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头上明军士兵得意忘形的时候，一支利箭却射中了李光辉的咽喉，另一支箭射中了游击将军陈正山的胸膛。http://www.chunfengwenxue.com/1265792/两员将领中箭倒地，城头上的叫声、笑声立刻停止。而城下却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这两支箭正是张献忠和李定国射出的。他俩箭法高超，在军中被称之为神箭手。这两支箭给农民军挽回了面子，大长了农民军的士气。他俩待要再射时，城上的官军早把头缩到女儿墙下面去了。只有陈正礼见他的弟弟被射死，气得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

    “快放箭！快放火铳！对准张献忠给我放啊！”

    几天前，张献忠派出的细作多是北方人，他们与安徽人的口音差异太大，立刻引起城内巡逻兵丁的怀疑，几经盘问就露出了马脚。

    凤阳被攻破，皇陵被焚毁，接着庐州、曹县、滁州等州县相继沦陷，消息传开来，远近各州县都引起了恐慌，都做好了防范工作。于是几天来，城上滚木礌石弓箭、火铳、灰瓶都准备得很充足，城内的青壮年男子也都被赶到城墙上协助官军防守。城内的巡逻、盘查更是昼夜不停。不给农民军以可乘之机。

    张献忠见城墙太高，官军又早有准备，便放弃了攻打的计划。

    农民军攻不下舒城，便奔袭桐城。桐城同样是城墙又高又厚，防守十分严密。张献忠指挥人马连攻三次，白白地损失许多士兵。

    张献忠两次受挫，并不气馁，旋即又攻潜山。这里虽然同样加强了戒备，但是城墙不高，张献忠决心要攻破它，以鼓舞农民军的士气。

    张献忠手下有一员猛将，叫艾能奇，身材魁梧，力大无比。艾能奇平时手持两柄铁锤，每一柄铁锤重六十斤。他纵马来到城下，见那城墙最多不过两丈高，便自言自语说：“这城我合当要攻破它。”

    这时，秋紫玉也纵马来到离城下不远的地方。

    守城官军见两员威风凛凛的敌将在城下从马奔驰，非常害怕，不停地放箭放火铳，好像艾能奇和秋紫玉会猛不防纵马跃上城墙去似的。艾能奇和秋紫玉也不理睬，只管纵马观看城上城下的情形，以便决定从何处攻城最易得手。因离得较远，那些弓箭、火铳根本伤不着他们。

    农民军很快排好队伍，等待进攻命令。只见艾将军突然大吼一声，如晴空里起了个霹雳，紧接着只见他手臂一挥，一柄铁锤如出膛的炮弹直奔城头的墙垛而去，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城头上的女墙被撞开了一道三尺多宽的缺口。女墙倒过去又砸死砸伤各一名士兵。城头上的官军还没从惊骇中恢复神智，艾能奇的第二柄铁锤又砸到了。又是随着一声巨响，女墙的缺口扩大到了八尺以上。

    就在城头上官军惊慌失措的时候。秋紫玉一勾腰就飞身上了城墙。他猛然间出现在城墙上，虽然吓得官军魂不附体，但是官军也知道艾能奇不会再扔铁锤砸墙垛了。几个有点本领的哨总立刻就围上来和秋紫玉杀在一起。

    这时城下的农民军见爬城的时机已到，立刻把两架云梯架在城垛的缺口处，秋紫玉的亲兵立刻从云梯爬上去支援秋紫玉，以扩大战果。当一大段城墙都被秋紫玉和他的亲兵控制了的时候，更多的云梯就架起来了。

    城头上的兵勇本来就没多少战斗力，也缺乏作战经验，准备的滚木礌石还没派上用场，农民军就攻上来并很快占领了北城。

    这一仗不损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潜山城，大长了农民军的威风。农民军士气空前高涨。

    接下来，张献忠率领农民军势如破竹，又顺利地攻下了庐江、屠巢、无为、太湖、宿松诸城，横扫安徽南部。这时，朱大典知道上了张献忠的调虎离山之计，立刻挥师渡江，和张国维合力追剿张献忠。

    张献忠在安徽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知道朱大典绝不会善罢甘休，大军很快就会赶来，于是把人马分成两支，亲率一支直奔湖广。而另一支人马则由大将孙可望率领，向北而去，准备与归德的罗汝才会合。

    张献忠率领人马奔往湖广，是为了迷惑湖广巡抚宋一鹤，打乱他的军事部署，为大部队北上减轻阻力。张献忠直击黄冈，宋一鹤果然上了当。他担心汉阳有失，立即调集人马奔赴汉阳。张献忠在黄冈呆了两天，突然挥师向北，在麻城与刚刚到达的孙可望的大队人马会合，然后直上归德。

    罗汝才据有归德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归德（今商丘）位于河南省东部，是重要的物资集散中心和中国东西部地区的衔接处。东临淮北、宿州，西靠开封，北接菏泽，南襟周口、亳州。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六朝古都，有着4000多年的建城史。

    几个月前，高迎祥和张献忠焚毁了凤阳皇陵之后，手下将领李自成等人不愿与张献忠继续联合，东下滁州，直逼南京，便率部到归德与罗汝才会合。

    高迎祥和李自成等人到了归德，罗汝才置酒相迎。席间，罗汝才问：“高兄，荥阳大会上不是说好了吗？革里眼、左金王挡川、湖之兵；横天王、混十万挡陕西之兵；你和献忠联合东征；我和过天星扼守黄河要津；老回回和九条龙往来策应。现在你为什么突然北上，扔下张献忠一支人马在皖南，他顶得住朱大典的围攻吗？”

    高迎祥哈哈一笑：“情况有变嘛。我们东征不是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胜利吗？崇祯老儿也许还在哭鼻子呢。我们十三家七十二营就数张献忠兵强马壮，胸中韬略胜过我们所有的人，对付一个朱大典绰绰有余，我们就不必为东南方面的战事操心了。而陕西的横天王倒是接连来信，要我们回师关中，不然他们就有被消灭的危险。所以不但我们要回兵陕西，还想请老弟随我们一同前行。老弟该不会推辞吧？”

    罗汝才愕然地问：“老兄这话怕是托辞吧？你说八大王能独当一面，这我相信。你说关中告急可就说不过去了。那里除了横天王、混十万两支劲旅，还有射塌天和改世王两支人马相助，力量也够强大的了。你我再去那里，各地官军势必闻风随后赶到，与我们在关中决战，我们必然进退两难，没有回旋余地，要吃大亏的。”

    高迎祥爽朗一笑：“兄弟多虑了。我们进入关中之后，迅速控扼潼关，使河南之官军不能入内。然后全力消灭关中之敌。有了立足之地，可战可守，再着力经营，使财赋兵马有所出，不强似现在让官军追着我们大家东奔西跑么？”

    罗汝才闪动了几下眼睛，突口问道：“这怕是自成的主意吧？”

    此话一出，众皆愕然。这不是故意让高迎祥难堪，让李自成愤怒吗？军师吉珪吃惊地望着罗汝才，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问人家这样的问题。大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