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佳园是旧城区的老式小区，楼房均为多层矮楼。http://www.chuangshige.com/novel/13191578/每一栋楼有三个单元，共五层，中间单元为一梯四户。

    葛小眉询问完的时候，正好遇上赶来的田通和何丽丽。

    “霉霉啊，这次来得早，有进步。但态度还需继续端正。”

    “知道了，队长。”

    “对了，霉霉，你还没有见过第一现场吧。年轻人要记住，第一现场才是真正的现场。来，让我们一起好好检查吧。”

    田通转身拐进楼洞，葛小眉赶紧跟了上去。所谓的第一现场，是指警方刚刚进入的案发现场。很多时候，由于尸体需要检查和解剖，法医测完肝温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后后就会将尸体带走。而痕检科的同事拍完照后也会现场进行搜捕。虽然处理的都是专业人士，但难免或多或少会破坏真正的现场。所以没有破坏的第一现场对于破案来说更为重要。

    门牌号为2003的房门打开着，房间面积很小，两室一厅。正对房门的大厅木地板上躺着一具冰冷的男性尸体。

    一具只穿着一条内裤的男性尸体。尸体正面朝上，睁着眼睛，四肢张开，头部、肩膀、脖颈、胸前都染着血迹，死相十分狰狞。

    葛小眉踏入大厅，见到地板上赤裸的男人，立马红着脸用手掌挡住了眼睛。田胖和丽丽二人则一副心安理得、见怪不怪的样子，完全不在意地上的尸体，四下张望像逛商场一样悠闲。

    扫了一圈，何丽丽似乎对着死者的长相很感兴趣。

    “样子很年轻，长相也不错，身材看起来蛮标准的，如果是

    活的就更好了。我什么时候能在相亲网站上匹配到这样的人啊……”

    “丽丽！”

    葛小眉透过五指缝扫了眼尸体。死者身高大约一米八上下。脸蛋嘛，如果不是溅上了血迹，的确有几分奶油小生的样子。至于身材，虽然死后肌肉松弛，但隐约还是可以看到马甲线、腹肌。

    “哎呦，霉霉，你挡住眼睛偷窥什么呢？难不成还害羞吧？”

    “怎么会呢？我只是见到一丝不挂的男性有些心慌。”

    “心慌……怎么会呢……也不是一丝不挂，这不穿着内裤吗？该不会，你是第一次见到赤裸的男人吧？”

    “丽丽！”

    葛小眉放下手，脸上仍然浮着一片红晕。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没见过如此赤裸的男人，可这种事情还分第一次，第二次么？

    “你们说，死者死的时候在做什么呢？”田通向二人歪歪头。

    “对啊，霉霉，死者死的时候在做什么呢？”何丽丽顺着田通的目光望向葛小眉。

    “大白天，浑身赤裸能做什么，不就在做……”葛小眉一时语滞。

    她刚要争辩，目光停在了男人内裤上绣得一串英文。

    IsseyMiyake。

    日本轻奢品牌三宅一生？

    她又扫了眼房间里的其他东西，目光最后落回男人的内裤上。从家具到家电，从桌子上的零食到茶几下面的饮料，都是很普通、廉价的牌子。完全与男人这条内裤的品牌档次不符。

    难道是仿品？

    不会。三宅一生这种带着日本民族气息的轻奢品牌在**可谓完全没有市场，市面上基本不会

    出现仿品。可如果是这个牌子的话，出现在这里又太突兀。

    “霉霉！看什么呢，还如此入神。哎呀，刚才还表现得不好意思，没有半分钟就忘乎所以然了。对着男人的内裤浮想联翩……天那，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同事呢？我们可是警察，现在在工作。队长，你看看霉霉做什么呢？”

    哪有？我忘乎所以？刚才是谁说什么相亲的。还向田胖报告，真是要人命啊。

    葛小眉在心里埋怨了几句，指向死者的内裤：“队长，你认识这个牌子吗，是日本轻奢品牌的三宅一生。”

    “内裤也讲究品牌吗？我年纪大了，没注意过。丽丽，你知道这个什么三一牌子吗？”

