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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迂回郢州湖

作者:幸运的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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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毅中军挺近的速度很快,在抵达宜城堤道前,先于襄州东南汉水流经的郢州长寿,与戍守于此的两千五百忠义军士兵,爆发了场争夺战。

长寿县城郭,又名石城,位于汉川弯曲处的西北,背山临水,十分险要,在东吴时期便是控制汉川的要地,而今忠义军的镇将牛隽,又在石城西南的汉川对岸,新筑一城寨,名曰“新石城”,而后于城南金港处,召集战船数十艘,横在汉川水面,于长寿石城和新石城间,架起道浮桥,并在战船上布设轻型的虎踞炮,炮击如雨,阻挡镇海军、清海军船只的前进。

镇海军都知兵马使柏良器,指挥数次船只冲锋,全都不利。有三艘草撇船,被忠义军的“船桥炮”给打得千疮百孔,摇摆到了河滩处搁浅,或者沉没,船工和镇海军水兵们侥幸没死的,爬上了满是乱石的滩头,也全被牛隽的部下捕杀,气得柏良器狠狠挥拳,但也无可奈何。

于汉川右岸行军的武毅军前锋骑兵,也在城南的田城驿外原野上,和背依山林的忠义军步兵发生交火:

武毅骑兵前锋使扶余淮,集合了所有骑兵,合计两千人,共十个营,进抵隐藏于田城驿南林处,而后撒出去的斥候轻骑观看到:北面约三里的北林处,有大批敌人出没。

很快,双方队伍的轻炮,开始隔着两片林地,互相射击起来。

当时,整片田城驿,弥漫着薄薄的秋雾,短短的草野上,染着白色的霜,扶余淮领十余骑将出南林,往北觇候,但很快头顶上炸起了凌厉尖锐的声响,而后就是炮丸在数丈外的地面,狠狠砸起一串串黑色松软的泥块,奔散得到处都是,扶余淮的坐骑被泥块给击中臀部,嘶鸣着,负痛开始往后奔驰,其他骑将们紧随其后。

扶余淮扭头望去——田城驿北林的山丘、灌木间,起码冒出了五股冉冉的轻烟,这代表对面忠义军足足有五门轻炮。

当他策马奔回自己阵地所在的南林时,武毅前锋骑兵携带的四门轻炮,也从骡子拉的炮架上回旋过来,对着敌人怒吼起来。

炮丸互相窜动,掀起一团团烟雾,接着就有人喊“武毅军前锋骑兵,所当者无不破,出战!”喇叭、号角声里,伴随着阵阵蹄铁和马蹬的摩擦声,十个营的前锋骑兵,马头上飞动着夸张的彩色羽毛,或着白色、黑色的牦头,手里握着长槊,身躯上覆盖着轻便的铠甲,马鞍上插着支短火铳,排成前后数列,构成个庞大的新月形冲击波,对着北林掩杀而来。

“嘭嘭嘭”,走出北林的忠义军步卒,大约有七八百人,也排成许多幢队,或立或半跪,举起手里的火铳,用短镗支撑起来,开始射击,伴随着大喊大叫,后排的则握着长槊,随时准备向前替换,用槊刃抵御骑兵。

此刻扶余淮忽然望见,从偏东北的方向,又有数发炮丸飞来,击中了正在前进的先锋骑兵们,当即就有数名骑兵,中炮栽倒下来,“敌人在侧翼有伏击鸣金退回来。”

很快,武毅前锋骑兵又井然地拨转马头,向左向右各自旋转了队形,往出发点南林退却。

有忠义军步卒来追,殿后的骑兵们拔出短火铳,喷出团团烟雾,在马背山齐射了一轮,打翻了两三名追近的忠义军士兵,见对方不敢再追,便也缓缓也退去了。

等到张保高赶上来后,察觉水陆两方面都没有得手,武毅军便后撤,倚靠船队整备。

中军大将蔡逢元,下令所有军卒都沿着岸侧支起营帐,并将船只一字排开,其上的小炮全都对着水面,严禁队伍去村落骚扰百姓,并听任百姓来营寨前买卖东西。

最初,长寿当地百姓还有所畏惧,但见武毅军公平和气,也就壮起胆子,其中有位里长牵着三头牛来,称牛可以卖给武毅军椎杀食肉,但一头得卖二十贯钱。

这个价钱可以说非常霸道,因高岳先前在泾原营田时,从西蕃那里套一头犏牛来,也就一匹绢布而已,大约两三贯,就算襄邓缺牛也不至于卖到二十贯——恰好蔡逢元巡营,听到了对话,就对营市的粮料判官说,按照老丈所言的价钱支给。

于是那里长当即就换了六十贯,半是银钱,半是上好的苏州细绢,乐得合不拢嘴。

蔡逢元就指着汉川,对他说老丈,你要能帮忙我们夺下这长寿的石城,别说六十缗,六百缗钱我都能给你。

这里长觉得武毅军出手阔绰,信守承诺,心中早已有好感,再加上高额报酬的诱惑,当即就对蔡逢元说:

“那忠义军的都头,用船把汉水给横截掉,石城又满是山林,不好攻取;不过我倒是晓得,这对岸的湖,叫做藤湖,只要你们的船能驶入其内,就能穿过藤湖,直接通往长寿石城北面的汉水。”3

蔡逢元大惊,急忙登高远望,果然看到对岸的土地,因汉川注入,有片狭长而浩淼的湖面,被藤草、芦苇给包围着,根本看不到终点,没想到它的另外一边,居然通往石城的后面。1

只要能让船进入藤湖就可以!

蔡逢元当机立断,给了那里长六百贯,让士卒横渡到对岸,砍完了大片水草,果然看到有一处湮没的沟渠遗迹,还勾连着藤湖与汉川,于是让人先将其的两头截断,随即在中间拓宽、掘通、深挖,直到可以浮起二三百斛的船只为止,而后撤去割断的木栅木板,镇海军、清海军集结四十艘船,鱼贯驶入到藤湖中。

入湖后才发觉,这藤湖连接荆门和长寿两地,河汊是四通八达,由是柏良器站在首舰上,招展红旗,催动摇橹,四十艘战船风驰电掣,半日就行进了七十里,突然转入汉川,出现在石城金港的上游,接着柏良器下令拉起风帆,顺着汉川霹雳般往南冲下,向牛隽的“船桥”的背部滚滚冲来。2

忠义军的船桥上,守兵大惊,慌乱里便抬起虎踞炮,准备布设在船尾,阻截柏良器。

然时间已晚,镇海军和清海军的战船,率先发炮,炮火在水面上绽放开来,击得船桥上的忠义军守兵不断坠水,鬼哭狼嚎。

“冲进去!”随着柏良器这声怒喝,整个汉川水面上,石灰砲也腾腾腾地跃起,随即炸开大片的灰白色。

数声奇怪的声响嘶鸣:镇海军的战船首处,忽然银光一闪,接着喷处数丈开外的灼热火焰,一道道洒在忠义军船桥之上,冲天的烈火立刻弥张起来。19♂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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