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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十二点多,天空已经彻底的暗沉下来。http://www.julangge.com/bid/2227940/这个时候大排档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原本热闹的气氛也变得冷清了下来。我们这桌除了我之外,二狗和大陆小陆都喝了不少酒,酒桶都换了好几回,相比之下,最清醒的反而是我。
    这三个醉汉满身酒气,坐都坐不稳了,还喊叫着要去ktv。二狗跟小陆两个二货直接在大排档里扯着嗓子唱歌,大陆没有坚持住自己的“底线”,也被带着狼哭鬼号起来,我冷静地看着他们三个发酒疯,掏出手机录了全程。老板过来结账的时候憋笑憋的嘴都在抽,“你这三个朋友真有趣。”
    “没错,他们明天起来,也会深刻认识到自己的‘有趣’。”我面无表情地结了账,然后给每个人的脑袋上来了一下,终于让他们都老实了下来。
    老板也很热心,看我不方便,就帮我架着他们三个,一直走到了大排档外面的公路上。跟我打了招呼后这才回去。
    时间已经不早,路上几乎很少能看到出租车了。好不容易拦下一辆空车,我将醉的东倒西歪的三个人塞了进去,跟司机说了地址,关上车门后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
    现在路上就剩我一人了,我蹲在大马路牙子上消化着身体里的酒意,白天因为通过考试产生的喜悦,如今也慢慢地沉淀了下来。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是奶奶一手我拉扯到这么大。考试通过的这个喜讯,我本想第一个跟她分享,奈何奶奶住在邻市,又不会用电话。还是等到明天回去,我再告诉她这个惊喜吧。
    脑海里零零碎碎都是小时候的事片段,就这样傻等了半个多小时,第二辆出租车才姗姗来迟,停在我面前。
    我拉开左侧的车门,正要坐上去,发现除了司机,车里还有一个人,还是一个“熟人”,就是之前在大排档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美女。她坐在右边的座位上,目视着前方,迤逦的白色长裙几乎拖在地上,对于车外多出了我这么个大活人的事情,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我一时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上车。
    司机摇下车窗,伸出头来催促我,“小伙子你赶紧上车,拉完这一趟我就要回去休息了。你错过我这趟车,后面可就很难等到其他的出租了。”
    他这么一说,我到底还是上车了,坐在左侧的座位上,小心翼翼,避免碰到那女人长长的裙子。
    不过她这条裙子还真是漂亮,在车灯的照耀之下,简直流光溢彩。哪怕是我这种毫无审美的直男,也觉得这条裙子再适合她不过了。我不由多看了几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的这条裙子,似乎比方才在大排档了,要更长一些?
    “小伙子你要去哪?”
    司机的话唤回了我的思绪,我赶紧报出了自己
    的地址。看身旁的女人安静无声,怕自己会被当成流氓,我赶紧坐直身体,也盯着前方的路看。
    车内播放着一首不知名的粤语老歌,在轻柔的歌声之中,酒意升腾发酵,我的眼皮也慢慢地沉重了起来。就在我靠在椅子上,几乎睡着的时候,一股寒意突然从我身侧升腾而起,一开始的时候,那感觉还不算明显。可是慢慢的,温度越来越低,寒气几乎要从我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中渗透进来,冻的我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像被扔进了冰天雪地之中,全身上下,唯有耳侧的那块皮肤烫的惊人。
    在这种冷热交替的诡异状态之下,我猛地睁开眼,混沌的大脑也一下子清醒了过。
    清醒之后,我依旧冻得发抖,哆哆嗦嗦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牙齿打颤地对司机道,“师傅,能不能把空调温度调一下?”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小伙子,不好意思啊,我这车内的空调坏了,还没有来得及去修。你要是觉得热的话,就把你旁边的窗户打开吹吹风。”
    我哪里是嫌热,现在冻的差不多想要穿上棉袄了好吗?
