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分头行事。http://www.bofanwenxuan.com/1453/1453056/”陈意也是点了点头，虽然小方这样查询名单，跟陈意所想要的不一样，他并不认为乌灭甲的名字，会出现在探望名单上面，但小方的方法是正确的，如果名单上有可疑的名字，陈意相信小方能够找出来。

    之后，小方跟着一个狱警同事前往资料室，而陈意则是来到了探望房间，不一会的时间，狱警将宫老大给带了过来。

    初初见面，宫老大眉头一皱，陈意也是眉头一皱。

    诈骗团伙虽然骗人的手段不高明，但骗子都是用脑的，所以一脸粗狂的壮汉宫老大进入探视房的时候，陈意感觉很奇怪，原本陈意以为，作为诈骗团伙的头目，宫老大应该是斯斯文文或者还带着眼睛，总之就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可宫老大的模样，着实是出乎陈意的预料。

    而宫老大之所以皱了皱眉头，当然是因为他压根就不认识陈意。

    宫老大心中一惊，狱警告诉他有人过来探望他，见面之后，宫老三确定不认识陈意，所以，宫老大有点担心，陈意是一个警察，为了当年的案件而过来询问。

    他是害怕当年的案件，警察这边还要追定他另外一些罪名，因此，整个问话的过程，宫老大表现的相当紧张。

    宫老大如此紧张，陈意却是松了一口气。

    “宫老大表情没有作假，对自己的担忧也是不加隐藏，他不是一个藏得住秘密的人。所以，他虽然是诈骗团伙明面上的老大，但掌控整个诈骗团伙的，显然不能是这样的人！”

    陈意心中已经给宫老大这个人下了定性，稍微试探了几句之后，便将那个从县局领导办公室拿到手的瓷公仔，摆上桌子，然后询问宫老大，说：“这个母女瓷公仔，你还认得吧？”

    “认得！”宫老大语气还是很紧张，尤其是当陈意拿出这个瓷公仔的时候，宫老大更加认为陈意是要算当年案件的账了，他咽了咽口水，说，“这是我三弟制造出来的，给那些帮助者……给那些受骗者的一种纪念品。这点，我们在之前的供词之中，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

    说完这话，宫老大补充了一句：“警察同志，该交代的，三年前我们就交代了，你现在给我看这个瓷公仔……”

    “没什么事情。你不要担心，跟当初的诈骗案件没有任何关系！”陈意笑了笑，解释说，“你这个三弟，是制造冥币的家伙。这种瓷公仔工艺还算挺精致的，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手艺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宫老大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但心中还是疑惑重重，没有放下担忧，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摇头说，“我跟老三是同乡，来到龙尾市之前，我不知道老三曾经做过什么。对了，提出用这样的手段来骗人骗钱，最初也是老三的想法，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起到主要作用的也是老三，我跟老二，就是出人出力罢了。”

    这话，让陈意心中冷笑不已。

    在陈意看来，宫老大刚才眼珠子猛转的动作，不是想着怎么说谎，而是还依然忌惮陈意会旧事重提，所以，他说谎倒是不会，却是想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宫老三的身上。

    这正合陈意心意。

    如果诈骗团伙的三个头目，都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那陈意想要探听信息，比较困难。但他们三个关系这样不铁，一点担忧都能让他们互相推卸责任，互相爆料，那就完美了。

    别的不说，宫老大如此想要将自己的责任给抛开，那陈意在对他询问宫老三事情的时候，宫老大一定会如实说明。

    “我不想询问当初谁的责任。我就是想问一下，对于这个瓷公仔的制造，你知道些什么？”陈意笑了笑，一句话将宫老大的担忧给卸下，说，“真的别担心，这个瓷公仔牵涉到我们另外一个案件，对于它的来历，你知道什么的，可以跟我说说。”

    “真的！”宫老大狐疑了一阵子，然后有点惊喜地说，“警察同志，我知道一点瓷公仔的事情。如果我老实说了的话，能够算我立功，能够给我减刑吗？”

    “可以！”陈意想也不想，马上接话说，“服刑期间，对任何案件起到帮助的人，都能够减刑。主要看你知道多少，知道的东西，对我们的案件起到多大的帮助。如果是关键的帮助，那我们帮你提出减刑，那肯定是能通过的！”

    “我信警察同志！”宫老大有点欣喜，如果能够减刑的话，谁愿意在监狱里面待着。

    所以，稍微想了一下，宫老大便说：“老三具体是什么时间学会制造瓷公仔的，我并不清楚。不过他怎么制造瓷公仔的，我跟老二多次看到过。”

