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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远来都是客 第二十五节

作者:痴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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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尴尬的嘿嘿干笑两声道:“不怕方长老笑话,当年我们兄弟无明,为祸人间,被天问老祖大弟子天枢子大败,退守在洞中不敢出来,对这长青诀熟悉无比。&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虽然那时我们兄弟黑白不分,但听闻天问老祖力战蛮夷,也是倾慕有加,认为大丈夫当世就应如此。后来万幸得闻佛法,一心皈依我佛!日日朝朝暮暮岁岁年年,苦修不辍,心渐调服,才明白天问老祖舍身护民之深意!更加佩服不已!天问老祖实属大英雄!大豪杰!方长老既然是天问老祖门下,我等尽可敞开胸怀!”

原来五鬼尴尬是尴尬曾与天枢子一战,战而不胜,五鬼居然见过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天枢子,令人遐想无限。

“不知方长老是如何闯过罗睺迷阵进来的?来这里所为何事?这地方可不是善地,这些年来全凭我们五兄弟苦苦压制才没有酿成大祸。”罗大问道。

“不知五位前辈是否知晓近来勿来寺中发生恶贼骚扰的事件,我恐其与当年高僧镇压五鬼的传闻有关,特地进来查看一二。”

“哦!我们兄弟五人不能离开这座石室半步,外面事情一应不知,应该和这罗睺影身无关。”罗大听我问话,回答道。

“罗睺?影身?”我大惊失声!方才听说罗睺迷阵我还没有想到会和罗睺魔兽牵扯上关系,罗睺魔兽可不是饕餮之类的半吊子魔兽,那可是实打实可以屠灭神仙的存在!这影身是什么意思?若真是罗睺魔兽,我得马上回去通知天问先生!

“方长老不是为探查罗睺影身而来?”

“不是,除了一探五鬼传闻与勿来寺恶贼是否有关外。我来此还有两个目的,我观外间山谷应是阴煞绝地,但没有半分阴气,我进来探查阴脉是否出了问题,又听门中堪舆高手说这种情形可能是阴脉中生出了天材地宝吸收阴气所致。所以一来探查阴脉,二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宝物!倒是罗睺影身!还请五位前辈明言!”

罗大苦笑道:“哪里有什么天材地宝,这些年是我们兄弟堵在阴脉之上!方长老,说来话长,听我慢慢道来……”

……

八百多年前,时值靖康之变,兵连祸结,金兵树立傀儡政权后,撤军之时,在东至柳子,西至西京,南至汉上,北至河朔之地烧杀抢掠,有两名东京(现开封)近畿游学的士子,历经大变,家破人亡,仅以身免,可怜两人手无缚鸡之力,听说康王赵构南迁,两人商议向南逃亡不落寇手,誓死不做亡国奴!

两人自幼苦读,没有出过远门,一路上又不敢走上大路,逢山进山,遇林钻林,干粮吃完就采食野果饮用山泉,不闻地理,不识星斗,一路走来,方向大偏。

也是两人命中有此一劫,数月后,他们居然走到了现在勿来寺所在的山谷中,这处山谷无论人畜、动物,进来不出半日必死,附近山民畏若无间地狱。他们二人要是向前再走一日,就到一处南宋治下繁盛市集,这一日之隔便成千年之叹。

山谷中每隔六个时辰就会喷发一次阴气,所以活物难以存活,阴魅鬼物到此又会被谷中溶洞摄去无踪,是为一处名副其实的死谷。两人到山谷时,恰逢石室中阴脉凝聚五鬼,近日没有喷发阴气,两人寻到后来被勿来寺佛像挡住的那处溶洞入口,准备在洞中过夜,进来洞中迷失方向,在黑暗中误打误撞连过九道岔道口,分毫不错直进石室之中。

两人见石室中有夜明珠照明,心中稍安,心神放松觉得又饥又渴,看见石室中有五口小泉眼,全是面盆大小,年长者爱其最前面那口泉水清澈无暇,年幼者爱其后那口泉水波光粼粼,没有器具,都是伸头进泉眼饮水。这伸头一饮,出了大事!两口泉中本来孕育的鬼魅精华,阴阳相吸之下,全都进了二人的肚中,两人顿觉神清气爽,疲劳消去无踪,惊讶之下连呼快哉快哉!随即一命呜呼!这五眼泉可不是普通泉水,乃是黄泉阴物!(黄泉在修炼界中都属神秘莫测,我曾在无名府府藏的一卷手书中看见天问先生对黄泉的批注:黄泉,不知所来,不知所终,老夫昔年曾沿一黄泉水探查其源头,行至无路尽处见其水破空而来,吾推算当从他界破界而入,吾不能去,恐去后不能滞留此世间。)其中孕育的鬼魅精华别说凡人,就算是开阳子这样醉心炼丹的高手都未必敢喝下一口。

两人死后,中阴身现前,不知自己已然身亡,徘徊洞中,直至四十九天后未能再入轮回,堕入鬼道。忘却前尘往事,自以为是从黄泉中化生而出,年长者便是五鬼中老大,自号罗大,年幼者为罗二。数月后,另外三泉中各自化生出一鬼,按照化生时间排为罗三、罗四、罗五。

不知是否因为老大、老二前世为人躲避兵灾的缘故,五鬼老大多畏怖,自身畏怖时好发狂,以屠灭生人为乐。五鬼老二多猜疑,事事小心,除了自家五鬼兄弟外,不信他人。五鬼老三重淫欲,说来可笑,这淫欲居然成了他修炼的动力,在五鬼中仅次于老大修到宗师境界,获得实体,便于其淫乐女子。五鬼老四好嗔怒,无名火起便要与人争斗,恼怒发作时更要生啖对手、饮血寝皮方才罢休。五鬼老五逞贪欲,凡属锦缎、金银珠宝无一不爱,也不知他一鬼魅要这些做什么?

