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的房间，一般多久打扫一次？”

    “每天都会有人打扫的。http://www.wannengwu.com/4525/4525024/”

    “出事的当天，有没有人去梁先生的房间做清洁。”

    “没有，我家的仆人一般都是下午去那里打扫的。”

    “……”

    审问的过程突然陷入了亢长的沉默。这时候的凌空突然低下了头，歪着脖子看了看李灿灿。因为他听不到骆风的指令了。

    “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了？”高美珍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另一个房间内的骆风沉声道：“问她，知道电影明星楚佳人吗？”

    凌空抬起头来，微笑的看着高美珍，“那个……您知道演电影的那个明星楚佳人吗？”

    “你在和我聊天吗？”高美珍冷冷的看着凌空。

    “不是……没有……”凌空的耳边又传来骆风的声音，他的眉头皱了皱，“报纸上都在说，楚佳人和梁先生之死，是冤魂索命事件，不知道您怎么看？”

    “什么样的冤魂？在索谁的命？”高美珍问。

    “您平常不看报纸吗？”

    “不看。”

    “一点也不看？”

    “没兴趣，自然不会看了。”

    “那您是如何认识耿斯翰的？”凌空问，“你们之前，可曾见过面？”

    “没有。”高美珍淡淡道，“我家的一个下人认出了耿斯翰曾经出现在报纸上，而且是个罪犯，是他告诉我的。”

    “是这样……”凌空接着说，“据说梁先生的公司拍摄‘艳鬼索命’期间，导演和梁先生为了效果逼真一些，导演了一场真正的火灾，结果因为技术处理不到位，把楚佳人的替身石弓弦给烧死了，这件事您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高美珍摇头苦笑道，“这些事情，老梁从来不跟我讲的。”

    “您现在知道了吧？”

    高美珍冷笑一声，“难道你们警察也相信怪力乱神这一套吗？”

    “不相信，”凌空继续说，“不过楚佳人死于大火之中，到现在还是一件悬而未决的案子，而梁先生如果当初没有选择跳窗，他自然也会死于火灾，这确实有些诡异。”

    “诡异？”高美珍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凌空，问：“你们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

    “但也不排除石弓弦的的家属复仇的可能。”

    “那个替身石弓弦……有家属吗？”

    “他是个外地人，在上海无亲无故，所以在他意外死亡后，梁先生并未采取任何补偿措施，不过……”凌空接着说，“据说有人曾经以石弓弦的弟弟为名，找到了梁先生，问他索要补偿，梁先生认为这个人身份来历有造假的可能，所以让人把他轰走了。”

    “有这种事？”高美珍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

    “看来您和梁先生之间，感情不是很好啊！”李灿灿停下手中的笔，微笑的看着她。

    “就凭这件事就能看出来？”高美珍冷冷的盯着李灿灿，“你们警察都是这样分析案情的吗？”

    “当然不是，”李灿灿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了高美珍，“这是我们从惠民公寓那里找来的一张相片，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您看看这是梁先生吗？”

    “是他。”高美珍淡淡的说。

    “据我们所知，梁先生用了一个穆四的假名字长期租住在惠民公寓，而他所在的客房，正好和楚佳人的房间是对门。”李灿灿接着说，“楚佳人死的那天晚上，周围的邻居们都听到了楚佳人的房间传来了吵闹声，而后那里的保安就看见梁先生走下楼梯，出了惠民公寓的门口，此后，再也没有在这里居住过。”

    高美珍的目光闪烁，“你的意思是说，老梁和楚佳人两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们怀疑，是梁先生杀害了楚佳人，不过……”李灿灿接着说，“我们本想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可是梁先生却在这个时候死掉了。”

    高美珍垂下眼帘，沉默了很久。

    “还有一件事情，您一定不知道，”李灿灿盯着高美珍，“尹伊中入狱前，曾经在赌场欠了一千多万的赌债，不过就在楚佳人死后的第二天，他的这笔赌债就还清了。”

    高美珍抬起眼睛，疑问道：“难不成会是老梁杀了楚佳人，所以贿赂了尹伊中？”

    李灿灿点了点头，“当时警察局的风气不正，尹伊中妄自尊大，警员消极怠工，敢于调查楚佳人死因的，只有耿斯翰。”

    “然而耿斯翰却被尹伊中以‘偷尸罪’为名，关进了监狱，之后更是为耿斯翰罗织了多项罪名，骆局长上任后，极力调查这些案子的真相，却被恼羞成怒的尹伊中先后杀害了段富贵和阿香两个伪证人，后来这些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尹伊中所为。”

    李灿灿接着说：“所以，如果梁先生的账户上少了的那三百多万，是贿赂尹伊中的，那么，我们也同样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尹伊中害怕自己会东窗事发，前程尽毁，所以丧心病狂的一并把您丈夫给杀害了。您是知道的，后来您的父亲高逸清入狱后，也承认了尹伊中是他的人，同时您的父亲也承认了，尹伊中入狱后，他害怕尹伊中会熬不住审讯，把当年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部抖搂出来，所以派人暗杀了他，还有，您的父亲同时承认，尹伊中所犯下的那些罪孽深重的命案，是得到您父亲的默许的。”

