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一直欺负黄生的有三个人，为首是被刺伤的郑忠现在送院急救。http://www.wannengwu.com/1705/1705040/另外一人孔武，也已经套过话。为了验证孔武的口供，我又找来他们当中第三个人——李超。

    李超是昨天我跟他们对峙的时候，第一个劝郑忠离开的人，我对他印象不错。学校其他人都开始上最后一节课，在老师的安排下，我俩到了课室外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旁开始聊。

    “今天中午郑忠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李超低头片刻，轻声说道：“不太清楚。”虽然答案一样，但从态度上来说比孔武好多了。

    于是我继续好声好气地问：“出事的时候，你在场吗？”

    “不在。”非常迅速地回答，与孔武的口供一致。

    但是我要提出质疑了：“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去？”

    李超扬起眉，出奇地看着我说：“没有什么理由啊。”

    “那你，知道他们出去做什么了吗？”

    “要找黄生麻烦吧。”谈起这些，李超又把目光移到一边，好像感到不好意思。

    我顺势把问题换了种问法重复问道：“你知道他们准备找什么麻烦没有？”

    “知道啊，上课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吵，下课了就继续呗，是要教训教训黄生。”李超的答案有点答非所问，又或者他是不想告诉我实情。

    “怎么教训

    法？”重复追问。

    李超表情有点不耐烦了，说：“拳打脚踢呗。”

    见此，我高声质疑：“就这么简单？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李超轻轻呼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诶，大叔，我也是觉得他们做得有点太过分了，但他们是我的朋友啊，我没有参与也能猜到个大概吧。”

    我看了看身旁的老师，老师表情严肃，并没有说什么，询问不出意料之外的答案，我只好换一个方向：

    “上课的时候你跟他们在一起吗？”

    “有。但是我下课没有去打人。”显然李超已经在警惕我了。

    既然如此，我只好单刀直入：“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一起出去吗？或者说，还有谁知道你们的行动吗？”

    李超想了想，回答说：“没有吧，不清楚。”

    这时候，一言不发的老师主动替他解释：“公孙先生，郑忠这个孩子，家境较好，在校拉帮结派，身边总不缺伙伴，李超不了解也不足为奇。”

    也就是说，李超的立场和其他同学一样，如果他有可疑，学校里每个人认识郑忠的人都有可疑。

    询问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们几个孩子相互对口供，想隐藏什么事情的可能性相当低。也许，这个案件就真像官差们所传达的那么简单：下课的时候，郑忠和孔武两人去找黄生麻烦，

    把他逼到死胡同，孔武负责站在出口望风，郑忠在里面教训黄生，无心看守的孔武没有仔细看事情的经过，两人争执的结果是黄生用凶器刺伤了郑忠。

    这是一目了然的纠纷，所以人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受伤的送进医院，伤人的送进衙门，一切合情合理，学校自然也没有做出应急措施。

    看见我询问完了，老师关切地问：“公孙先生，案件调查至此，有何结论？”

    我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最难解释的地方，就是作案凶器了。黄生是用什么东西刺伤郑忠的，你一开始说他们在上射术课，会不会是在上课的时候把弓箭之类的东西带走了？”

    听了我的话，老师解释道：“关于这个问题，校方也检查过射箭场，没有发现有遗失箭头，或者类似的尖锐武器。”

    “所以是黄生自己准备的凶器吗……”想起黄生平日就喜欢打磨木块，他在准备凶器的可能**不是没有，特别是被警告过的前提下……不对，事件是在课堂上起争执才引发的……黄生提前做好了准备的可能性呢……抑或是郑忠他们原本计划对黄生做着什么，结果出了意外……

    漫无边际地瞎想着，我走出了学校。

    “公孙先生！”听到远处有人在叫我。

    “公孙先生！”黄大叔满身是汗，黄

    生的画像也被汗水浸湿，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说：“重大发现，有重大发现啊！”

    “黄生找到了吗？”其实我是明知故问，特意配合一下黄大叔。

    “没找着。”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其实我更想问他究竟在高兴些什么。

    黄大叔大口喘着气，一句一顿地说：“俺刚跑了几条街，最后还是跟没了，俺正捉急哩，可算问捉，昨个黄生搁个首饰店里，买了一支发簪。”

    我心中大惊：发簪，这……这不就是最佳凶器吗？这下是彻底没搞懂黄大叔为何高兴了。

    我低下头沉思片刻，说：“黄大叔，黄大叔您冷静点，先听我说。”一边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黄生他真的刺伤人了。”黄大叔听到这里马上就炸开锅。两只大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使劲否定我说的话。

    意料之中的激动，失去耐心的我朝着他厉声呵斥道：“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冷静一点！现在种种证据都对你儿子不利！你知道吗？”

    听到我的训斥，黄大叔愣了一下，放开我的胳膊。

    “我希望您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从目前的证据看来，黄生要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如果他真是伤了人，我只能想办法减轻黄生受到的刑罚，作为他的父母，帮助

    他勇敢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也是很有必要的。”不知道如此评论别人家庭的教育对不对，丑话得说在前面而已。

    “俺着了……”刚刚还满心激动的黄大叔，失去了支撑的动力，累倒瘫坐在学校大门的台阶上。他双眼发红，也不确定他满脸汗水中有没有混进几滴泪，因为不敢正视他。我很理解这种希望被抹平消灭的失落心情。

    “不过，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我蹲下身子，安慰着黄大叔。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给我旁敲侧击，如今必须去找案子的核心：受害人郑忠，获取他的口供和伤情。就算是我天真好了，这种加害者转化成受害人的案件，受害人未必会说出全部真相，而他的伤情往往更能说明问题。

    郑忠现在身处的地方我想到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情况是在医院留医，只要打听他送往哪家医院即可；第二种情况是在家里养伤，要是这样的话，可以让黄大叔以谢罪的形式登门拜访，趁机了解状况，又或者在他家门口蹲点，等待上门治疗的大夫，在大夫出来的时候拦下来，再把郑忠的伤情询问清楚。

    但是，向老师打听出来的结果，郑忠现在的所在地并非上述两种，他被送去的是设立在翰林医官院里官员们专用的附属医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