自从诞下五鬼,黄泉阴气不再外泄,周遭水土丰美,又没有天旱地涝之灾,附近百里渐渐形成了五六个大型集镇。

依靠黄泉阴气,不到百年五鬼老大和老三就修炼到了宗师境界,其间五鬼不时骚扰乡里以求血食供养,等到老大和老三成就地仙修为,愈发肆无忌惮。

周遭居民已数以十万计,苦不堪言,寻来几拨道士僧人来剿灭五鬼,反而都被五鬼所杀。五鬼老四恼怒间一夜间屠灭二百里外一处村落,并留名示人,五鬼老大施展神通,淫雨月余,山洪发作,淹没农田、倾倒房屋无算。

无奈之下,当地乡绅出面,请神婆沟通五鬼,为五鬼在现在勿来寺所在的地方建了一座五圣庙,时时供奉牲口血祭,还献上金银美女以求平安。五鬼也视附近为自己的禁脔,自从两伙山贼流窜到此,被五鬼虐杀后,再无山贼强人敢来附近骚扰,官府乡绅反倒觉得五鬼是好事一桩。反正送祭的牛羊金银是大家公摊,送去淫乐的美女又不是自家亲戚,纵使五鬼发狂杀人也不一定杀到自己头上。只是苦了寻常百姓。五鬼自己平日也自在洞中修行,从不离开太远,和大门派修士没有交集,加上自己本身修为颇高,当地百姓渐渐习以为常,没有苦主相告,不仅没有修士来剿灭五鬼,五鬼竟然和一些修士结成了好友。

世间轮回不知甲子,转眼百年,离五鬼山谷最近的一处镇集已经唤做五圣镇。一日,五圣镇口酒肆中来了一位青年人,身着衣物虽非锦衣华袍,但剪裁极为得体,衣料似丝非丝似棉非棉。行为举止仰卧有度,眉眼间英气逼人,神态仪表风流,中和了眉眼间的英雄煞气,顾盼之间引人倾倒之气度天成。这位潇洒公子便是我闻名已久的天枢子!

天枢子进店一落座就招呼酒家上好酒,店家见天枢子衣着神态不凡,以为是贵家公子微服出游,忙不迭的端上来一壶陈年好酒,随酒上了几盘下酒小菜。天枢子揭开酒壶盖口闻了闻,就着壶嘴喝了一大口,入喉之后点点头,仰头将壶中酒一饮而尽,方才长出一口气道:“没想到山中小镇竟然有此好酒!店家!给我上一坛!”

店家和小二都看愣了眼,这一壶是八两酒,南宋的酿酒工艺已经和现在无二,这店家的酒比之周围镇上更烈,按照现在的白酒度数来说,起码是六十度往上走,天枢子一口气喝完一壶,面色不改,还要再上一坛,不由得不吓到旁人。

天枢子用袖子一抹嘴上残酒道:“店家莫要奇怪,我见你家酒好,要带些回去,你这酒不同凡响!可有什么酿制秘诀?”

听了这话,店家这才笑呵呵的从后厨搬了一坛十斤重的陈年老酒过来,放在天枢子脚旁:“回客官话,我店中这酒可是用五圣谷中流出的山泉水酿造,占了地利水好之便,所用物什一样都是五谷杂粮,要说秘诀就在水里!”

说着凑近了天枢子,压低声音说道:“不是小老儿向客官夸耀,出了我们这五圣镇,溪水就没了这功效,我这里可是独一家!”

“哦!”天玑子拎起脚边酒坛,拍开封泥,深深吸了一口,仰头灌下了一大口,嘴中含糊不清的小声说道:“酒蕴阴气,饮如珍珠阵阵,下喉乍暖微寒,好酒!一定要给小师弟带些回去,男子汉大丈夫,整日里扭扭捏捏,喝酒就醉!完全没有师兄我的风范!”天枢子也不管小师弟天玑子才是十岁的孩童,后来天玑子嗜爱杯中之物,和天枢子的一番悉心调教脱不了干系。

店家没听清天枢子在说什么,见他自顾自的牛饮,便退开做自己生意去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之声,几名身着白衣,披麻戴孝之人抬着一口棺材从酒肆门口经过,路上行人都不屑的对他们指指点点,天枢子好奇之下神念一扫,见棺材中尸身不全,五脏尽无,脑袋也没了半边,尸身鬼气缠绕,显然死于非人之手!♂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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