我也穷啊!”

李顺眯着眼,脑袋靠在椅背上,用手擦了擦眼角,转头对冰冰道:“还记得上次见过的那位美女不!那本来是你嫂子!所以我后来发誓!我李顺他妈的这辈子再不能受穷!”

李顺举起杯子,里面酒已空,用杯子敲桌道:“马!马!给我满上!”

“所以我现在看见小表弟啊,就想起我自己了!人穷志短啊!要说那些小医院,主刀和牛一些的主治医生收入一样不少,都舍不得匀一些出来,不吃独食会死啊!开一些杂七八拉的药,开一些胡乱的检查,我那时候的主任还把手都伸到基建去了!真不要脸!”李顺说的兴起,浑然忘了自己不是也收治了没有治疗价值的癌症病人么。

李顺愤愤说完,晚上山间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些,想到自己发这种牢骚有些丢面子,忙举杯和我与朱喜一碰道:“你李哥现在不同了!不同了!每年少说上千万的收入!咱不缺钱!”

李顺酒喝到了八九分,说话有些夹杂不清,反倒引起了我对医院和医生收入的兴趣,总觉得里面有些不大对劲!

“李主任,都是医生,收入差别怎么那么大?!您是其中高人,给我说道说道,说不定里面有投资的信息,我要是能参进来,算李主任一份股!”

“投资!方总啊,还是算了,隔行如隔山,你啊,挤不进来了!”李顺说着指着小马鼻尖哈哈笑道。

“不过要说里面的门道,那可真不简单!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说给大家听听!”李顺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不同地方不同规模的医院,里面不同科室赚钱的路子大不相同!小地方的医院啊,那都是外科医生好!因为大病谁到小地方的医院看是不,近一些的到省城,再有钱一些的都直奔北京、上海去了。所以小医院开的药就不能太离谱,高价药和高利润的药相对用的少,药品回扣自然就少了!而外科医生有手术提成,加上手术器械提成和红包,比其他医生强上很多!大地方的大医院则相反,外科医生是赚钱,可压力也大,疑难杂症都去大医院了,特别是脑外和胸外还有血管之类的大手术,弄不好就会出人命,心太累!反正大医院用药多,怎么开都成,回扣也多,哪个主任敢自己一口独吞了!都是返到科室,主任拿多一些,大家人人有份,这样外科医生就不那么吃香了!不过要是做到像我这样一把刀的位置就大不同了,想要我亲自主刀,那可不是一般人!很多其他医院请我去开飞刀,一个刀起码十万,我挑一些条件合适的没有风险的去做,一天能做四五台,那一天就是五十万的收入,虽然累一些,赚的都是辛苦钱!”

李顺说着得意看了我们一眼,吹起牛来口顺不少,喝口酒润润嗓子继续道:“要说像咱们这种大医院最好的科室,那非我的肿瘤内科莫属啊!病人得了癌症不远千里到咱科室来的,钱早都置之度外了!我要不给开些贵点的进口药,人家病人自己都不答应,这些个药一开,嘿嘿。而且咱科室不用动手术,没有风险,有需要手术治疗的病人开个手术意见转外科,人家外科主刀医生还得给我返钱!”

这里面怎么全部听着都是回扣和红包?我看了朱喜一眼,想求真假,他刚代替真正的朱喜时在医院做事,朱喜摇摇头表示他不知情,也是,朱喜那时候在守大门。

李顺见桌上无人捧场,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一抹嘴继续道:“冰冰!不是我这个大舅子说你,你啊!要跟对领导,你看我,在油水最肥的肿瘤内科当主任,还兼着外科的手术,凭什么?还不是因为宋院长是我导师!自己人放心,说起咱老师啊……”

小马在桌子下面踩了李顺一脚,李顺知道话说岔了,忙转回来道:“我这还不算什么,要是真正大医院的科室,那些部属的大医院,那可是,啧啧!人家从医药公司和厂商哪里拿的不仅是现金回扣,还有科研回扣!大医院有名的教授医生,拿了研究课题,同时会拨下一笔课题经费,医院的科研硬件就那么多,课题一多怎么办,放心,大型制药集团都有自己的科研机构,那么转一部分给药厂做呗!药厂哪敢收你医院和大医生的科研经费,给你送钱都来不及,那这一块科研经费就省下来了,转来转去,嘿嘿,你们都懂的!赚得多,无风险,还省心,出成果,嗨!好处都给占净了!”

我把酒一盏,以李顺话来下酒,一杯饮尽,李顺说完医院里面的道道,说的我怒火中烧!说了那么多,无非是两个字——“回扣”,医药公司和药品厂家的回扣!这些钱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都由病人买单来养肥医疗这一条线上的诸多肥蠹。

我暂压下心中怒火,暗自想到:或许回扣比较低,有些许灰色利润作为润滑,调动各方积极性可能更好?眼前不就正好有医药公司的代表么,他应该门清。

“马经理!你也是辛苦,这么晚还跟着李主任,正好说到医药这一块,我嘛,有些动心,马经理能不能给我说说这里面的道道,我给你们公司投资做股东也成!”我举杯敬了小马一杯。

小马因为开车的缘故喝茶水,起身举杯喝水连道不敢,却不正面答话,朱喜见状借酒将手中烤串一扔,故做不满道:“小马,怎么瞧不起我老板啊!不是我替老板夸口,收了你这家公司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情!李主任豪爽!倒是你这跟班不给面子,有些不上道啊!”

朱喜话中使了些许迷魂功法,直飘入李顺和小马脑中,小马听得心中一紧,李顺听得心中一怒。

“马!都是我亲戚朋友,该说说,再落我面子,我和宋院长说换个人来跟我!”李顺火大,他酒到八九分,又被朱喜施了法术,点在他最重的面子上,瞪眼就要发作。

小马这个医药代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李顺陪好,一切以李顺喜好行事,本来医药公司里面的内情他是不能说给外人听的,可他先是被朱喜迷了心神,又被李顺一吼,破了心防,汗如雨下,心中惊魂不定:“我今儿是吃了迷魂药了,怎么敢逆了李主任的意!!!”

想到这里小马站起来自己倒了一杯酒赔笑道:“我自罚三杯,我这人嘴巴笨,刚才在考虑怎么说才能说清楚!让李主任还有方总、朱总误会了!都怪我!”

说完仰头一杯酒下肚,接连又喝了两杯,面皮涨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忍了好大一会才将腹中的翻滚欲吐压下,见李顺面色缓和下来,强挤出一个带哭的笑容道:“李主任您说的不错!真是好酒!方总,医药公司里面可不简单……”♂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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