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打开的窗户位于瑰丽大厦西面的侧墙上，而包工头的坠楼地点则位于东面的一侧。http://www.ruxueshu.com/1171727/介于楼顶堆砌了大量的装修材料，三人之前并没有过多在意楼顶的东半侧。

    因为涉及到坠楼，此时此刻楼顶拉起了警戒线，两个干警正守着现场。

    葛小眉见到同事，以指认现场的名义带着李白白与俞哲跨过了警戒线。她本是十分抗拒带二人进入如此重要的现场，但现在仔细想想，这二人之前反复在多个案发现场出现未免太过巧合。尤其是这个李白白，穿着不伦不类，一副马戏团耍猴的样子，行为举止特别怪异。不过，这个李白白经常狗嘴里吐出象牙，说出一些惊人的推断。

    莫非他就是那个一直传递信息的神秘人，整天自称侦探故弄玄虚？

    拙劣的表现，高深的演技？

    每每想到这里，葛小眉都暗自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找机会戳穿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她眯着眼睛：现在就是机会，我配合你的表演，看你猫狗侦探怎么演出……对，目光一移，葛小眉的视线又落在俞哲的身上：对，还有这个被吊销执照的医生。管你真医生还是假医生，天天和个猫狗侦探混在一起，一定没什么好，一定是在给这个冒牌侦探打掩护。一起揭穿你。

    “下面正对着尸体，断开的另一截绳索栓在这里，我在位置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李白白借着楼顶的灯光，仔细检查了一遍楼顶边缘，“没

    有痕迹，附近显然被人打扫过。”

    葛小眉走近疑似包工头的坠落地点，“恐怕不仅如此，不仅是没有滑落的痕迹，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地面上连包工头来回折返的脚印都没有。要不然死者根本不是从这里跌落的，要不然就是凶手故意清理过现场。”

    李白白弯下腰思索片刻，问道：“葛警官，死者的衣服上有没有打斗的痕迹，或者尸体上有没有与人争执留下的伤痕，尤其是手掌、脖子一些在打斗中容易被接触的地方。”

    “没有，我看过初步的实践报告也检查过尸体，死者只有头部伤势严重，双手上没有抓伤，衣领完整。”葛小眉还翻出检查尸体时拍摄的照片给李白白看。

    看过照片，李白白朝楼底警车围着的灯光望去，“可如果死者是从这里被推下去的，而且是正面朝下着地的话，说明死者当时正站在楼顶的边缘。凶手一定是可以近距离接触死者且无防备站在死者背后的人……”

    这个时候，李白白让出一步，伸出手臂丈量起到房顶边缘的距离，“来，葛警官，你站这里，我们模仿一下。你来当包工头，我扮演凶手，大约是个什么场面？”

    “我？我来扮演死者站在边上吗？”

    葛小眉目光中充满了鄙视，“你说让我站在那样危险的地方，你却从站在后面安全的地方扮演凶手？”

    李白白咽了下喉咙，扶着自己赫赫发抖的双腿道：“葛警官，我恐……高，另外你

    手上有伤，要不就免……”

    “为什么我免为其难？”葛小眉用眼神点点旁边。

    俞哲抄着口袋，走在楼顶的边缘悠闲地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吹着冷风。

    俞哲转过头，发现两人的目光正放在自己的身上。

    俞哲朝葛小眉吐吐气：“我不恐高，但没有兴趣，你们玩你们的。”

    “玩？现在是破案，都死了一个人了。”

    “可你上啊，警察嘛，应该义不容辞。”

    “好了，好了，阿哲，你就免为其难，暂时模仿一下死者，说不定我们找到指认凶手的证据了？”李白白将俞哲拉到楼边，手放在俞哲的后背上，“葛警官，当时应该就是这么个场景。凶手与死者站在我和阿哲的位置聊天，然后凶手只要用力一推就可以将死者推下楼去，接着再伪造死者坠楼的迹象。一定是这样。”

