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柴氏再怎么折腾，眼下都是徒劳。http://m.liulanwu.com/117/117192/

玉葭确信自己应当还是能应付的过去的。

倒是谢皓，她很是担心。

回到悠然院，果见谢皓粗喘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榻上，神情散漫呆愣，全无方才那般的轻松意味。

也只有在自己的地方，才敢卸下伪装，才敢展露出最为脆弱真实的自己。

“姊姊……李氏那个贱人，当真死了吗？”谢皓分明还心有余悸，整个人面上都有几分恍惚。

“死了，死的透透的了。”玉葭柔声回答道。

“那就好。”谢皓忽地抬起头望着玉葭，“可是姊姊……我还是很害怕。”

他的双眼之中投射出了慌张与脆弱，让人一看便觉得很是心疼。

“别怕。我……我会陪着你的。”见谢皓如此，玉葭的心自然也舒服不到哪里去，更是隐隐约约有被堵塞之感。

她缓步走到谢皓身边坐下，谢皓便是顺势将头歪过来靠在了玉葭身上。

玉葭虽觉得有些不妥，可只是僵硬了片刻，终究没有说什么。

只是安静地坐着，守着谢皓。

“姊姊……我可以跟你说我为何怕大嫂子么？”谢皓语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几分哽咽之感。

“自然可以。”

“姊姊……我见过李云桦最恐怖的模样，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害怕极了那个女人。”

玉葭感觉到肩膀一湿，旋即谢皓面上的泪珠便是不住往下淌了下来。

“当年李氏……嫁入侯府，成婚许久不能为大哥哥产下孩子，所以……”

心中只觉得有大石敲打，让玉葭心头一紧。

当年的谢皓，才不过是不十几岁的年纪。

正是刚长开的年纪。

“她给我下了药，可我自小练武，到底还算是强健，所以尚且存着一丝理智。”

“可是那药也是厉害的，我的身子也因此损伤了大半。我知道过后李氏未能称心如意再加上害怕事情暴露肯定会想要我死，所以我便一直拖着身子不肯医治，才让李氏稍稍放心些，也算是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日。”

“可李氏哪里能就此安心，所以这么多年来，也屡有暗算。”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没有一日，是不在怕的。”谢皓多了几分颤抖,“便是姨母那里，我又何尝不知道姨母对我并非是全然的母子之情？这府里的许多事情，未必就没有姨母在背后翻涌风云，我只能一半真一半假的在这府里过活。”

“就算是二哥哥真心心疼我，可二哥哥处在侯爷的位子上，有多少人都在盯着那个爵位，他自顾不暇，我又怎能一味躲在兄长的羽翼之下呢？”

玉葭尝试着去想象谢皓当时的痛苦与畏惧，那种如置冰山的寒凉之感让她不由得整个身子都抖了抖。

整日里嬉笑欢快的少年，也有着难以对外人言说启齿的掩藏在心底深处的痛苦。

“这么多年，我独自在这府里熬着，实在是够够的了。”

“还好。”谢皓苦涩一笑:“我遇见了姊姊，姊姊是个极好的人。”

“哪里……我也只是，应尽之责罢了。”玉葭轻缓地开口道。

“姊姊，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谢皓的语气越发苍凉悲壮，其中还掺杂着几丝卑微。

“你说便是。”面对越是脆弱可怜的谢皓，玉葭便越是想要多迁就他几分。

“姊姊，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玉葭不免一怔，她竟是全然未有想到，谢皓所谓的请求，居然是如此。

若是旁的，自己或许还能轻易做到。

可要自己不离开他，自己又该拿什么保证呢？

这段姻缘，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会走到最后。

红尘俗世固然有其平淡温馨所在，可阿娘的例子，还是让她对此产生了难以消磨的抵触情绪。

若是没有这些，自己只是沈宅里过着平静日子的沈家大娘，或许自己还会顺从命运的安排，全心去投入这场名为婚姻的赌博中去。

如今，自己连试试都不想。

可若是自己不答应谢皓，按照他如今脆弱的心性，只怕又要哄上好久了。

自己最怕麻烦了。

“好，我答应你。姊姊会尽力陪在你身边的。”

“嘻嘻。”谢皓的笑声依旧苦涩，只是与方才相比要好上不少了。

“多谢姊姊。”谢皓自顾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姊姊放心，我不是那起子脆弱的人。我会顾好我自己，会努力顾好姊姊你的。”

嗯，虽然玉葭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被人看顾，但是有人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自己还是很感动的。

“好。”

看着谢皓如此伤身抑郁，玉葭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了，便也只是守在谢皓身边，安静地陪着他。

而谢皓就是这般靠在玉葭身上，许久也未有说话。

慢慢的，便也睡着了。

玉葭这才将谢皓放在一边，自己先出去处理事物了。

如今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堆在了她身上，她便是想休息躲懒都是不行的。

正好，有些事情也得好生清算了。

“大郎君切末伤心，李家姊姊想来泉下有知，也是不想看见大郎君如此伤神的呀！”

玉葭缓步行至大房李氏的灵堂，便听得一记柔婉女声。

正眼一看，却是大房的郎君谢皊正在李氏灵前神伤黯淡，而谢皊身边则是守着一女子，在一旁好生安慰。

不是悦榕或是凤之。

又往前走几步，才发现是玉珍。

心中脉络线索逐渐清晰起来，玉葭便是加快了脚步，“二娘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是啊。”谢皊面上有着厚重的沮丧之气。

他虽不怎么待见李氏，更是恨不得休了李氏。

可真当李氏突然枉死，他还是会顾念着这些年的夫妻恩情的。

所以守在这灵前，甚是颓废低落。

这时候沈玉珍的关心就或多或少显得有那么几分刻意了。

见玉葭来此，谢皊也不欲再多言，起身行礼之后便躲在后面避嫌去了。

“唉……大郎君……”玉珍还想留住谢皊，可惜谢皊根本未有注意到她。

“哼，姊姊今日怎么这么好心，竟也来看望李家姊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