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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肃满脸堆笑:“好,只要你喜欢,就好好干吧,前途错不了!”说完又倒背起手,在屋里撇起小八字步来。亮晶晶的前额油汪汪地闪亮着,胖的那样子,像要从那上渗出脂肪油来。
    “我一定好好学习……”
    进入了这个机关,就等于走上了农场最大的政治舞台,白玉兰遭受凌辱之后虽然警敏多了,但那毕竟是赤裸裸地向她袭来的明晃晃的恶棍,她都没有躲过,是那样躲不胜躲。在善于耍弄权术、善于伪装的王肃面前,只要落在他的口袋,就更防不胜防了。她和千千万万知识青年一样,不过是刚刚走出校门,刚刚离开妈妈怀抱不撒娇的孩子、孩子啊!
    她哪里会想到,王肃自从在场部舞台上见到她,听说她就是遭*****的白玉兰,而且那般漂亮,脑袋里一咕噜,便打出了一个鬼主意。
    这是从占有了杨丽丽那里引起的。当时,要往怀里搂杨丽丽的时候他就猜测,失过身的女人好到手,果然不出所料。杨丽丽婚后虽几次想摆脱,但已摆脱不了他了。
    原来,所谓写材料让白玉兰抄,是狗扯羊皮胡安排的。
    邪念在他心窝里**起来。
    “白玉兰——”他想用轻易的一手去试探试探,突然贪婪地盯过去问,“你脸色这样憔悴,是抄材料累的?还是感冒了?”顺着,就往白玉兰的额头上伸手。
    白玉兰神经质地向外一闪身子,眼睛瞬间闪出了警惕的光芒,紧靠住沙发背,还在往后靠,眼睛发呆地瞧着王肃,不知说什么是好,手里的钢笔“吧嗒”一声掉落到了地板上。
    “哈哈哈……”王肃神态自若地笑笑,缩回手,瞧着白玉兰煞白的脸说,“哎哟,信不过我,我那个和你一般大的姑娘,一不舒服,就让我摸摸她的额头热不热,我一试就知道发烧多少度,劝她吃药。有一次,她好奇,我试后,她找来体温计一试,果然差不离,一个劲儿地说服我了,还给我起个绰号叫‘活体温计’。”他停停收住笑容,“建场时缺药少药,我们当干部的常到宿舍看管教和犯人,有病的多,就这么摸索出来了。”
    那么贴切,那么顺乎自然,像温暖的春风把白玉兰心里一片顾虑的阴云吹散了,身子从靠背上欠过来,不自然地笑笑:“噢噢噢……”
    这虽然是王肃预料之中的,但仍有一种不快腾地升上心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好——”他很爽快地说着回到办公桌前坐好,拿起笔来说,“你不舒服,我快写你快抄,完了好回去休息休息。”
    狡猾的王肃要施展第二招的时候,莫说白玉兰,比她再精灵的姑娘也发现不了一点点破绽的。你看,从叙说执法如山,到讲自己被女儿说为“活体温计”,已经将领导、父母官、慈父合为一身,塑造出了自己的光辉形象。
    白玉兰感到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埋头抄了起来。
    “来——”王肃写了几笔停住,顺手拎起桌旁的暖瓶先给自己杯里倒上开水,又走到白玉兰坐的沙发跟前,打开小茶几上一个备有茶叶的瓷水杯盖儿,边倒水边说,“喝水解解乏,上等龙井茶。”
    他倒完水回到自己的座位,时而吱吱地喝茶水,又沙沙沙地狂草起来。
    白玉兰抄完手里的草稿后,很怕打扰王肃,轻轻站起来,小步走到桌前,去拿又写出的几页,王肃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她过去一样,那样全神贯注地瞧着笔尖在纸页狂飞乱舞,沙沙作响。她又悄悄回到坐位上,完全恢复了平静。但,一种格外的难为情在心里翻腾着,错怪了这位堂堂的场***主任,他会不会对自己产生想法呢?不,不能,看他这副样子,一点儿也不会的……
    她精心地抄着猜着,又有几个字怎么也猜不出了,下意识地打开水杯盖儿,随着轻轻吹拂飘浮的小撮茶叶,斜乜着眼睛猜那几个连缀在一起像外文一样的字。她几次想站起来拿着稿过去问问,最终还是坐着没动:领导正专心致志地起草,能不打扰就不打扰,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她不知不觉将一杯茶水咂饮进去了一多半,那几个难认的字是很陌生的农谚俗语和技术性用词,顺不下去也猜不出,放下杯,想去问问王肃,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瘫软地往沙发上一靠,只觉得眼皮发涩,神经麻木,手中的钢笔“叭嗒”一声跌落到了地板上,似乎稍有知觉,就是振作不起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想睁大眼睛,却渐渐地合上了眼皮,整个上身软蔫蔫地倾躺斜歪着睡着了。
    王肃听到钢笔“叭嗒”落地声,抬头一看,欣喜茶杯里的蒙醉药效果这么快,用鼻子“哼”了一声,轻轻地离开桌子“咔嚓”上了门栓,脸上那俨然的神态刹那间一荡而空,淫威奸诈的得意随着嘴唇一嘬动,荡满了脸,接着,便把睡得像醉泥一样的白玉兰抱到床上……
    白玉兰在昏沉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小茶几上睡了一觉,努力镇静下自己,见王肃正埋头沙沙地写,门虚掩着,留着一条很宽的缝。她揉揉还想昏睡的双眼,努力镇静一下,看看手表,连自己也算不出昏睡了多长时间,似乎只一会儿,又似乎已很长时间。抬起头偷偷瞧了一眼王肃,见办公桌上草好的讲稿并没有多少,心里才得到了一点安慰,但仍荡着难为情。
    “醒啦?”王肃和蔼地抬起头笑笑,像是有意无意地问:“昨天干什么了,这么疲劳?”
    白玉兰听到问话,浆糊糊的脑袋里翻腾起来,是啊,昨天干什么了呢?昨天,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天啊,听完王肃给机关和所属单位的干部、职工作完动员下基层的报告以后,下午接到通知,文艺宣传队临时参加排练。吃完晚饭往良种站走时,碰上了杨丽丽,又是东家长西家短,三只蛤蟆六只眼地说了一通。对,要说疲劳,那就是昨晚失眠了,躺下以后,脑袋里先是翻腾和郑风华雨夜那场误会,接着又翻腾临别家乡时的弃婴,心揪火燎般一直很长很长时间,后来又翻腾起调来场部后的一些事情,究竟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自己也说不清楚。
    “昨晚——”白玉兰显出很难为情的样子,“没睡好。”
    王肃严肃的态度里透着亲切与和蔼:“再坚持一会儿,快完了,抄完回去睡一觉。”说完,又埋头沙沙写起来。
    白玉兰自己倒点水,连喝上几口,觉得清醒了好多。
    她昏睡过去时,那带有蒙药的小半杯茶水,早被王肃倒掉,把自己的小半杯茶根倒进她的杯里。
    她又喝上几口,神志清醒起来,当拿起笔伏下要抄写时,突然觉出浑身不舒服,特别是小腹发胀,不知怎么的,这种不适使她立即想起了遭受***凌辱时那种难受的的滋味。
    磨难使她变得机警,甚至有点神经质了。她一手抄写,另一只手按压一下腹部,瞧瞧王肃那依然认真的样子,心里刚划出一个问号,便又摇摇头否认了:不能,不可能。
    她暗暗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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