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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问到:“项伯可在你的狱中?”
周黑说道:“可是今日刺杀蒙郡守的好汉?在小人狱中。”
那人又问:“你可曾对他用刑?”
周黑道:“没没有!”那人刷刷几剑,周黑身上衣服尽落,却未伤到周黑一丝。周黑道:“是是司马大人派人用的刑,跟小人无关啊!”
那人问道:“我剑法如何?”
周黑道:“大侠的剑法天下第一!天下无敌。”
那人道:“哼,你知道就好。项伯何时判罪?”
周黑道:“小的听说,郡尉立了大功,要把他送到京城审问。”
那人道:“你若敢动他一指,我便砍了你全家的脑袋!”随手一剑,将院中一棵大树砍断。周黑吓的扑通一声晕了过去。那剑法天下第一的大侠自然是张季了。
张季回到郡衙,见众兵士往来巡视,无法接近监狱。到了四更天气,此时最易困乏,众护卫有些松懈,张季溜进后院,在草料房放了把火,准备待机救人。待到火起,却听一人喊到:“第四队去救火,二、三队原地待命!第一队跟我巡查!”正是章邯。张季见章邯指挥若定,众兵士忙而不乱,心中暗赞:这小子倒是个将才。
张季躲在暗处,将一名救火的兵士打倒,换了他衣服,悄悄溜进审案的正堂,见巨子弓箭和项伯的照胆剑都在侧房放着,顺手都盗了出来。出得城来,在山中寻了一棵大树,将弓箭放到树上绑好,带着剑悄悄回到寨中。
第二日,派到城中的探子也来报,说项伯将于后日押送咸阳。
张季醒来已是过午,新月道:“姑老爷醒了?饿了吗?”
张季问道:“你叫我什么?”
新月说:“姑老爷啊,不是一直这么叫吗?”
张季一个老虎跳将她抱住:“我现在就收了你,以后就可以叫我郎君了!”
新月急道:“快放开我,姐姐看见了会生气的!”
张季道:“那你生不生气呢?”
新月羞红了脸:“快放开我,我给你备饭。”
张季在她脸上香了一下,这才放手,又交待她准备些竹子丝绸等物,新月道:“姑老爷莫不是要做风筝玩?这个我会做。”
张季笑道:“正是,我要做个大风筝,把你放到天上去当仙女。”
新月笑道:“姐姐才是仙女,我只是个山里丫头。”
张季说:“好,那就把她放到天上去。”
张季和新月直忙到天黑,才做出两套御风。新月心灵手巧,做的十分精致。新月见这对羽冀这么大,问道:“这翅膀真能带人飞到天上吗?”
张季道:“当然能。亲一下,我就带你飞上天!”新月忙跳起身远远躲开。
正闹着,凤凰儿回来了。张季一把抱住:“亲一下,我带你飞上天!”
凤凰儿道:“飞上天?你是神仙啊?”
张季道:“是啊,我是月神派来给你当夫婿的!”
凤凰儿:“啊?你怎么知道,月神告诉你了吗?”
张季心想不好,说漏了,自己装月神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忙道:“我有一回发梦,梦到月神,他告诉我的。”凤凰儿和新月对望一下,道:“原来如此,郎君,你真能飞吗?”张季心中明白,自己假装跌下悬崖的事她们信以为真了,她们又一向信神,以为真是月神显灵救了自己,所以岔开话题,免得自己知道已死了一回,心道凤凰儿对我真好,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郎君这就带你上天!”
新月忙道:“姐姐还没吃饭呢!”凤凰儿道:“你去把雪儿她们三个都叫来吧。”
自项伯被抓之后,雪儿一直不肯吃饭。六人坐齐后,张季道:“雪儿妹妹,项伯暂时没事,过两天官府会派人把他押送到咸阳,只要他一出城,我们就救他出来。你要是天天不吃饭,等他回来了,你还不瘦的不成样子了,他会喜欢吗?”
雪儿道:“也不知他在狱中有没有饭吃,会不会受刑。”
张季道:“放心,昨晚我见到狱掾周黑了。”
雪儿道:“他怎么说?”
张季道:“我关照过他了,若项大哥少一根毫毛,就杀他全家,不会有事的。”
雪儿道:“谢谢姑老爷!”
张季道:“你好好吃饭,过两日他们就送项大哥进京,只要项大哥一出城,我们就有机会救人了。”
兰星儿道:“雪儿妹妹,你两天没吃饭了,今天我们陪你好好喝几排!”当地山寨喝酒不用碗,却用山上产的一种瓢,称为瓜档,瓜档酒一排十八瓢,喝起来十分豪爽。雪儿心中难受,一会便喝醉了,沉沉睡去,兰星和箱儿带她去休息。
张季和凤凰儿换上夜行衣,来到后山的开阔处,将御风之术传她。凤凰儿试了几次,果然飞了起来。张季飞在她身旁护佑。凤凰儿十分兴奋:“郎君,你真的是神仙吗?凡人怎么能想出这种仙术?”
