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把我丢在那个地方之时，可不是现在这般模样。http://m.chuangshige.com/novel/466398/”

    那人影向前踏出一步，露出更多轮廓。

    蓬松的长发，乱糟糟，身上穿着破旧的军大衣，两只裤腿，不一样长。

    看样子有一只裤腿，应该是挽到了膝盖位置。

    老聋儿伸手抹干净脸上的泪痕，低声说道：“那日，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会独自离去。”

    那人影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哼，到了现在，还是不肯承认吗？”

    老聋儿愣在原地，再言语。

    “只是独自离去……而已吗？”

    那人影进一步逼问过来。

    老聋儿长呼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回答道：“那日，我不该如此懦弱，不该独自离去，不该……”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影打断道：“你背叛了我，三哥。”

    “我……”

    老聋儿准备开口解释，再次被那人影打断。

    “就连仅有一面之缘的瘸子，都能为倾力出手，想助我脱身，后面来的林远山，在我身死之前，也是想尽办法，想救我一命。”

    “你呢？我的好三哥？”

    这话一出，老聋儿好似想起了往日种种，心气瞬间全失。

    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上的袖子上的扣子，因此也崩坏了一颗。

    “三哥，你怎么不说话？”

    那人影淡然开口，语言之中带着笑意。

    “三哥，你知道为什么关于心境的迷局，那小子总能先你一步破局吗？”

    “你知道为什么那小子能轻松对付自己的心相，而你面对恶相之时却是被节节败退吗？”

    “因为你心存恶念，恶念极大！”

    那人影的口吻，变得越来越咄咄逼人。

    地上的老聋儿，头也越来越低。

    “三哥，你怎会落入到现在这般田地？”

    老聋儿像是被人抽取了全身精气，缓缓仰起头来，说道：“这些年来，我日日提心吊胆，夜夜噩梦循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自找的。”

    “都是我自找的……”

    那人影再往前踏出半步，说道：“你也知道这是你自找的吗？我还以为你会逃避一辈子。”

    老聋儿半仰着头，耷拉着双手，双眼无光，问道：“那你想干嘛？想要我这条命吗？我给你便是。”

    说着，老聋儿凝聚风水气于右掌之上，狠狠往自己心口拍去。

    面色狰狞，想一死了之。

    再看那人影，只是手掌微动，随后轻轻一握，老聋儿那满是风水气的右掌，就在离心口半寸之处停了下来，再也不能移动半分。

    “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吗？我告诉你，一死了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老聋儿苦苦笑道：“那你想怎样？缠着我这么久，只为了让我内疚吗？”

    “对，我就是要让你内疚，我要让你内疚一辈子，永生永世！”

    老聋儿再次低下头去，沉默无言。

    那人影也直接原地盘坐了下来，静静看着老聋儿。

    像是在等待着回应。

    过了半晌，老聋儿痴笑一声，猛然抬起头来，朗声说道：“你不是他。”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三哥？”

    那人影的语气之中，带着嘲讽和蔑视。

    “这么多年以来，我内疚，我自责，该做的，能做的我全都做了，我甚至……”

    “总之，他跟你不一样，他不会想看到我内疚的，而且，当时我去救，就能救得了吗？”

    那人影闻言，身形明显一顿，接着说道：“能不能救，是一回事儿，有没有想过去救，又是一回事儿。”

    老聋儿一手撑地，慢悠悠站起身来，嗤笑道：“我有没有想过去救，你还不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

    那人影的声音，瞬间变得生硬起来。

    “到现在，你还不承认吗？”

    老聋儿俯视着盘坐在地上的那人影，双眼血红。

    “我承认什么？”

    那人影语气慌乱，右手撑地，慢悠悠爬起身来。

    “承认什么？承认你就是我的心魔呀。”

    这话一出，那人影的身形，猛然变化，身上的装扮，从军大衣变成了中山装。

    身形和光线下的老聋儿，如出一辙。

    “从你说要让我愧疚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他。”

    老聋儿说完，嘴角勾起一丝幅度，饶有趣味的看着黑暗之中的那人影。

    “我……”

    那人影欲言。

    老聋儿便不急不慢打断道：“你不是他。”

    “我是不是他又怎样？当初你还不是没又救他？”

    那人影身形颤抖，变得声嘶力竭了起来。

    老聋儿笑笑，轻声说道：“对他，我会愧疚，可惜你不是他，没办法让我愧疚的。”

    那人影一步踏出黑暗，凝聚起风水气，妄图动手。

    只是手还没碰到老聋儿之时，老聋儿便慢悠悠开口说道：“魔由心生，你觉得你能伤的到我吗？在破庙之时，你能伤我，是因为我恶念怨念执念三念皆重，现在呢？”

    那准备动手的老聋儿，闻此言之后，手呆呆停滞在空中。

    只是片刻，如云烟遇风一般，直接消散。

    光线之下的老聋儿，低下头来，长呼了一口气。

    再抬头之时，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神光。

    ……

    “我们是你，在此等一人。”

    对面的金甲将军，和尚和书生齐声说道。

    嘶……

    等一个人？

    等的是谁？

    等我吗？

    我看着这三人，试探性问道：“你们这是在……等我？”

    可这三人，丝毫反应没有。

    那就说明，不是在等我。

    可是不是等我，又是在等谁？

    难道说，他们也是和我一般，被那老僧丢进来的？

    然后在这空间之中被乱了心智？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略微有点尴尬。

    我强行稳住脸上的表情，镇定发问，“那你们……究竟是谁？”

    只要我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他们三人。

    “我们就是你。”

    三人在此异口同声说道。

    ……

    我眯起双眼，想用望气数看这三个精神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可眯起双眼，才发现望气数又失效了。

    我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三人，妄图从他们身上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我才不会相信他们说的鬼话。

    在我看来，他们就是想扰乱我的心智。

    可这一看，好像真看出了点问题。

    我在这三人身上，好像感受到了时光的流逝。

    和轮回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