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夜，酒楼的瓦垄上挂满莲花灯笼，珍珠门帘，锦绣门楣，在明亮的灯烛下闪耀晃动。http://www.chunfengwenxue.com/1263095/但那是指的是白矾楼。开封府举办名为“群英宴”的招募打手活动的场地，是白矾楼隔壁的白凡楼。

    为什么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白凡楼，首先虽然不是真正的白矾楼，但是无论名字和位置都和正牌相当接近，对于宣传推广这次的活动绝对是好事。然后这里收费非常公道合理，我痛失的一百两银可以在此抵消。最后最让人意外的，这里虽然邋遢，但菜式还真是非常美味。

    我一大早就到白凡楼监督宴会的事宜，包拯则是留在开封府审理案件。我耍了一把小聪明，把掉下来的白凡楼招牌，“凡”字旁边画上一个“石”字，今晨才挂上去，要是被隔壁状告就提议交给开封府审理，官府做事就是有这种便利。

    今晚的白凡楼也是张灯结彩，每张桌子都摆上了美味的酒菜，南北方美食应有尽有。点数到了，门口开始陆陆续续前来人，留下江湖名号就开始白吃白喝，酒楼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今晚的主角当然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路大侠。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座的大侠大多长得奇形怪状，有穿着黄杉，面无表情额头拱起一块骨头的我叫他“独角”；也有光着胳膊，身材魁伟，皮肤黝黑，坐在那儿像一根柱子，那就暂且称之为“大柱”吧。还有位丑陋至极，脸上肌肉扭曲，还贴了几块狗皮膏药，

    像极了某部连环画里面画的“塞北骆驼”。另外，坐在角落几个不碰酒食的，显然是来自番邦外乡之人，蒙着脸眯着眼，甚是神秘，也不知道他们吃饭的时候会不会把面巾拆下来。

    我故意等所有人先到齐再把包拯请来，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防止她在各路英雄好汉面前乱说话，先让来客把饭吃饱了，之后的话也好聊。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跑回家接她老人家。

    然而，当我回到家，我娘告诉我，包拯点了个白矾楼的外卖，然后骑着外卖小哥走了。

    糟糕，太糟糕了，我不让包拯提前去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一直瞒着她我预定的其实是一间山寨货，等人到齐了米已成炊，她也没法闹。

    而现在，她大概是直接去了真正的白矾楼，难怪我也一直没看见她。

    “娘，今儿的酒会龙蛇混杂，没法带你去了。”一直忙着应酬，没有找到娘，我有些于心不忍。

    “不任咋儿，早去早回。”娘在新添置的太师椅上摇啊摇，马上又是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当我走进白矾楼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降下。

    “这位客官，请问您有预约吗？”店门口的小二如是问道。

    我急切地原地踏着步子，伸出手比划道：“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那么矮，然后头上有一个月亮的小姑娘进到里面来？”

    显然小二很快就想起来这名特征明显的客人：“那位姑娘大概半个时辰之前就到了，她正在东阁。”

    “那好我要去找她。”我还没迈出一步，又被拦住了。

    “客官，真是很抱歉，东阁已经被其他客人包起来了，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虽然用语是礼貌的，但他说话的态度语气无不表露着身为京城第一名楼对我这种穷书生的鄙视。

    “我告诉你那个小姑娘就是闲杂人等，我要把她带走。”说罢，我挣脱开他的阻拦，快步走去东阁。

    “哇哈哈哈，你输了！快喝！”还没打开大厅的门，就已经听到***正在胡闹了。推开门，一眼望过去坐满的都是穿着锦衣华服的人，一看就是官商名流，尽管气氛在我看来有点诡异。在我想象中这种宴会应该四处是花灯下大口喝酒、大声吆喝的官员，还有周围用喝彩声拍马屁的下属。可在场并没有，让我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也许只是因为贫穷人处不惯吧。

    留意到我这个外人的宾客并不多，因为大多数吸引力，都被一个与这里更为格格不入的人抢走了。

    从房顶上悬挂着两根彩绣绸缎，一直落到宴会场中心最大的一张圆桌上，整个东阁的热闹都集中在此，两根彩练的尽头绑着两个人，我只要知道其中一名就是那混世阎罗***就足够了。

    两个空中飞人在那里比什么呢？比谁转圈转得多？还是谁被推出桌子？空中相扑？我一边挤过去，始终没法理解这个游戏的意义。

    “哈哈哈哈！本府输了！本府喝！”莫名其妙就输了的包拯，解

    开身上的彩带，接过旁人抛来的一瓶上等女儿红，“咕噜咕噜”开始往嘴里灌。***酒量很好的吗？我不禁开始怀疑。但是我的怀疑很快就结束了。

    只见包拯摔下酒瓶，眯着眼睛笑吟吟地看着我：“公……孙……呃……”打了个嗝。发现我的***似乎来气了：“公孙！”说罢，她张开她纤细白嫩的胳膊，朝我扑来。

    究竟周围的人用怎样的眼神啦看我，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公孙……你……去了哪里……等你等得好苦……”包拯摇头晃脑的，一张嘴说话，我就要被她的酒气熏醉了。

    “你干嘛喝那么多？”我故意把话题岔开，避免提到我对她做过的诡计。

    “你……管我……啊不对，是本府！”包拯突然精神一振，冲着我吼道：“知不知道，本府等你多久？”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我们赶紧走吧，你喝成这幅样子，还怎么做正经事啊。”

    “正经事？嘻……我就在做正经事啊……一直都在做啊。”包拯嘻嘻哈哈，突然毫不含糊地冲我喊道：“你就是我的正经事啊！我陪着你啊！”

    ……

    “公孙你脸好红，你……也喝醉了吗？”包拯指着我滚烫的脸颊说道。

    “你眼发红了，看东西都是红的，啥也别说，快跟我走。”我胡扯道。

    “不行！我……我还没……谢幕呢……”包拯又开始一脸怪笑，开始报名各种奇怪的姿势。

    忍受着旁人嫌弃的目光，我把

    手舞足蹈的包拯抱着匆匆离开宴会场。离开前，我瞄到在大厅深处，在一个挂着帷幕的小包间里，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不是理这些事的时候。”我这样对自己说。

    ……

    “白……石……凡……楼？”包拯皱着眉头指着白凡楼的照片喃喃自语：“本府明明刚刚才从白矾楼离开啊……怎么又来了白矾楼？”

    原想着包拯喝醉了就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我已心虚得不想多解释了。

    “难道本府刚刚去的不是白矾楼？去错地方了？”

    然而你只说对了结局。

    走到了一丝不比隔壁热闹的白凡楼大厅，我环顾四周，看见酒菜都被来客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要正式开始招聘环节。

    包拯一直说考核筛选的办法由她来制定，我不得干预，但是……“***，要开始考核了，你准备好了吗？”我轻声问。

    包拯没有说话，只是给了我一个拇指十字连成一个圈，剩下三手指撒开的手势，大概是没问题的意思吧。

    “好啦好啦……”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各位豪杰，诸位好汉，很高兴大家能够出席这次的群英宴，开封府是希望通过结识天下豪杰，同时选出愿意为朝廷效命的人才。下面，就由我们***组织考核，掌声有请。”

    包拯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站在饭桌上，振臂直呼：“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

    “赶紧打一架啊！”

    我，觉得应该马上找个厢房休息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