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

李琉缈追问。http://www.erpingge.com/articles/75696/

“一直都没有人住吗？”

“对啊，一直都没有人住。”

“奇怪了，按照道理来说，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大家应该更对神明什么的新信服，就算不是神明也应该是鬼魂一类的东西信服，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保持缄默的态度，只字不提吗？”

“不知道，可能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发生那个事情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什么事情都不懂呢，我问村长爷爷和爸爸的时候，也没有个结果，这件事情就这么耗着了。”

很没有逻辑的一件事情，这并不符合常理。

“那么歌声.......”

“当然，现在没了。”

李琉缈点头，追问。

“芸芸，你知道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

她想了想，改口道：

“嗯，白笙？他叫白笙。白色的白，笙箫的笙。”

芸芸听闻皱眉，想了想摇头。

“没有，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怎么了嘛？你听谁说的白笙？”

一双大眼圆溜溜地看着她，李琉缈默然。

看她的样子完全没有撒谎的意思。

她旁敲侧击。

“那你们村里有谁住在附近的山上吗？或者有什么自称道士的人在这山上清修什么的？”

“也没有啊.......怎么了，你在这山上见到人了？”

“这山上有人住吗？”

“没有，不管多晚，不管下多大的雨，我们都不会住在这山上。”

“为什么？”

这个问题就没有前面几个那么的流利了。

芸芸顿默片刻，这才道：

“因为，据说这山上有神明。”

李琉缈追问。

“神明？”

芸芸点头。

“嗯，村里瞎传的，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

李琉缈低头思存。

“嗯.......”

她的每一个细节变化都被芸芸看在了眼里。

她看着她的侧脸，想起了那个晚上，村长把她叫过去所说的话。

“村长爷爷，我以前没有干过骗人的事情啊，根本不知道怎么忽悠人，你让我怎么去骗她啊？”

村站和颜悦色的。

“没有让你去骗她，只是让你去推一下她。”

“她的意念已经开始动摇的，很快就要落入我们的圈套了。现在的她就是站在圈套的外围处徘徊，只需要一个人趁机推她一下，把她推下去，就够了。”

她恍然大悟。

“您的意思是，我要顺着她的意思来是吗？她现在已经有往下跳的意识了，我只要顺着她的意念来，她就能跳下去，对吗？”

村长点头，赞许。

“对，很好，你很聪明。其实，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力量。”

“山上啊.......”

李琉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山。

片刻后，她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知道了。”

她说着看着她露出笑容。

“那，今天晚上我去你那里住哈~”

两人分别后，李琉缈一边往住所走一遍暗自问道：

“修宴，刚才那个白笙，如果你认真起来的话，能斗得过他吗？”

“怕了？”

声音慵懒，丝毫听不出来任何的兴致，李琉缈心里一跳。

“你说的，若是我遇到了危险你要守护我的，因为我们是命运一体的。所以到时候万一我打不过，可能需要你帮忙.......”

说话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错了招惹住了这位大爷。

“那你如何保证，自己和他决斗时会有性命危险？”

声音依旧慵懒，仿佛这件事情与他全然无关似的。

被问得哑口无言的李琉缈：

“......”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吗？

“他看起来好强的.......如果真的是魔物的话，能够把自己身上的气息隐藏的这样好，一定是级别极为高等的魔物。”

“我觉得要是我真的斗不过，或许你可以帮帮？”

他继续冰冷道：

“有那时间，倒不如自己好好分析自己身上的优势与劣势，若是真要应对，如何取胜。水之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

李琉缈嘴角抽搐：“.......”

额.......

所以这就是拒绝了么？

紧接着，他又道：

“思虑不周便开始做，仅是对方稍微一个操纵便让你如此冲动，真不知该如何说你。”

李琉缈如同气球一样一下子就爆炸了。

“什么嘛，你就这样见死不救，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赌你没女朋友！”

“.......”

他顿了顿，而后道：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莫要开口自取其辱自讨没趣。”

李琉缈急了，掐着腰：

“怎么了？本姑娘哪里长得不好看了？我说我是香就是香，我说是玉就是玉，我天下第一美，怎么了？！”

“.......”

没有回答，大概是懒得理她。

李琉缈感觉自己被轻视了，恼了。

“嘿你怎么还走了？”

那个时候的李琉缈一时性急口不择言，只觉得他眼高手低，自己的肉身都保不住还在这里对她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

等到有一天，她终于被他带到魔界看到了他身边围绕的各色女子，莺莺燕燕随便挑一个都是绝世美人，才对自己说出去的这番话感到了........。

当夜。

李琉缈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床，她无奈咧嘴。

果然芸芸被吓的不敢来这个房间了啊.....

她无奈地躺在床上，看着窗边莹莹灭灭的灯光，又将整个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却无怎么也力不出来个头绪。

百无聊赖之中，她突然想起来曾经看到过的一个段子。

某个城市有一个叫做“封门村”的地方，家里人是以后从来都不外出埋葬而是葬在村子里，所以这个村子一直都很邪气，外人总是不敢进这个村子。

但是这个村子里面的人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为什么村民不害怕呢？

试想啊，一个院子里住着一堆列祖列宗的灵魂，突然有一天一个冤魂窜过来想要伤害这一家子的性命，却在刚进院子的是偶，被这一家子的一堆祖宗你一脚我一脚地给踹出了门房，灰溜溜地跑了，想想都觉得安心。

毕竟老祖宗不保佑自己的后代保护谁呢？

“噗嗤——”一下，黑暗中传来了笑声。

是李琉缈，脑补出来那个场景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笑什么？”

是修宴。

李琉缈抹着眼泪把刚才话又给他重复了一遍，而后，又笑个不停。

她终于不笑了。

“咳咳，你怎么不笑啊？”

片刻后，他才道：

“无聊。”

还未来得及完全收回笑容的李琉缈：“.......”