    为了不让自己丢脸地冻死在车上,我想开口让司机停车,就在这时,那股寒意却猛地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块冰凉的物体又落在了我的手上,并缓缓“爬动”起来,就像是一尾冰冷黏腻的蛇。
    我这个人平生最怕蛇了,被吓得一激灵,差点从车座上蹿起来。我壮着胆子朝手上望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还好,不是蛇,原来是女人的裙子落到了我的手上,大约是不小心滑过来的。我悄悄地收回手,忍不住又看了坐在我右侧的女人一眼。
    ——在光线昏暗的车内,她整个人白的几乎发亮,裸露在外的肌肤莹润如玉,根本看不到汗毛和血管。我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失神了,等到她转过头,对上我的视线的时候,我才一下子回过神来。
    空气之中简直写着一个大写的“尴尬”,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我清楚自己的做法太过失礼,不好意思开口解释,只能抱歉地朝她笑笑,她的视线却从我的脸上慢慢下滑,落到了我的耳边。
    我不自觉地伸手捏了捏左侧的耳垂,赶紧转头,努力做到目不斜视。我其实并不喜欢与陌生人共处一个空间内,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这大概就是网上所说的社交恐惧症吧。
    司机师傅随着音乐哼着歌,驾驶着出租车穿过两条我十分熟悉的街道,再过一个转角,就能到达我所居住的地方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旁边的女人已经不再看我,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方才的惊鸿一瞥,女人的面貌已经深深的刻进了我的心中——令我惊讶的不是她无可挑剔的美丽五官,而是她的脸部线条的对
    称。因为我学过绘画,对于这一点极为敏感。
    她的左半边脸和右半边脸是完全对称的,包括侧颊,下颌骨,下巴,这些地方都是完全对称的。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包括头发的弧度,垂下来落在胸前的距离,左右相比,并无半点的偏差。许是这样过于对称的“长相”,让她看起来充满奇异的魅力。
    ——但是人的脸真的能够对称到这种程度吗?
    我漫无边际地想着。
    “到了。”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收回了思绪,从车窗向外看去,果然已经可以看到自己居住的小区了。付了车费之后,我拿好自己的东西,拉开车门下了车。
    “小伙子,路上注意安全。”
    我笑着对司机摆了摆手:“谢谢,师傅你慢走。”
    在我关上车门的时候,那白衣女人仍旧坐在座位上,保持着端正的坐姿,目视前方。我搓了搓胳膊,站在路边,目送出租车飘然而去。
    出租车开出去十几米之后,车上的指示灯又变成了绿色,显示出“空车”的字样。我呆呆地盯着它,蓦地想起,在我一开始拦下这辆车的时候,指示灯就是绿色的,那时候那位白衣女子就在车上,现在我下车了,她还是在车上……
    我边往回走边在想着这件事,最后归结为那个白衣女人大概是司机的亲戚朋友之类的吧。
    进入小区之后,小区的广场上已经不见人影,我进入电梯间,乘坐电梯往7楼去,锃亮的电梯门映出我那张通红的脸。凑近照了照,我却发现在耳朵与颌骨交界的地方,那块跟随了我二十几年的红色的胎记,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怪不得我会觉得它那么烫。这块胎记的颜色以前并没有这般鲜亮,大概……是我今晚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等到了出租屋之后,我一推门,发现门都没锁,进门之后客厅里更是一片黑暗。我才走出几步,脚下猛地踢到一个软中带硬的东西,绊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往前一照,几乎要被气笑了出来。原来二狗他们三个人倒是成功把自己送回来了,但是却没成功把自己送到卧室的床上。大陆跟小陆还好,分别躺在两张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奇形怪状,二狗就绝了,直接倒在门口的地毯上,闭着眼睛鼾声大作,刚才就是这家伙差点把我绊倒。
    我转去打开客厅的灯,锁上大门,走回来伸脚踢了踢二狗的小腿,这货只是嘟囔了一句,照样睡得天昏地暗。我默默地运了一会儿气,到底还是先把大陆小陆弄回进了他们的卧室,又回来拽着二狗,将他也扔到了床上。
    几趟下来,我快要累成狗,二狗这个真·狗子反而睡得香甜无比,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忙了这么久,我倒是也想像他一样倒头就睡,奈何身上酒气汗味混杂成一团,今晚若
    是不洗澡的话,明天味道必将变得十分“销魂”。找了一套换洗衣服,我去卫生间飞快地洗了一个战斗澡,回来后倒头就睡,很快进入了黑甜的梦乡中。
    第二日一大早,我是被二狗咋咋呼呼的声音给吵醒的。费力地睁开眼睛,我摸到手机一看,不过早上五点四十七分,且不说二狗的上班时间根本还没到,今天根本就是星期六,这家伙起这么早,在做什么妖?
    我被吵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冲他那边喊了一声,“二狗,你发什么神经呢?”