    高美珍抬头“哈哈”笑了两声，随即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站起身来，浑身上下哆哆嗦嗦的走向身后的门口，口中念念道：“我不录口供了，老梁的死我他妈不管了！”

    高美珍走出去以后，骆风走了进来，凌空站了起来。

    “凌探长，你可以出去了。”骆风微笑的看着凌空。

    “好……”凌空有些怏怏不乐的走了出去。

    李灿灿的手指飞快的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微笑着说：“你好像对凌探长这个人有成见？”

    骆风皱了皱眉头，淡然一笑，并没有回答李灿灿这个问题。

    凌空能够做上探长的位子，不是骆风的意思，是警察总署的委任。凌空以前在警察局是个无名之辈，尹伊中在位的时候，他同别的警察一样庸庸碌碌，浑浑噩噩，对尹伊中唯命是从。

    只是在骆风在楚佳人的赌鬼父亲家中挟持住尹伊中的时候，这人充当了他的当头炮，让原本并不乐观的危险局势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那次，骆风赢了，尹伊中蹲了大牢。

    骆风在感激凌空的同时，也发现这是个见风使舵的势力男人。所以日后采取了对凌空不理不睬的态度。

    他暗中调查过凌空的背景，发现凌空也是军人出身，和“毒王”吴俊的背景一样模糊，也可以说毫无政治背景。后来他又让杜先生帮忙调查凌空在总署是否有背后的靠山，为何能得到警察总署的委任，杜先生打探来的消息是――贿赂。

    然而骆风知道，凌空的家里很穷，出生在闸北贫民区，父母且早已双亡，尽管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讨到老婆。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儿，骆风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直在提防着这个人……

    “哎……”李灿灿长叹一声。

    “你怎么了？”骆问她。

    “如果……”李灿灿紧锁着眉头，“我说如果，梁四海是被尹伊中害死的，那么你还死追着这件案子不放，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忙活了。”

    骆微笑着摇了摇头，“尹伊中杀害梁四海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因为……”骆沉吟片刻，接着说，“梁四海和之前死者的死法都不太一样。段富贵是被人一刀捅死的，阿香也是，唯独梁四海是被火烧死的。况且，梁四海是高逸清的女婿，他如果要杀梁四海，总该有所顾忌的。”

    “梁四海的死，属于密室杀人，凶手杀人手法的确很高明，到现在我们都弄不明白房间是如何起火的，”李灿灿沉思道，“不过梁四海和高美珍的婚姻关系早已破裂，而高美珍也有自己保镖做情人，倘若尹伊中要杀他，或许高逸清为求自保，也会让尹伊中痛下杀机的。”

    骆反驳道：“关键是，当时的尹伊中并不清楚，我们得到了梁四海在惠民公寓的那张背影相片，并开始怀疑到了梁四海。如果他得知的话，那个把相片交给我们的编剧阿坡，可能早就被尹伊中暗杀了。”

    李灿灿点点头，嫣然一笑，“赞同，完全赞同。”

    骆风问：“你觉得高美珍这人怎么样？”

    “有很大的问题，”李灿灿喃喃的说，“她的样子看上去很痛苦，而且胡搅蛮缠，好像认为我们把她当做谋了杀亲夫的凶手似的。另外……”

    “另外什么？”

    “说不上来……”李灿灿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总是感觉，她好像知道一些什么的，不过她好像在极力伪装自己。”

    “她的确有问题。”骆风说。

    ……

    ……

    当骆风和凌空带着一队警察们赶到滨湖公园后，已经是晚上过了戌时了。

    本来骆风现在已经是个局长了，除非重大案件，否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亲临案发现场的。不过他住在警察局，所以得知有人报案滨湖公园有人跳河自尽了，还是来到了这里。

    河边躺着一具冰冷的男尸。尸体身上穿着的那一套白西装，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惨白的微光。

    骆风靠近尸体，蹲下身来，发现死者的胸前有一个圆形的伤口，他带上手套，翻过尸体，发现尸体的背部和前胸一样，也有一个圆形的洞口。像是被子弹穿胸而过。

    他站起身来，转身看着那个站在他背后的报案者，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死者。”

    报案者是公园管理员，他凑近些，告诉骆风：“男尸的名字叫高少飞，是一个电影明星，最近让报纸上和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纷纷的那部名为“艳鬼索命”的恐怖电影，里面的男主角就是他！”

    骆风问管理员：“有人看见死者跳河自尽了吗？”

    管理员回答：“有的，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个大明星就住在我们公园附近，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散步的，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河边走着走着，就突然一头栽进了河水里，附近的一些游客以为他失足掉了进去，起初并没太过在意，可是后来他并没有冒出水面，几个游客见此急忙跳了进去，可没想到，救上来的却是一个死人。”

    “死者落水前，可有人听到枪声？”

    “没有啊？”

    骆风的眉头紧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