张季道:“你郎君我本是神仙,只因和你有缘,这才下界化为凡人的。”
凤凰儿笑道:“莫不是在天上勾引仙女,被罚下界的吧!”瑶民神话中历来有仙女游园的传说。
张季奇道:“咦,莫非你也知道了?那个仙女也被罚下界了,就是你啊!”
凤凰儿格格娇笑:“仙人,你能救出项大侠吗?”
张季道:“城中护卫太多,无法下手。若出了城,想来也不会有太多兵士,救他应当不难。”
凤凰儿道:“你需要多少人手?我们山中有千名女兵,还有招郎招来的几百名精壮汉子。”
张季道:“你的女兵带出去太过招摇,人家一看便知是你凤凰寨的,劫囚这样的大罪是要杀头的,不能牵连到山寨。招来的人怕有奸细,也不能用,我一人便可以。”
凤凰儿道:“那不行!太危险了!霜儿的情人石头是个可靠之人,刀法也不错,你带他去吧他再带些亲信之人。”
张季道:“石头和霜儿的亲事怎么样了?”凤凰儿道:“已送过聘礼,过一阵便给他们完婚。”
张季道:“我也送过聘礼,我们什么时候完婚呢?”
凤凰儿道:“你天天赖在我房里,完不完婚还有什么区别?”
张季道:“有区别,你在这里名气太大,惦记的人太多,还是办了婚事我才能放心。”
凤凰儿笑道:“你不是仙吗,还怕我这个凡人跑了吗?”
张季道:“我就是因为你才被罚下界的,若你再跑了,我不白挨罚了吗?”
二人在天下御风,说着人间情话,直玩到夜半方归。
张季想到巨子弓已到手,也见过仙儿父亲,自己南下任务已了,救过项伯之后就该回去找大哥了,南风仙师说今年赢政还要出巡,自己必要行刺杀之事,若就此殉身,可就坑了凤凰儿了。心中对她愧疚,因此对她十分温柔,时刻不离。
第二日,象郡护卫队长刘义押项伯着囚车,囚车蒙上黑布,带了二十名护卫,浩浩荡荡向咸阳进发。司马山石亲自带人送他们出城,交待一番才带人回城。
几天后,刘义带人走到虎山,此地原属虎方国,民风彪悍,地势险要,是往咸阳去的必经之路。刘义见山高林密,喝道:“大伙儿都加着小心!这一带常有强人出没!”话音未落,林中飞来数箭,箭无虚发,将众护卫射倒。随之从林中跳出几名蒙面大汉,刘义吓得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一名消瘦的蒙面人直奔囚车,一把扯下黑布。刘义高喊:“不可动!”为时已晚,只听机关转动,囚车中百弩齐飞,那蒙面人娇呼一声,身中数弩,软倒在地。
为首之人大怒,抽剑架在刘义脖子上:“车上的人呢?”
刘义早吓的尿了裤子:“好汉饶命!这车上本来就没有人!”
那人喝道:“胡说!我明明看到项伯在车上,你还敢不认!”一剑将刘义耳朵削下,痛的刘义杀猪般叫了起来。
刘义叫道:“好汉饶命!这不关小人的事,都是副尉章邯的主意,小人原来是押着项伯老爷的,可出城头一天,那辆车就被章邯换走了,他给了我这辆机关弩车,命我慢慢走,他已先走了几日了!”
那人一剑将刘义砍死,取下蒙面布,正是张季。张季命人将中箭的护卫全部杀死,扶起先前受伤那人,却是飞雪。她救人心切,中了十余弩。张季自责不已:“雪儿妹妹,是我轻敌了,没想到章邯这小子如此狡猾!你不要怕,我这就给找人给你医伤!”
飞雪摇摇头,声音十分微弱:“我不行了,张季哥哥,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救出项大哥!把这件金钗和他的剑送还给他。”
张季道:“雪儿放心,我这就去找义兄张良,他谋略无双,一定能救出项大哥!”张季等人把护卫尸体堆到一起,放一把火烧了,带雪儿回寨,待回到寨中,雪儿已合眼逝去,众人十分难过。
张季对凤凰儿和新月几人说道:“我答应雪儿要救出项伯,如今章邯已押着他去往咸阳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想办法救人!”凤凰儿拉住他手道:“郎君,章邯诡计多端,何况又去了好几日了,只怕你难以追上。若是到了咸阳,更是虎狼之地,郎君势单力孤,万不可轻举妄动!”
张季知她是担心自己,握住她手道:“夫人放心,我义兄谋略天下无双,我回去找他,斗智不斗力,不会硬拼的!何况我的马快,他带着囚车走不快,我一定能截住他!”
停了一下,又道:“司马山石比任林更难对付,我走之后,你安心在寨中练兵,不要到城中走动,等我回来再对付他。”
凤凰儿道:“郎君何时回来?”
张季想到此去可能再难回来,心情激荡,就想把欲刺杀赢政之事说出。随即又想:此事说出来有害无益,徒增她烦恼,便说道:“世事无常,若是顺利,便回来的快些。若不顺利,可能要多些时日。”
凤凰儿以为他指的是救项伯之事,说道:“郎君多加小心,千万不可以身犯险!”
张季在她脸上香了一下,说道:“知道了!走了!”
拿了飞雪金钗和照胆剑辞别众女,驰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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