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街道，店铺的空调外机给街面温度提升不少。http://www.boaoshuwu.com/640111/

    在车内问话，冷气也是开的很足，廖亚不回话，鲍宇墨举着一张照片给他看。

    那上面是假校长指着厨房案台的场景，他只看了一眼就变了，变得像一条被洗坏的羊毛围巾，蜷缩成一团，随时都有可能被扔进垃圾桶的可能。

    “怎么？带着手铐还在想着如何脱身？”鲍宇墨拿回照片翻过来自己看了看一会儿，声音忽然变得生冷，“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出去吗？”

    “说吧！”蒋禹伸手在廖亚脑袋上挥挥，一阵风从额前拂过，他微微抖了一下。

    这一下鲍宇墨尽收眼底，心想，这看似不可一世的联络人也不过如此。

    难怪在店里，被易安三下五除二就试探出来，想到这儿他轻轻笑了笑：“呵呵。”

    蒋禹被突如其来的笑弄得莫名其妙，浑身汗毛直立，一股寒气从后背蚂蚁行军一般爬上后脑，转头看过去，鲍宇墨的脸上像是涂了一层提亮的东西，看上去荧光闪闪还带着一丝诡异的杀气。

    “鱼头你笑啥？”蒋禹越看越起鸡皮疙瘩。

    “嗯？”鲍宇墨侧过脸来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我没笑。”

    “你别吓我！”蒋禹密切观察廖亚的变化，夸张地喊，“你这都笑成一朵花了。”

    鲍宇墨并未理会蒋禹的变化，将照片放下拿出手机放了一段音乐。

    “上元溪旁点烛荷花，千盏承诺，怎挨雾锁红尘客，阴差阳错……”

    蒋禹不知道鲍宇墨的葫芦里又要卖啥，只能静观其变，刚听几句就被流水潺潺的乐曲和歌词吸引，不禁微微和着乐曲轻哼起来。

    廖亚的脑袋微抬了一下，鲍宇墨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好听么？”

    “好听。”廖亚竟然开口了。

    蒋禹刚要说话，鲍宇墨迅速将一根手指放到了他的唇上，做了嘘的口型。

    这一招对蒋禹万试万灵，鲍宇墨冰冷的手指只要触及，他就秒怂。

    “好听就多听一会儿。”鲍宇墨温柔地将音乐声儿调高一些。

    娓娓道来宛如一池水，荡漾人心既美又伤，一丝莫名的愁绪顺着乐曲蔓延上来，廖亚脸上爬上许久不曾有的感伤，思思绪绪纷纷扰扰被歌声带了出来。

    “风筝误，误了梨花花又开，悟满相思挂苍苔……”

    廖亚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慢慢倒向椅背，良久，轻叹道：“果然是一入红尘再难回转。”

    “你打算说了么？”鲍宇墨将音乐调低，似有似无的吟唱在车厢内流动，从前座上摸出一瓶水，递给他。

    廖亚浑身一颤，接过水摇摇头：“罢了，就这样吧。”

    “那好，现在不算正式审问，只聊一些过往。”鲍宇墨的声音依旧温柔，蒋禹听得一脑袋水，怎么晃也晃不出，还好音乐声音变小，否则还要跳进去出不来。

    “你想知道什么？”廖亚恢复了正常，只是多了浓浓的伤感，眼睛里再次映出鲍宇墨的脸，清澈无比。

    “爽快！”鲍宇墨竖起大拇指，无视廖亚的苦笑，“校长死于这里吗？据我调查你的店只开了五年，校长应该死了不止五年。”

    “他比彭死得早，彭的妹妹死后他查出李敏与案件的关联，苦于没有证据，便违心接受李敏与他一起查案子的建议。”廖亚双手绞在一起，拧来拧去，痛苦地闭上眼睛。

    “彭当时提出辞职，与他一起出差参加学术研讨会的还有他的好友庄玉明，当时可能就是情绪激动，他选择了跟彭一起辞职，当时局领导安排他俩去学院做老师，由裴负责。”

    “为何要杀了他们？”蒋禹插话。

    “本店的前身是一家服装店，当时李敏和李青几人合伙盘下店只是为了联络方便，有一次裴的老婆在一条街逛街，看见了李敏经过，鬼使神差跟了上去，结果到了服装店，发现李敏和其他人见面，她认为李敏是和其他男人约会，老好人心态作祟上前找她劝说，不过闹得不开心。”

    “推搡的过程中她手机掉了不知道，她气跑没多久她老公的电话打了进来，只是将计就计告诉他地址，让他来取手机，到那儿后刑侦出身的他一眼看出几个人情况不对，并且一口咬定李敏与彭妹妹的死脱不了干系，要报警，宋意峰上去给了他一拳，他倒一边撞倒挂衣服的架子，刚好插在太阳穴，这就挂了！”

    “何琪月在组织时间最长，她学过保存尸体的方法，先将尸体抹上什么物质我也不知道，然后包裹起来隔绝空气，放在隔间里，一年以后我接手开了店，改装厨房的那段时间，晚上我就给扔锅里了。”

    轻描淡写，廖亚就像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还不如刚才听歌时来得伤感动容，鲍宇墨心中无限叹息，有些人的情感很奇怪，明明杀人不眨眼却在某一件事上拿不起放不下。

    “为什么要煮了？不是会保存么？”蒋禹见鲍宇墨没继续，忍不住插话。

    “因为我对不了解的事情不放心，只有不会变质的东西保存起来我才放心，这也是我这里那么多年没有被盯上的主要原因。”说到这儿，他还有点自豪。

    “肉呢？”鲍宇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嗯？厨房里有个大型粉碎机，煮烂后很容易就骨肉分离，也极易粉碎，然后混在其他不好的食材中分批扔了。”廖亚耸耸肩，“你知道的，生熟悬殊很大。”

    蒋禹只感觉胃里翻江道海，直接冲到喉咙口，佩服地转向面无表情纹丝未动的鲍宇墨，拱手作揖逃了出去，开门的瞬间，一阵热浪挤进车厢，顿觉污浊的空气倒是让人松了口气。

    听着车外蒋禹上下呕吐的哀嚎，廖亚显出扳回一城的喜悦，嘴角挂着邪笑：“是吧？你们有时候是真不行，我也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好的聊天，我也不妨告诉你。”鲍宇墨关上车门，一回身发现另外俩tj倒是没受影响，端正威严看着前方，当下觉得，四组的人还是嫩，这案子结束了一定要好好培训。

    “请讲。”廖亚做了请的手势，手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与音乐的润物细无声形成强烈反差，他倒也不介意，一直挂着那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