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既然都如此说了，小柴氏便是难免要沉思一番。http://m.wannengwu.com/356/356984/

到底是轻敌了。

她也只好对着程氏陪着笑脸:“亲家娘娘放心，葭娘在我这里很是懂事有规矩的。我这侯府上下，可都离不开葭娘呢！”

“那我便也安心了。”程氏和气一笑，又随意跟小柴氏扯了些旁的话题，便也告辞了。

小柴氏不愿意再面对这对母女，便虚情假意地命玉葭好生替自己送程氏出去。

程氏走后，她才舒缓了几分僵硬的身子，以一种瘫软的姿态靠在椅子上，脑海之中尽是程氏方才那番话。

“娘娘……”有娇俏的女声传来，“程氏这是对您不敬呢。”

小柴氏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冷冷道:“出来罢。”

屏风之后有婀娜身影轻轻一晃，却是沈玉珍。

沈玉珍款款走到郡主面前行礼，旋即极其熟稔地跪下给小柴氏轻柔地捶腿，十足谄媚恭顺的模样，“娘娘，程氏对您不敬，便是玉珍都听不下去了。”

“听不下去又能如何？如今人家是亲王之女，是正头郡主。”小柴氏扶额，心中只觉得烦闷不堪。

“我也看了，程氏拿出来的那些东西，确实都是出自于景王府。人家都把话传到我这儿来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小柴氏越想越觉得忧愁，“如今，我这老婆子，能活命便不错了。”

“程氏是郡主不假，可玉珍瞧着，皇室里的郡主，哪个不是恪守规矩体统的？单就这位程娘娘如此特殊，不安心在后宅王府里修身养性，反而结交些杂七杂八的女子，还在街上抛头露面的。”

“你懂什么？”小柴氏看着玉珍的目光多了几分鄙夷，到底是小家子出来的，当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有。

她看着玉珍的目光越发多了几分嫌弃，更是深深后悔当初收了这个狗皮膏药做义女，如今竟是连赶都赶不走。

又只会说些酸话，毫无用处。

“程氏结交那些夫人娘子，那可是上京城里头都有名的，虽是有些不寻常，可却是连官家都要礼敬的人。程氏和她们交好，那才是毫无拿捏之处！”

沈玉珍自然能看出来小柴氏目中的鄙夷，可她却不敢发作，如今她满腔的指望，就是能在这些日子赶紧斗倒沈玉葭。

如此，她的阿娘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玉珍却觉得，那些夫人娘子无论怎样，那都不是皇室之人，自然无所谓安分与否。可程氏……却是顶了皇家郡主的名声的。”

“这既然是皇家人，还是得守皇家的规矩才好罢。”

“既然是皇家人，就得守规矩？”小柴氏淡淡一笑，“是啊，当今陛下曾被章明太后抱养而不能承欢于亲生母亲膝下，即便是亲生母妃死了也不能在灵前尽孝，为的，也是规矩二字。”

“可……”小柴氏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从前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层，只是总觉得程氏能如此，定是官家默许的。

“国朝素来严谨，更是重视皇家体统。只要程娘娘被言官们盯上了，未必就不能翻出花来。”玉珍越发讨好起来，“娘娘，如此正是战事之际，许多事情都可以和从前不一样的。”

“我倒是想不到，你还知道这些。”小柴氏轻蔑地笑着，从前只觉得沈玉珍蠢笨，如今却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眼明心亮之时。

不免有些存了疑影儿来。

“玉珍从前出身卑微，又没落在正室娘子肚子里，这见识自然是浅薄的。可如今玉珍跟在娘娘身边，学了许多，眼界便也开阔了。这都是娘娘恩赐的缘故。”

玉珍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小柴氏更满意了。她微微一笑，盘点着前些日子的事情。

高人指点，当真有用。

这边厢玉葭才将程氏送到侯府门口，程氏还颇为不放心地对着玉葭嘱咐了好多。

“五郎君若是走了，实在不行你就回家住也是一样的。有阿娘在，断然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阿娘，容我再想想。”

时至今日，玉葭仍然没有想好以后的日子究竟要如何安排。

“也成，你再想几日。”程氏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这战场凶险，福祸难料，你们家这婆母实在忒狠毒了些！要不我去找景王殿下上表阻了这事罢！”

“景王远在天边，便是上表等送到了谢皓也早就走了啊。”玉葭摇头否决:“再者……谢皓自己也想上战场杀敌，好歹也得尊重他的意思。”

“行吧。”程氏紧紧握着玉葭的手:“若是旁的事情，我也能帮上忙，可这事我实在不行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然去金老将军那处打点好了，金老将军也会照顾五郎一二的。”

玉葭再一次被自己阿娘的神通广大给惊到了，“阿娘，还有什么人是你不认识的？”

程氏谦和一笑，“没那么夸张。”

如果有可能，玉葭真想探究一下阿娘背后的故事，可是如今阿娘摆明了要遮掩，自己也强求不得。

前脚刚将程氏给送走，后脚却见谢皓也正好回来了。

玉葭很不满，“你大早上的，去哪里了？”

谢皓憨憨地笑着，又从袖口之中翻出一枚令牌递给玉葭，“姊姊快收好这东西，这东西可金贵了呢。”

“这是什么？”玉葭看着那令牌，十分不解。

“这是照宇钱庄的钱令，用它支取钱财，不查户籍不查契书，只以此令为证，最多可支三千两。想来我不在，若有急需用钱之事，姊姊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这东西账面上查不到，也不用等时间，最是方便。”

玉葭:“……”

谢皓想想，又从袖中摸出了一枚赭红色满绣的荷包，“今日是法会，我去苍梧观里给姊姊求了个平安符。”

他忽地有些低落，“我走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家里会有什么事情，我也是实在没什么能耐与法子了，只求姊姊能平平安安的。”

他说的很真诚，表情就如同看着主人即将出门而极度不舍的浩浩。

玉葭捧着手中的平安符，心中百味杂陈。

虽然很感动。

但是，这东西自己会做啊。

而且肯定比谢皓求来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