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道宏的意思是，其实死者在惊恐之后，到被杀死的这段时间，目光中出现的强烈不甘心，是有缓冲时间的。http://www.chuangshige.com/novel/13191578/

    而这段缓冲时间，应该是凶手已经踩着死者，提起了匕首，同时死者已经转头看到了凶手。

    所以，在这样一个时刻，凶手下手之前，死者还没有死亡却也无从逃脱，猜测凶手跟死者有过一段对话，是挺正常的事情。

    “强烈的不甘心，超过了对死亡的惊恐！”

    曾道宏继续说：“如果凶手跟死者之间，有过一段对话，那这段对话，应该是怎么样的对话呢？”

    陈意直接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或者说猜测到了，也不会说出来。

    曾道宏是翻了个白眼，总算是弄清楚了，陈意这是要让他自己猜测，不受到其他人的影响，当然，曾道宏心中，不免有种陈意在偷懒的吐槽。

    思考了一会之后，曾道宏带着疑惑的语气，说着自己的猜测。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果是凶手直接杀死目标，那死者目光中的神情，就不会带着如此不甘。”

    “一高一低，一生一死！只有在死者心中产生了一个求生的可能，然后被凶手无情地破灭掉，才有可能如此。”

    “我的猜测是，凶手跟死者之间若是有过一段对话，那这段对话的内容，可能是凶手给了死者一个生存的希望，或者是死者从凶手话语之中，听到了生存的可能！”

    曾道宏说完之后，看向陈意，沉默了一会，才继续对自己的猜测做了一个总结，说：“无论是凶手直接告诉死者，说你可以不死，亦或者是凶手间接表明了可以不杀对方，但下场都是相同的。”

    “凶手动手了，目标死亡成了死者！”

    “有了求生的希望火种之后，马上被凶手扑灭。所以死者的目光之中，才会有这样一种强烈的不甘，甚至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要是给死者更长的时间，我相信他们目光中的不甘，极有可能转化成为另外一种情绪……”

    听到这里，陈意眉毛一挑，询问：“哦，那会转化成什么情绪？”

    “当然是愤怒！”曾道宏笃定地说，“感觉自己被凶手耍了一通的愤怒！”

    愤怒吗？

    陈意皱着眉头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得不说，曾道宏对于凶手跟死者，在这段缓冲期间，存在对话的猜测，在他看来也是挺正确的。

    而如果想要让死者目光的不甘如此强烈，曾道宏猜测，是凶手直接或者间接给了对方希望，然后亲手破灭这种希望，的确也还说得过去。

    “那这个凶手……”陈意眯了眯眼睛。

    “这个凶手杀人的目标，不是盲目的，不是遇到独身路人有机可乘就会出手。他杀人的目标，应该是经过挑选的！”曾道宏接话说，“凶手肯定是一个变态！”

    “但凶手不是一个表面看起来的变态，在正常的生活中，凶手一定比其他正常人，还要正常！”

    “而如果凶手杀人，需要挑选目标的话，那凶手为什么要找到胖子死者跟妇女死者两个？搞清楚这点，我们就能阻止凶手的第三次行凶！”

    是的，这样的凶手单单是一个人，就可以做成系列案件。陈意跟曾道宏都是阅览案卷典籍无数的人，通过对凶手的稍微“侧写”，很容易就将这个凶手，列入连环杀人凶手的一类。

    此时此刻，陈意跟曾道宏心情都十分紧张。

    “两个死者，胖子跟妇女，生活中的相同之处，都是十分落魄，不注重身体外形，对生活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激情，生活是得过且过的两个人。”

    陈意说：“而他们应该都是单身，社交能力应该都不强。就算是之前很多朋友，但经历了一些变故之后，让他们疏远了这些朋友。”

    “妇女是平常不怎么出门。胖死者那个样子，相信平时也很少出门运动。妇人住在高档小区，而胖死者的住址没有查到，可我猜测，胖死者也不可能跟妇女住在同一个小区。”

    “这样的两个人，一般不会出现联系。除非他们两个互相认识，是同学、朋友、亲戚关系。”

    “然而，排除掉这些关系之后，两个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家伙，想要建立联系，在如今的社会上，也只有一种途径了！”

    “网络！”