    葛小眉点点头，“有道理，但凶手和死者为什么会站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不一定危险。对于一个包工头来说，这里不过是装修现场而已。而凶手只要身份恰当的话，以检测装修的借口引包工头上楼顶来到位置就可以了。”李白白补充道。

    “好了，好了，二位，别有道理，没道理了。再演下去，真我把推下去了。”俞哲撇撇嘴。

    葛小眉抱起手来，“再坚持一会，你自己说自己不恐高，怕什么。”

    俞哲打掉李白白扶着自己背部的手掌，不高兴地说：“站着可以，但二白你不要用你张兮兮的手

    掌贴在我的衣服上，我的衣服是白色的，不耐脏，弄脏了谁给我洗啊？”

    衣服？背后？

    李白白目光一闪，猛然回头：“葛警官，死者穿的什么衣服？”

    葛小眉已然翻开了手机上的照片：“是工作制服，制服上全是油漆点！”

    话音未落，二人急匆匆跑进楼梯道。

    “这样跑掉了？还警察，还侦探，净讨论些没用的东西，还模拟？”

    俞哲冲着楼梯口吐槽了一句，目光落在地面上。楼梯口两边地面上的建筑垃圾很多，但自己脚下的却很少，的确有人打扫过现场，应该清理过脚印之类的痕迹。

    楼顶左边堆放着几排油漆桶和数块木板，右边摆放着两三个拆了一半的木架。

    木板的后面，俞哲看见了一把笤帚。

    笤帚？

    一把沾满油漆的笤帚。因为是藤条捆绑而成的，估计上面也提取不到指纹。就算可以提取指纹，有能说明说明呢，杀人工具又不是一把笤帚。

    但如果凶手用这把笤帚打扫过现场呢？

    俞哲走过去，伸手抓向笤帚把，同事闭上眼睛，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个摇晃的影像。

    影像里，一只只不同的手握在了笤帚的把手上，手型有大、有小，皮肤有粗糙、有光滑的，有戴手套有不戴手套……

    最清晰的是一只从黑色西装质地的袖口里伸出手，手上戴着手套。

    最清晰即使最近发生的一幕。

    俞哲尝试顺着手臂去观察那人的长相，可惜的是夕阳的余晖太暗，

    只看到一个轮廓，一个粗犷的轮廓。

    影像里最清晰是一只手。

    不，是只手套。

    手套？

    一只普通的胶皮手套，与其他影像中出现的手套一样，一只防止油漆泼溅的蓝色手套。

    俞哲睁开眼睛，依次扫过楼顶的每一个角落，开始寻找垃圾桶之类的地方。

    如果凶手使用了和装修工人一样的手套话，手套一定会出现在楼顶，只有出现在楼顶才不会引起怀疑，因为没有人知道凶手使用了手套。

    没有找到垃圾桶，堆在角落里的垃圾里也没有发现类似手套。

    俞哲有些懵。

    难道想错了？

    手套被凶手带在了身上或藏在了大厦其他地方？

    可对于一个擅长用布局来遮掩事实的人来说，应该会把手套丢在这里才对……

    俞哲犹豫的时候，注意到了左侧的一排油漆桶。

    走过去，其中有一个桶是空的，里面装着各种刷子。

    拿开刷子，俞哲笑了。

    桶里面露出很多双手套，看样子是一个用来盛放装修工人工作手套的木桶。

    俞哲带上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将手套一只只挑了出来。

    每挑出一只，脑海中就会闪过一只模糊的手掌。

    黑色西装袖子！

    俞哲挑到一半，凶手的衣袖暮然划过脑海。

    手指一颤，一只手套落在了地上。

    这一只！

    俞哲将手套全部倒在地上。每两双算做一双的话，正好多出一只。

    多出的这一只松松散散的，胶皮被撑大了一圈，指尖沾着白色的油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