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找季林申看题，季林申很快就把那道题解了出来，还跟她讲了怎么样套方程式，怎么样切入点，思路更简单，她听没听懂不重要，反正就把他演练的过程誊写在了数学卷子上，心念一动，正打算说后面不会，让对方讲了，其实想要的就是把他给的答案都偷懒誊写算了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们是住在二楼，所以外面的嘈杂声很清楚。

应该是高三刚经历过地狱高考的学生，还应该有学生喝醉了。

一个学生道：“这厮，吹牛那么厉害，说得能喝几斤白金，结果几瓶啤酒都喝成了这样，醉的不醒认识。Xx，你说我们就这么把他仍在这小区的草坪上睡觉，他估计都能睡得呼呼的打鼾！”

“哈哈，好啊。”另个人笑着道，下一句话语又突然，“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不道德了？这小子，刚才喝班花告白被拒得芳心破碎，我们这在给他露宿草坪，怕是明天要拿着砍刀追杀我们吧。”

“赶快的，我们抬上去呗。”

“他爸妈不在家，你找找他钥匙，是不是在那个裤兜。”

“没在。这小子把钥匙放哪去了啊。”

“衣兜。”

“喂，XXX，你的钥匙哪呢？兄弟，要是找不到，就真给你扔到草坪，露营了哈！”

“找到了！这。”

“…”

声音慢慢消失，但是那讨论的话却落入了宋亦琳的耳朵，她像个八卦记者的望着季林申，“林申哥哥，你去年高三的那晚，我记得你就没有喝醉啊，是不是因为没有像班花表白啊？”

林申瞥了瞥眼，不回答。

那时年幼的她，嘴一弯，偷笑，“我知道了，林申哥长得这么帅，又学习好，肯定别的人向林申哥告白，然后被林申哥拒绝了，最后喝醉了呢。”

季林申：“丫头，你是来学习还是干什么的？”

“学习啊。顺带让你叫我做题，我们这数学老师可变态了，非得让我们自己做，做不来瞎做也得写上去。”宋亦琳嘴角一瘪，下一秒又一弯，眼睛弯弯的道：“话说我都没有喝醉过酒，真是不知道喝醉酒是什么感觉？应该很不错吧，等我高三毕业那天，我也要喝醉，来个不醉不休，学李白大大那样。”

“醉酒的感觉，应该很爽吧，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喝醉酒？”

回忆切回。

宿醉的感觉，根本不爽，但是心情不好的人喝醉酒，是情有可原，一如当时那时告白班花失败的准大学生，一如现在老公快要被别的女人抢走的自己。

醒酒汤喝完，她拿起煎鸡蛋咬着，咬了一口，眼皮微抬，用着余光去瞥了一眼坐在她对面，同样吃着金黄煎鸡蛋的某邻居大哥，酝酿了一番开场白，她比较正式的开口问道：“林申哥，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林申吃掉盘里的鸡蛋，端着清水喝了一口，才看着她，轻描淡写的回答着问题，“有事，所以回来了。”

“上周回来的。”

“哦。”宋亦琳静默了一秒，“我都不知道林申哥，你在枫市还有房子呢。”

“大学的时候，比赛奖学金买的。”

“啊？”听到答案的宋亦琳又惊讶了几分，“林申哥，你参加什么了比赛啊，奖学金这么多啊，早知道我也去参加比赛。”

“计算机比赛，建筑比赛…”

“好吧，那我还是不去了。”

有自知之明的宋亦琳，一直知道自己这智商谈论这些听不懂的理科性思维比赛，完全是为难自己，于是她果断岔开了话题，“林申哥，你怎么回来就不找我呢？好几年不见，你这回来告诉我一声，我也好请你吃饭啊。”

季林申捂住嘴，轻咳了下，“怕你工资不够。”

“又不是请你吃米其林，那么一口口就几万块的。”宋亦琳弯着嘴角，“这个粗茶淡饭，还是请的起，比较没有你，我可考不起重点高中，恩师，得厚礼款待！”

“傻丫头。”

三言两语，那尴尬的气氛一下化解了很多，就在这时，觅食结束的毛绒小怪物又窜到了桌子下，没有注意到的宋亦琳还在问季林申的妈妈时，脚下的动静令她突然闭住了嘴巴，低头往下桌面一看。

小怪物用那大舌头在喊着她的拖鞋。

妈妈呀，小怪物！

她颤巍巍的抬起头，“林申哥，怪物又来了！”

“快弄走。”

“奥利，过来！要是再欺负人，晚上就没有食物了。”

“汪汪汪！！”

“林申哥。”宋亦琳深吸一口气，“你还养狗啊？你不觉得狗这种生物很可怕吗？”

对，那个毛绒绒的怪物就是一个大型的狗，真不是她没有爱心，而是她小时候去外婆家的时候被外婆家的土狗差一点咬到了一口，从此，她只要看到狗这种生物，就害怕到不行，害怕到都不敢去外婆家。

“奥利不会咬人。”

宋亦琳咧着无脑的嘴角，“可是小怪物会舔我啊。”

他笑，“那是因为丫头你长得好看啊，它喜欢美女啊，自然就对你亲昵了些。”

宋亦琳瞪了瞪趴在季林申腿边的毛绒小怪物，道：“还是个色狼小怪物，可怕。林申哥，你干嘛，要养它啊？”

“不是我养的，是朋友放到我这的。”

“好吧。”宋亦琳鼓了鼓腮帮子，“真不知道你朋友是什么怪人，喜欢这长的黄不拉几的毛绒绒，怪物。”

季林申笑而不语。

宋亦琳的眼睛又腾地瞪大，“完了，我怎么没有洗…就来了餐桌坐着了。”

“不方便给你换洗，所以你昨晚就带着酒味睡了一身。”他道：“我的床单，应该也沾了你的酒味，不过，借给丫头你睡，没事。”

“等等，不是这个酒味的问题。”她惊恐的眼神更加突出。

“嗯？”

“我的脸颊刚才被小怪物给舔了，哇呜呜…”她伸手摸了摸，放在鼻子前轻轻一闻，像闻到了臭豆腐的模样，撅着嘴，“臭臭的，还有味道。”

“我的脸！”

“毁容了，毁容了！”

早饭后，宋亦琳被送回了住的地方，她朝着他摆摆手，往小区走了两步，突然响起了什么，又折返看到还停在远处的车里，招手道：“林申哥，你还没有开车走啊？”

“正准备走。”

“你都回来了，我突然响起你好像都没有给我你的号码啊，昨晚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就…”那些不太好的形容词，她就省略几千字，她努了努嘴，“所以，你的号码是多少，我存着。”

“对了，我没有带手机，你车里有什么笔和纸，写给我吧。”

“好。”他点头，不一会儿就从里面递了一张纸条出来。

“那林申哥，你先忙去吧，我回去洗个澡，再补补觉。”

“嗯。”

“空了，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好。”

回到公寓里，寂静的冷，外面的光线射到里面，还带了一点点暖，她的视线落在了餐桌上的残羹，眸底翻动了一下，他还没有回来。

他还在医院，陪着那个女人，而她呢，浑身这么臭，一身酒气，一身伤。

站了一会儿，她进了浴室洗了澡，擦着头发走出来，又看到了餐桌那里，似乎提醒着她什么，半晌后，她又走到餐桌坐着，拿起筷子吃起了作夜的她几乎一口未动的残羹，很冷，饭很硬，汤也是冷得如冬日雪水化的，冷得进入她的喉咙，刺痛着她整个胃口，整个心。

她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吃到最后竟然吃了一大半。♂丝♂路♂文♂学♂网*♂www.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