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弦的问题，陶路连连摇头：“没别的啦。http://m.boyishuwu.com/book/798660/到是弦哥，今天有没有案情进展？”

    张弦神情微微有些紧张：“初步判断是意外，具体回去再说。”

    “哦哦。”陶路忙点头，“那咱往回走。”

    今晚遛弯，他俩避开了大部队，现在已经沿着小巷子，晃荡到另一家小区外围。

    小巷里挺昏暗，来往人也不多，一阵风吹过，带着些酸腐气味，张弦忽然打了两个喷嚏，嘟囔：“不会有猫吧。”

    陶路表示不信：“这么敏感？不过小巷子里有流浪猫到是挺常见。”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电筒，四处照照：“还真有，草丛里呢。”

    张弦立刻跳到他另一侧，紧张兮兮四处打量：“哪里？哪里？”

    路灯并不明亮，陶路往角落里照去。

    手电光所到之处，十来只流浪猫在围墙下面的草地上，围成一个圈子，埋头苦吃中。

    说是草地，因为巷子来往人少，草皮没怎么花心思整理过，野草丛生，泥土裸露，塑料袋废纸壳散落。

    “伙食不错啊。”陶路看见地上散落的连骨碎肉，不禁眯眼赞叹。

    “有人喂的吧。”张弦评价，不由快走了几步，离猫远点。

    “应该是有人喂。”陶路说，“白煮肉。不过一看就不是养猫的。”

    “为什么？”

    “养猫的会买猫粮，也会做猫饭。不

    同的猫还有不同口味，专业喂猫会准备好多种食物。但不包括连着骨头的肉。”快递小哥胸有成竹，无所不知。

    ——其中一部分知识来自挑剔的娜娜，被迫习得。至于被迫的方式，不提也罢。

    两只猫追逐着，碎肉有一块骨碌碌滚出了圈子。

    陶路没在意，继续走。

    而张弦——走得远远的张弦——停了下来：“路路啊。”

    “嗯？”

    “那是什么？”张弦指着碎肉。

    陶路照过去。

    那是一块大约五公分长，圆滚滚沾着泥土裹着骨头的带皮白肉，看起来像……

    “鸡脖子？”

    张弦摇头。

    “猪蹄？排骨？羊蝎子？牛尾”陶路继续猜。

    张弦一个劲地摇头：“你把猫赶开。路路，这不是开玩笑，正经事。”

    正经事？

    陶路不明所以。

    但赶开猫并不是一件难事，他捡了个土坷垃，往圈子里一砸，呼啦啦猫都跑了。

    张弦这才捂着鼻子走过来，先蹲下看看那块不知道哪个品种哪个部位的骨头，又走过去看看圈子里的肉块，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白煮肉看起来大约一斤多，没有盛在塑料袋里，也没有垫着饭盒或者纸壳，直接搁在地上，大部分已经沾上了泥土。

    张弦随手捡了根比较干净的方便筷，在碎肉里翻了翻，仔细看。

    “怎么了？”陶路一边给他照亮，

    一边凑过来问。

    “注意脚下！”张弦突然高叫。

    陶路吓一跳。

    张弦深吸一口气：“别踩到肉块，这个，得报警。”

    陶路表示不理解：“报警？”

    张弦点点头，将带骨碎肉扒拉扒拉，找个角度拍照，然后当着陶路的面，打了个非常简短的电话：“三哥，有情况，看微信。”

    挂断电话，他也打开了自己手机的电筒，在周围土地找来找去。

    “怎么了？”陶路意识到问题严重，他暗暗记下张弦对电话另一端的称呼“三哥”，心想要让夏雷蕾查查，嘴上第二次问。

    “这些肉有问题。”张弦看看陶路，“路路啊，你胆子挺大的吧？”

    陶路隐隐约约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回答：“我觉得我还行，只要别太惊悚。”

    “那就直接说了。”张弦说，“我怀疑这些是人肉。”

    陶路呼吸一窒。

    “事实上，我能确认这一节是指骨。”张弦指着那块先滚出来的骨肉，在自己掌上比划，“离手掌最近的，近节指骨。”

    在提到专业知识时，他的语气一下子认真起来，既不东拉西扯，也不吊儿郎当。

    “你怎么确定的？”

    “看关节。你忘了赛乐坦吗？”张弦的解释简明扼要。

    赛乐坦是他实验室里那个骨架标本。

    “那我们现在报警。”陶路赶紧说。

    “你稍等，已经

    报了。”张弦回答。

    “你三哥是警察？”陶路抓住机会赶紧问。

    “嗯。”张弦简单地说，“熟人，速度快。”

    “他现在过来？”

    “不，我估计是派出所先来人看住场子。”张弦还在附近找来找去，“得趁现场封锁之前多发掘点线索。”

    两个人一直快走到小巷尽头，还是陶路，发现那几只流浪猫在马路对面围着，他赶走猫，发现了另一处碎骨肉。

    在这一斤多同样看不出品种和部位的碎肉里，张弦发现了几根黑色毛发，两三公分长，看起来比头发略粗。

    张弦盯着毛发看了半天，继续拍照。

    鉴于对方脸色十分严肃，陶路没敢追问。

    张弦主动解释，单一的证据叫做孤证，具有偶然性和不确定性，证明效力很低。两个及以上的证据可以互为佐证，构成完整证据链，证明效力极高。

    出现了两处碎骨肉，要说这是偶然的，陶路自己都不信。

    他在想，这些碎骨肉跟张弦有没有关系。

    没过多久，两个派出所的民警骑着自行车赶到，接管了现场，又给两人做了简单笔录，放行。

    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并肩走到楼门口。

    半边楼还是停水停电停气。

    五楼地面还残留着污渍。

    走在黑漆漆的楼道里，手电光照着那一滩暗色。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张弦忽然

    问。

    “据说没看见不等于不存在。”陶路想了想，“但灵异事件总会有科学解释的吧。比如灵魂重量是二十一克什么的？”

    “那就是你相信科学了。”张弦说，“我觉得你胆子很大，都不怕死人。”

    陶路笑笑：“一般吧。大概是因为……尸体太碎了？真的能查出来吗？”

    “嗯，要相信科学，现在侦查案件使用的高科技手段远超常人想象。”

    “我想是的。”

    两个人对神鬼之说都不感兴趣，因此在经过地面污渍时，除了不想刷鞋而迈的步子大了一点以外，并不感觉如何紧张。

    扭头看看警戒线后面黑洞洞的房间，张弦带上自家晃晃悠悠的门，一边开灯，一边忽然开口：“路路啊，你知道这么严重的爆炸案，警察今天就不出现的原因吗？”

    “嗯？”陶路一惊，“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在他们离开前，安了一个摄像头。”两个人进了屋，张弦才神神秘秘地揭开谜底。

    陶路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惨白的日光灯下，他吃惊的表情尽收张弦眼底。

    “我是说，里面安了一个摄像头。从昨晚到现在，持续摄录，实时监控，只要有人进去，就能拍下来——路路，我给过你机会。”

    俩人遛弯的时候，他问过陶路，今天除了上班还干过什么。

    陶路的回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