好吧，笑点好低哦.......

她又重新想起拉了白笙问她的问题。

所谓的供奉鬼神与信仰.......

“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天道，什么是鬼神么？人类为什么要供奉鬼神么？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人类是看不到这世界上有鬼神，有魂魄的存在，却依旧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有神明吗？”

“不要急着给我答案哦，我不急着要你的答案，现在你所说出来的答案呢，是你们人类所认为的答案，而不是真正从心里所感受到的答案，所以你现在说说出来的答案，只是所谓的道理而不是真理。”

那一双眸子含着笑意，一脸笑眯眯地表情，一看就像是一条老狐狸。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有怀疑这个答案，是在“电车轨道难题”上所遇到的，但她后来发觉自己并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人类总是按照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来决定一件事。

以自己所认为正确的事情来做出选择，其实是一种极为自私的行为，因为那个人在冥冥之中把自己当做了造物主一样的存在，随意审判他人生死。

大灾大难之前，牺牲人数少的来挽救人数多的，是所有人所认为的答案，也是世俗的答案。

说白了其实就是以极为少数的利益换取最大化的利益，只是为了让人类这个吴中能够最大限度地活下去。

可是那些做下来的人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踩着同类的尸体活下去呢？

相比于那些替他们而死的人，他们自己的人生价值又高到哪里了呢？

但是被牺牲的那些人，他们的性命就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吗？

我记得以前与教授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教授总是会说，没有办法这是人类的规则，只能遵从。

人类的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

就像有的死刑犯明明是很可怜的，所有人都知道审判他们死亡是不道德的，但是那又如何呢？

一时间所有的坏情绪全部全部涌上心头，李琉缈被压得心口隐隐发闷发疼。

她连忙大口喘气，才慢慢缓了过来。

感觉想的头都是疼的.....

一想到白天去村长家里所看到的那些黑影，一股寒意猛地从她心头窜出，像是小蛇一般，顺着她的经脉一点点爬去。

须臾间，冷汗遍及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搂起了手臂，恐惧像是波浪般一浪高过一浪地爬上她的全身。

真相，到底是什么？

那些人，真的都是死人吗？

那些李子树下面埋藏的，真的都是尸体吗？

一棵李子树下面震着一个死人，民间习俗是真的吗？

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了。

是修宴。

不知为何，李琉缈听到这句话后，竟有些莫名的安心。

所有的恐惧就在一刹那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如潮水一般的瓶颈。

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嗯嗯，晚安哦。”

与此同时，深山洞穴之内。

白宴坐在洞内的一个石椅上，一手撑着头，双眼微闭，像是打盹一般。

一位暗红色长发女子走到他背后。

她的五官极美，红唇娇艳，看起来张狂至极。一头玫红色的长发略略偏黑，头发尾端隐隐发黑，在白光之下泛起一层幽幽冷光。

“主人，那个人类女人，用不用像对待其他人类一样，斩草除根？”

他的语气夹杂着笑意。

“不必，小角色。”

他说着玩把着手里拿个黑色的小玩意，不断将它上下抛动，懒洋洋地回答。

“和前面那些人比起来，她的能力微乎其微，极为弱小。”

说着，他猛地一把攒住了它。

“想要杀了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啪！”的一声，那东西碎了，而后，被他随手一抛，落在旁边地坑中。

那个坑里，放着的全都是耳麦。

耳麦上面，沾满了血。

那些血，因为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太过于长，早就已经变黑干涸。

村长家。

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走到他背后。

“村长爷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是芸芸的弟弟，也是村脏的亲孙子。

村长没有转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仰头打量着这些李子树。

“我再看看这些李子树。这些树啊，都长大了啊......”

黑暗之中，这些树就像是从阴府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树枝一根根张牙舞爪的，在黑夜里肆意裂开自己的血盆大口。

明明已经到了结果子的时候，空气中却隐飘荡着甜腻腻的腥味。

粘稠而又，渗人。

孩子仰头，与他一同打量着这些树。

“我看您经常在看村里的这些树，我听爹娘说这些树都是您亲手栽下的，是真的吗？”

“是啊，是真的啊。”

老者说着上前几步摘下来几颗果子，用衣角擦了擦递给他。

小孩子接过来，轻啃一口，笑了。

“李子真甜！”

露出了两个圆圆的小酒窝。

“甜吧........肯定很甜啊，这都是村子里的先辈们的心血所浇灌而成的，怎么会不甜呢？”

黑暗中，村长的笑容略微有些发青。

看着他几口就将果子吃完，又仰着头盯着树杈，他笑着继续摘了几颗，又用衣角擦了擦，递给他。

“想吃的话，再吃几个吧，没事的，树上还多着呢~”

小孩子在原地蹦蹦跳跳的，突然用余光瞥到了他背后的东西。

黑黑小小的，放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爷爷，那是什么啊？”

他扭头看了看。

“那是李子树苗啊，爷爷从山上拿回来的。”

“李子树苗？院子里的李子树这么多，还要再种吗？”

“是啊，再种一棵，就这两天，我需要再种一棵。”

小孩子立即蹦了起来，欢呼雀跃。

“李子超级甜的！我可以带回家一点为我爹娘带一点吗？还有阿姐，平日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李子呢！”

“那多多种植吧，老爷爷，我听爹娘说您这是在造福村民呢！你要是种的多了，我就能多多地吃李子了，村子里的其他人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李子了~您这也是在为村民造福啊~”

老者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也一同笑了起来。

一脸皱纹舒展开来，竟像是苍老的古树一般。

“是啊，多种一点，为村民造福啊.......”

声音很轻，像是黑暗中的......

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