    曾道宏接话，点头之后，开始去查看两个死者的手机。

    两人忙活了一个下午，晚上在局里饭堂吃饭的时候，才见局长凌雨带了几个人手过来。

    凌雨瞥了陈意一眼，吩咐人手落座，便开始说：“中年男性死者的资料，已经调查出来了一些。这两位是北区队里的，这一位是市局的同事。我两个手下，小陈跟小曾。”

    互相认识之后，陈意跟曾道宏才晓得，这三位是分区刑警队跟市局派过来帮手的，老元老卜跟老贾。

    两起案件关联起来之后，市局十分重视，楚队长正在忙着另外一起案件，所以派来了市局的老贾。凌雨作为局长，是负责统筹大局的，所以接下去的日子，老贾就是系列案件的负责人。

    “贾科长！老元，老卜！”

    北区刑警队的，陈意跟曾道宏都挺熟了的，毕竟是同一个分区的，虽然分属不同的领导管辖，可案件之间的往来，让分局跟分局队里的人手，差不多都认识，偶尔碰见，还一起撸个串什么的。

    “贾科长什么的，听起来有点假！”

    点餐之后，老贾笑了笑说：“大家都是同事，还是叫我老贾吧！现在人手的分配，是分局、分队跟市局里面，都有专门负责案件的小组，负责后勤以及收集资料的任务。”

    “而我们五个人，就负责一线侦查。”

    一线干警是最苦的，当然在宋山那种家伙看起来，也是最爽的。

    “当然，统筹资料跟线索的功夫，凌局长是交给了陈意负责！”老贾看向了陈意，说，“我跟着楚队查案的时候，已经见过陈意了。小曾听说也是凌局长最给力的干警！这一次，我是非常有信心，争取尽快将凶手抓拿归案！”

    所谓统筹分析资料跟线索，其实也就是一个会分析的记录员。一线干警自己在侦查的时候，就会对所得到的资料跟线索进行分析，但他们会将原始线索跟资料，拿回局里。

    往往一个案件，充当头脑的就是负责人，但这个案件一个大系统带着两个小系统进行，表面的负责人还不能话事，资料跟线索，都需要呈交上去，给三个系统负责人观看。

    也就是给楚队长，分队长，以及凌雨观看。

    而陈意要做的事情，就是将案情的进展，以及一线行动人手的分析猜测，都整理出来，交给凌雨。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

    所以，陈意有点意外地看着凌雨。

    一般来说，侦查大案的经验，对于一个警察的提升是有非常大的作用，这也就是所谓的履历。一线干警虽然重要，可一线干警，加上一个负责人秘书的身份，这份履历就非常光鲜了。

    陈意感觉自己瞬间光鲜了起来，虽然他不在意这种光鲜，可看向对自己委以重任的领导，还是需要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表情的。

    “干不好的话，扣工资！”凌雨太懂陈意了，翻了翻白眼，骂了他一句之后，再次吩咐说，“诸位这段时间要很辛苦了！如果这真的是一个连环变态杀手的话，是不会轻易停下来的！”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虽然现在还不好说，可大家心中都有一个信念，就是要在凶手进行第三次行凶之前，将凶手抓住。

    然而，这是非常有难度的一件事情，可众人都愿意为这个不太现实的目标去奋斗。

    所以，老贾点头，也是宣布，吃完晚饭之后，马上开会，先将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整合起来，确定侦查的方向。

    分局会议室，陈意四个家伙随意围坐在一块，老贾在上面说话，一边说话跟听取众人的意见，一边开始在线索墙上面书写，跟粘贴线索资料。

    “胖死者住在租房，贵妇死者住在高档住宅区。两人都是独自居住。”

    “从胖死者租房的卫生情况来看，这个家伙应该是那种一个月都不用出门的家伙！”

    老贾敲了敲线索墙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显示的是胖死者的租房环境，那就一个乱。陈意稍微分辨了一下照片中一些胡乱丢弃的废物、纸盒什么的，发现大都是零食，而且是热量很足，很容易增膘的垃圾食品。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两个死者的线索来看，两人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亲戚关系。资料正在进一步的收集当中，目前我们可以猜测，两个人唯一可以联系上的途径，也就是陈意跟小曾所说的，网络！”

    老贾在两个死者照片之间，用两条线相连，中间用颜色笔做了个记号，写上了“网络”两个字。

    “小曾已经开始查看两个死者的手机。但，这可能有点……”老贾继续敲着线索墙，眉头一皱，话语说不下去了。

    陈意四人也都是同时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