    “男人的内裤品牌，我怎么会知道，人家还是一个女孩子。霉霉，你又是怎么了解这些东西的，是不是经常买给谁穿？”

    “好吧，算我没问。”

    葛小眉抬起头，发现田通忽站到了她面前，递来一双一次性手套。

    “霉霉，好好检查一下尸体。”

    “什么，是要我检查吗？可之前我没有做过。”

    “正因为你没有做过，让你学习。尸体是一个案子中最很重要的证据，往往能告诉我们很多事情。”

    “可……队长你为什么不带上手套呢？不一起检查吗？”

    “我不是把机会留给你了吗？”

    “那丽丽呢？”

    “之前每次都是我检查，这次轮到你了，霉霉。记住不要对尸体有其他的想法呦？”

    什么嘛，一直有想法的不是你吗？又推到我身上。

    第一次接触尸体，葛小眉难免有些紧张，呼吸

    节奏很乱。

    “尸体的额头右侧有明显受重物击打过的痕迹，另外肩膀上也有被殴打的伤痕。但地板上的血迹和他身上的血迹应该都来自头部。”

    “不错，挺有样子的。继续。”田通一边点着头，一边指导何丽丽根据葛小眉的叙述记录。

    “尸体旁边的地板上有一块擦拭过的痕迹。该痕迹长超过二十五厘米，宽大约十二厘米左右。应该是凶手发现自己踩到了血迹留下了脚印，所以动手清理过。”

    “从哪里判断擦掉的可能是脚印呢？”

    “因为这道痕迹是位于客厅与卧室的必经之路上，而且面积与脚印差不多。地板上其他地方也溅了不少血，但都没有处理。所以我怀疑是脚印。”

    “好，那凶器呢？”

    “尸体四肢张开，死的时候眼睛睁大，手上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突然被人用重物重击头部致死倒在地上。头部的伤痕平整，可能是表面光滑的东西……可如果凶手擦过地面的话……”

    话说到一半，葛小眉忽然起身跑向了卫生间。

    田通和何丽丽一愣，还明白发生了什么。卫生间了传来了声音。

    “找到了，凶器是一根棒球棒。凶手不但擦掉了脚印，还用水清洗过棒球棒。”

    “做的好，霉霉。看来，你很适合处理第一现场嘛。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啊。从牙缸、洗刷用品、护肤品来看，死者应该是独居。”

    三人在整套住宅里仔仔细细转了一圈，在卧室的床上发现了死者脱下了的衣服。衣服旁边的床头柜上则放着死者的钥匙、

    钱包和手机。

    “一起凶杀案。死者死前只穿着一条内裤。现在是夏天，可早上的温度也没有高到非要穿一条内裤不可啊。队长，你早上如果一个人在家，都会穿些什么衣服呢？”

    “霉霉，你这个问题好不礼貌。但看在案子的情分上，我可以告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的人，在任何情况下白天都是绝不可能只穿一条内裤的。”

    “那在什么情况下，只会穿一条内裤呢？”

    “在洗澡的前后吧。”

    “死者洗澡的前后被杀害？不可能啊。我刚才看过卫生间，地板是干的，房间里没有太阳能，热水器也没有打开。而且死者穿的是三角内裤，房间的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凶手与死者一定认识，是正常进入的房间。可死者与凶手见面的时候，只穿着一条内裤也太奇怪了。”

    “那死者生前一定是个暴露狂！喜欢穿着内裤在家中乱中。”何丽丽插嘴道。

    “暴露狂，这个词听说过，但生活中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丽丽，你见过吗？”葛小眉转头问道。

    “没见过，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何丽丽低下头，又猛然抬起了头，“我知道了，是情侣。是死者的女朋友，死者早上在家中与女朋友见面，亲热的时候脱去衣服，正要进一步发展时，被杀死了。”

    “与女朋友亲热……”葛小眉脸上有些发烫，“可死者女朋友行凶的动机是什么呢？衣服都脱光了才想起来杀人。”

    “该不会是这男的那方面不行吧……”何丽丽刚说完，立马捂住了嘴。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