    二狗一撩帘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路小跑到我床边,手里拿着手机差点没戳到我脸上。
    “你干嘛?”我拿眼白对着他。
    二狗强行把手机塞给我,让我看屏幕,“快看这条新闻,今早刚报出来的。”
    看他这么心急火燎的样子,我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屏幕,上面的确显示着一条新闻,标题就很吸人眼球,叫——“两男子清晨被人发现冻死于巷中”。
    后面的内容我没看,直接把手机扔给了二狗,“这种新闻你也信?现在是七月份,流金铄石的天气,又不是隆冬腊月。新闻里却说有人冻死在外面了,这种新闻有多少可信度,你还信?你该不会是看了洋葱新闻吧?”
    退一万步讲,哪怕就是隆冬腊月,如今这个社会,还能真叫人冻死在外面?
    “卧槽,谁看洋葱新闻了?”二狗气急败坏地又把手机塞给我,“你仔细看看,这是正经的新闻,是发生在咱们市里的事情。新闻里这两个死者,咱们还见过呢!”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继续看向正文,新闻里说有位市民早起晨练的时候,路过了一条街道,看到一群狗堵在街道中一条巷子的巷口狂吠。他心里觉得奇怪,于是赶走那些狗进入巷子里查看,竟然发现巷子里躺着两个人,他们头发上结着冰,满身冰霜,身体僵硬。他壮着胆子上前一探,才发现这两个人早就没气儿了,也不知道已经死了多长时间。市民被吓得赶紧逃出了巷子,报了警。
    而警方经过紧急勘察后,发现这两人的确是被冻亡的,现在正在着手调查这起案件。
    新闻下面还配有一张死者的照片,脸部打上了一层马赛克。可即便如此,通过两人的穿着,脖子上挂的金链子,以及手臂上图案夸张的纹身……
    “这两个人就是……”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张图。
    “我就说吧,咱们昨晚去吃大排档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快要在店里打起来的男人,不就是他们吗?”二狗拍了拍胸口,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我们昨晚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活生生的,没想到今天就变成了两具尸体,真是让人想不到。平时看到这类新闻的时候,除了心惊,我并不会有太深的感觉,现在这种案件就发生在我身边,我这心里都在发凉
    ……”
    他还在我身边喋喋不休,我却想起了昨夜,跟这两个人一起离开的那个白衣女人。她的两位同伴出了事情,她却和我坐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我问二狗网上是否还有这两个死者的同伴(白衣女人)的新闻,二狗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傻了吗?昨晚我们就碰到了这两个人,他们哪里有什么同伴?”
    “不是,他们离开的时候身边不是还跟着一个白衣女人吗?长的特漂亮,你跟大陆小陆都见过。”我以为他忘记了,于是出言提醒道。
    二狗满脸疑惑惊慌地看着我,沉声说道:“你可别吓我,我确定昨晚那一桌就他们那两个大男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白衣女人!要是真有那么漂亮得女人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忘记。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大陆小陆?看他们的记忆跟我一样不。”
    我仔细地看着二狗脸上的表情,确定他没有跟我开玩笑,又跟他形容了一下那女人的长相,二狗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还问我是不是喝醉酒,产生幻觉了?
    但是我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觉,我是真真正正地看见了她,并且与她坐进过同一辆出租车,甚至还有短暂的接触。
    或许是与人命有关,我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认同者。所以等到陆家兄弟出来之后,我第一时间找到了他们,将新闻拿给他们看,并且问他们是否还记得昨夜那个白衣女人。
    结果他们的回答同二狗一般无二,也认为是我喝醉了酒,而所谓的白衣女人,根本就是我的臆想。
    我迷茫地坐在沙发上,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电视里也在同步报导着这个新闻。随着案情的发酵,跟死者相关的更多的信息被爆了出来——譬如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前一晚的十点到十一点这之间,而死者的死亡地址,就在离我们小区很近的一条巷子里。近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走路十几分钟就可以到的那种近法。昨晚坐出租车的时候,我就从那条巷子口经过了。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漆黑的巷子里竟躺着两具尸体。
    两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是活生生的,言语中带点粗鄙的人,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
    脑子中自动模拟着这些画面。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亦历历在目——
    譬如说我下车之后就转变了颜色的出租车指示灯,譬如说车内突然陡然降低的温度,譬如说女人身上那条古怪的,触感如同蛇一般的裙子……
    我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深究下去。
    从此以后,我再也未见过那个白衣女人,而两个倒霉的人被冻死的案件,至今仍然是悬案。我一直有种预感,他们的死或许和那个白衣女人有关,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人,那天晚上在车里,她是不是也想用同样的手法,杀死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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