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路进狗场的时候是在车厢里，完全看不到外面。http://m.erpingge.com/articles/290928/

    ——但这不是问题。

    因为身后有车。

    头上顶了件外套，陶路坐在车里开始体会：“……再慢一点……对，拐弯……不对，应该有颠簸……嗯……好像是这里……”

    他预估的地点在地下仓库里，离着门还有三十几米。

    “已经很精准了。”张弦拍了拍他肩膀，“是那个门不是？”

    陶路忍不住一个哆嗦。

    ——尽管没有PTSD，但紧张是真的。

    “里面没有狗。”张弦感觉到他肩膀的僵硬，立即开口澄清。

    “这样啊，我放心多了。”

    大门洞开，里面犬舍十分整洁，犬只连根毛都没留下。

    “能详细说说你看到的场面吗？狗是什么样的？”王姐问。

    陶路深吸气：“能！”

    他边走边说，带着一行人走完长廊，包括自己被关起来的、最后那个房间。

    随后他又带着一行人，乘坐电梯来到地上。

    狗场正中，有一座三层小楼，总共不到三十个房间。

    小楼外墙灰扑扑的，看起来十分陈旧，但内部装修走现代简约风，一看就像个研究所的配置。

    陶路沿着自己被拖进来的路线，走到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不确定地道：“应该就是这里

    ，我见到了程家树。”

    说完，陶路犹豫了几秒，主动躺倒在地，找了找感觉。指着自己脑袋左前方不远处的浅色印痕说：“没错。”

    ——家具常年不换位置，会在地上留下痕迹，那是分子迁移的结果。

    “聪明啊，路路！”张弦负责扶陶路躺下，也负责扶他起来，“这里确实应该重点侦查。”

    “我在犬舍睡死过去后，醒来就在斗狗场里，但并不知道怎么过去的。”陶路抓头。

    “跟我来。”王姐说了一声。

    “位置一目了然。”张弦耸了耸肩。

    ——位置，非常，一目了然。

    陶路看着地面凹陷的坑，坑里还填满了各种生活废料，不由哑然。

    斗狗场的位置位于地下，只需要定向爆破承重点，天花板——也就是地面直接崩塌，将一切证据毁坏并掩埋。

    坑边上还有一台挖掘机，目前没有作业。

    十几个穿着警服的痕迹检验员在坑里坑外，好像拾荒一样翻找。

    “这……单位要负责吧？”陶路依靠自己恶补的那些法律常识，询问。

    “法定代表人人和单位一起都要负责，但你也知道，实际负责人在工商登记里并没有任何记录，因此对程家树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张弦解释，“被抓住的

    ，只不过是替罪羊，小虾米，用钱收买好就行。”

    “AAA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为了达到政治目的，花钱算什么？更不用说这些小钱。”花小壶补充。

    陶路咂舌：“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搜集证据的办法了？”

    王姐道：“越是努力掩埋，就越心虚。”

    陶路看看身后小楼：“既然要掩埋证据，为什么不把楼也炸了呢？”

    王姐一眼扫来，目光锐利：“你再说一遍？”

    陶路吓得抖了抖：“我的意思是，他有炸毁狗场的能力，为什么不连楼一起炸了，反而只炸掉斗狗场呢？留着这楼干什么？”

    “留着这楼干什么……”张弦慢慢念了一遍，脸上露出微笑，“王姐，看来咱们进入误区了啊。”

    陶路：“……啊？”

    “光想着斗狗场被毁的事，没想到这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张弦说，“AAA狡猾得很，把我们注意力集中在斗狗场，那么真正的证据一定隐藏在楼里。”

    王姐又狠狠吸一口烟：“不炸这楼，要么有充足把握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要么……”

    她摸出电话：“彻查地下通道——这楼底掩藏的秘密，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花小壶一巴掌拍陶路背上

    ：“你牛的啊！外行一句话把内行从牛角尖里解救出来了！王姐，我就说陶路有用吧！”

    陶路挠头：“嘿嘿，我就是这么一猜。要是误导侦查，不要怪我。”

    “没什么怪不怪。”王姐道，“我们已经在这里检查一周了，毫无有价值的情报。张弦和花小壶都分别建议你过来试试，我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陶路睁大了眼睛，看着身边两个人：“你们……”

    张弦嘿嘿笑起来：“灵感大王啊路路。你现在还觉得胡思乱想没有用吗？”

    陶路只剩下傻笑的份儿了。

    “直觉在侦查过程中很重要，”王姐做出说明，随后不再深入说什么了，“陶路，感谢你的帮忙。”

    按照套路，“感谢”相当于结束语，陶路非常知情识趣地摆手：“没什么没什么，那我回去了……我能照顾自己，你们缺人手的话，花小壶可以上啊。”

    花小壶又是帮他交费，又是向王姐推荐他，还照顾了他这么多天，陶路认为自己有必要投桃报李，在王姐面前说几句好话。

    至于张弦——救命之恩，迄今为止陶路还没有想到具体报答的法子，反正如果张弦要他去死，他大概可以考虑怎么死得方便、快捷、无污染可降解吧。

    花

    小壶双眼亮闪闪地望着王姐。

    王姐说：“不缺。”

    花小壶蔫了。

    “我跟她说。”张弦把花小壶拉到一边。

    “你要说什么？”

    “花小壶，陶路是重要证人，你保护他也是职责啊。”张弦一语道破天机，“王姐给你停职，一方面是你确实冒失了，另一方面，这不顺便给陶路安插保镖么，咱们几个里，你最能打不是么。再说，不用这个理由把陶路蒙在鼓里，他怎么能放心养伤？”

    花小壶一愣：“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王姐也是磨磨你的性子，她苦心安排一举两得的事，你可别主动砸锅。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停职那么简单了。再说，还不知道AAA会怎么对陶路，万一他有危险，你不是正好立功么，懂？”

    “我懂我懂，你放心，我一定完成组织的任务！”花小壶重新抖擞起来，跑过去扶陶路，“走吧！”

    陶路抬眼望向张弦，后者双手插兜……苹果绿的外套配铁灰色牛仔裤的搭配依然辣眼，但脸上笑容阳光无比：“好啦，搞定！”

    陶路看着积极起来的花小壶，啧啧称奇。

    王姐见怪不怪：“那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张弦，走。”

    “诶！来啦来啦！”张弦乐呵呵地跟上王姐步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