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张弦主动承认错误，且自残卖惨，陶路脸皮薄，不好意思继续责备下去：“打住打住！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把我松开！”

    “没法松，我没有打开铁链的钥匙，而且还要委屈你多躺一会，他们过来看才不会露馅。http://m.erpingge.com/articles/290928/”张弦一边说着，一边拿水稀释了血液，在陶路下三路涂抹，制造出一片血淋淋的“惨烈”局面。

    陶路不得不继续大字型躺在桌子上：“好吧……但是到底怎么回事啊？”

    张弦小声说：“嘘，我原本要过来卧底的。”

    陶路紧紧闭上嘴巴，眼里满是惊讶。

    “但现在做不成了。”张弦耸耸肩，“我宣布，任务中止。”

    “因为我？”陶路眼睛亮起来，一秒后又暗了下去，“我破坏了你的计划？”

    ——心里暗暗尖叫“他没黑化他没黑化他没黑化”无限循环一万遍！

    这一刻，陶路欣喜若狂！心花怒放！喜不自胜！欢欣雀跃！金蛇狂舞！喜大普奔！

    随即他就惶恐起来——很显然，因为自己的缘故，张弦单方面宣布任务中止了不是么。

    “无论是谁，都不能真正受到伤害。就算因此导致行动失败，我也不能做这场手术。”张弦回答得十分坚定。

    显然，他很有原则。

    接下来张弦的话，虽然语气是那么轻描

    淡写，但令陶路震撼！

    “——这个手术足以对任何人产生无法弥补的严重后果，如果我为了取信于他们，做了这个手术，虽然能成功当上卧底，但我和那些犯罪团伙还有什么区别？”

    有了这句话，陶路的心安定下来，长长吁出口气。

    ——他终于相信，张弦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反派了。

    “弦哥，你为什么会做卧底？”

    “还记得那个投喂猫咪的碎尸案吗？”张弦问。

    “是的。”

    张弦说：“在图拉港，我找到点线索，怀疑可能和他们这个团伙有关。”

    “光有怀疑不行，需要查证，所以你就来了？”陶路沿着对方思路想下去。

    张弦继续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他点头时的表情，就像大街上两人见面打招呼，一个问“吃了吗”，另一个说“吃了啊”那么简单。

    而他要做的事，并不是随便答应一声那么简单。

    老肖一行人能算计到张弦，可以看出，无论在武力方面，还是在智力方面，这个团伙都十分难缠，尤其他们还多了一项“凶残”的特质。

    张弦，却并不在意这些，就这么坦然过来，计划打入敌人内部。

    “天啊，你也太大胆了……”如果能动，陶路一定给张弦挑大指点三十二个赞。

    张弦摇头：“不，是我欠考虑

    。路路，我没有想到，在我和你起了两场冲突，打你、嘲笑你之后，你竟然还肯相信我……对不起。”

    陶路迷糊：“难道不是你暗示的吗？”

    “暗示？”轮到张弦迷糊了。

    “你没有赶我离开你的屋子。”陶路说，“白吃白喝这么久，占了你的床你都没介意过。”

    张弦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稍微有些沮丧：“不是我方不努力，实属敌方太狡猾。你越来越聪明了。还有吗？我下次改进。”

    “还有下次？”

    “嘿嘿，一定会有下次啊。”张弦抗打击能力强悍，转眼恢复过来，正色回答，“为了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这种事谁知道会发生多少次。”

    “……”

    不黑化比什么都好，而且对方正走在一条虽然危险但相当正义的路上，简直不能更赞！陶路控制自己心底的兴奋。

    但是，这并不意味他对张弦轻轻放过：“可你试探我，为什么？”

    旧话重提，张弦脸上一下子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嗯，其实，我一直都对你有点怀疑……不过你确定要在这儿听我说长篇大论？等我们安全了，我再跟你解释。我发誓，这一次一定跟你说实话！”

    “……好吧，让你再多蹦跶蹦跶。”陶路心情好，遂大人有大量，随之转换话题，“我们确

    实应该考虑怎么安全离开——如果躺在这里的不是我，你打算怎么办？”

    “说服对方配合我，制造出手术失败的假象。”张弦苦笑，“吸引对方过来查看，各个击破，找手机报警，然后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但要合作的人是你，情况就简单了，可是又不那么简单。”

    陶路哼了一声：“因为跟我熟，不用说服我，所以简单，你还见缝插针试探我。”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张弦一连声道歉。

    “不那么简单，又指什么？”

    “三对一，我没把握，但是现在三对二，我觉得可以拼一拼。”张弦说，“问题是你还发着烧，行吗？”

    “我……你怎么知道我发烧？”

    张弦看看陶路下面，一本正经地解释：“软而潮湿，温度略高于平均值。”

    “……”陶路哑口无言。

    不要问医学生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而他的理智也回来了：“其实刚才你没给我打麻药吧？不然我不会现在还清醒。”

    “是啊。”张弦一本正经回答，“其实我给你打的是消炎针。你有没有感觉舒服点？”

    “……我谢谢你啊。”陶路泪流满面。

    “喂，弦哥。”

    “嗯？”

    “为什么要等待救援，我们不能联手把这里一锅端了吗？”恢复体力——这不太重要——

    和精神——这很重要——的陶路，难得热血一把。

    张弦果断拒绝：“不行。”

    “为什么？这不是你的目标么？”

    “身份。”张弦这次没有瞒着陶路，“路路，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们这样的普通人。揪出凶手是我的目标，赴汤蹈火是我的义务。必要时我可以去死，但让你去冒险绝对。绝对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你真伟大。”陶路由衷赞叹，随后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他们没有搜我的身，我带着警徽呢，对现状有没有帮助？”

    张弦一愣：“警徽？”

    随后笑起来：“那东西主要图个心安，就算真有作用，也是驱邪，跟现状有什么关系？”

    “这样啊……”陶路不死心，“真的没有藏着定位器窃听器，或者钢锯麻醉针之类东西吗？”

    “你以为这是什么？蝙蝠侠的高科技？”张弦肩膀一耸一耸，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它就是一个普通的警徽。”

    陶路失望了：“我还以为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玄机。”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的脑回路……”张弦吐槽一句，“不说这个，你难道还准备了其他工具？”

    陶路弱弱地说：“猫毛……”

    他话音未落，张弦敏捷地往后跳了一步，痛心疾首：“路路啊，咱俩多大仇多大恨，至于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