    “他制造瓷公仔的过程，难道也有奇怪的地方？”陈意皱眉询问。

    “是有奇怪的地方！”宫老大小声说，“他每次制造瓷公仔，都是在晚上，一次制造三个。而且每次动手的时候，都是神神道道的，口中念念有词，鬼知道他当时在说什么。”

    “反正我们看着觉得可笑，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瓷公仔嘛，老三却是搞的像是进行什么仪式一样。晚上的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又不是需要骗人，谁不知道谁的底细？”

    “所以，这是老三制造瓷公仔的一种习惯，不是装模作样，因为没有对我们装模作样的必要啊！”

    “而尤为奇怪的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跟老二都亲眼看到，老三他每每制造一个瓷公仔，都要烧掉一百块钱！”

    烧掉一百块钱，这什么意思？这的确是挺奇怪的地方。

    不等陈意询问，宫老大就抱怨说：“就是烧掉一百块钱，将钱的灰烬，揉在泥土里面制造瓷公仔啊。警察同志，你也清楚，老三这种之前是卖冥币的家伙，装神弄鬼的人，可能自己都是有点信鬼神之说，做出这样举动，我们也是好奇，毕竟是他烧得是自己的钱……”

    “额，不是，是他骗到的钱！”

    宫老大连忙补充了一句，然后偷偷地看着陈意的表情，所幸没有在陈意脸上，看到丝毫的愤怒。

    陈意此时，自然是不会露出一点愤怒的表情，他现在总算是确定了，打碎乌灭甲别墅中的瓷公仔，里面出现的灰烬，的确就是烧掉的钱，真钱！

    “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陈意继续询问。或许，宫老大当初在落网的时候，已经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查案的县局人手，但这些事情相对于案情来说，的确是无关要紧，所以并没有着重地记录在案。

    但陈意查得不是当年的诈骗案件，而是瓷公仔跟宫老三这个人，所以这些事情，对陈意来说却是最重要的。

    “例如，为什么宫老三制造的瓷公仔，都是一大一小母女拥抱着的形象，并没有制造其他形象的瓷公仔？你知道这种形象的瓷公仔，对宫老三来说，具体有什么意义吗？”陈意接连询问了好几个问题。

    其实问题总结起来，也就是一个，那就是为什么是母女瓷公仔，而不是父子、母子瓷公仔或者其他形状的瓷公仔。

    听宫老大说起宫老三制造瓷公仔的过程，先不说烧钱有多么奇怪了，单单是宫老三郑重其事，“像是搞什么仪式一样”制造瓷公仔，就让陈意心中一动。

    陈意曾经分析过瓷公仔，这是手工制造品，相当有技艺，谈不上艺术品，但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细心才能雕琢出来的。

    一旦用心了，那么被制造出来的东西上面，多少会依附上制造者本身的某种情绪。

    尤其是宫老三每一次锻造，都是母女形状的瓷公仔，陈意猜测，宫老三在制造的过程之中，应该是稳定在某种特定的情绪之上。

    用心制造一个母女瓷公仔，这不得不让陈意怀疑，宫老三的生命之中，一定出现过一对母女，而这对母女的形象，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甚至需要通过以仪式，不断地去制造瓷公仔的方式，来去纪念这对母女。

    当然，得出这个猜测之后，陈意感觉相当奇怪。

    因为他跟小方都观看过宫老三的资料，上面显示宫老三家庭只有他一个儿子，而且宫老三没有娶老婆，情妇在当时倒是有好几个，但没有给他生过女儿。

    如此，这对母女的形象，应该不是宫老三的亲近之人。

    因为是按照乌灭甲留下的纸条，陈意才找到瓷公仔、宫老三这条线索的，所以陈意不能不怀疑，宫老三所制造的这对母女形象，是参考了乌灭甲的老婆跟女儿。

    当然，猜测仅仅是猜测，所以，陈意需要询问清楚，眼前的宫老大，就是一条很好的线索。

    他们三个是团伙，毕竟进行的是诈骗活动，如果因为宫老大四肢发达，就认定他是头脑简单，那陈意就是白痴了。

    加上，还有一个宫老二，长期跟宫老三他们混在一块。

    如此，就算是两个正常智力的家伙，和宫老三相处时间那么久，宫老三要是曾经跟乌灭甲，或者跟乌灭甲的老婆女儿接触过，陈意相信宫老大他们应该会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