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第五章
    寻人启事
    看云的事使两人之间有了默契,成了愿意坐下来倾心长谈的朋友。http://www.linghunshuxuan.com/138430/车厢里的氛围非常好,洁白,宁静,像坐在白色花蕊里谈话。繁杂的现实世界渐行渐远,苏万荣精心营造出来的小空间凸现出来,夏木坐在白色床单上,从头说起,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讲给苏总听。
    1.火车开动
    约会的时间是傍晚5点。夏木坐在出租车里,不断向车窗外张望,生怕迟到。通往北京站的那条路上人山人海,汽车开得很慢。在电话里,提供线索的人说他将戴一顶红帽子,站在出售站台票的窗口等她。
    夏木有些紧张,因为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又怕是个骗局,报上经常有人贩子把女研究生拐骗到偏远山区的极端报道,看得让人毛骨悚然。夏木一直担心那个人不好找。事实上,那个头戴怪里怪气红色牛仔帽的男子,夏木一眼就看到了。
    从出租车里出来,夏木径直朝那人走去。
    那人摘掉牛仔帽,略施一礼,说道:“是夏木小姐吧?”
    “对。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票——”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火车票,“到青岛的票。2号站台上车,你快去吧!”
    “那么,我到车上去找谁?”
    “到那儿你就知道了。”
    牛仔帽先生诡异一笑,然后他就倒退着遁入人群。他虽然是慢慢走掉的,但在夏木眼中,他好像做了个舞蹈中的飞腾动作,双腿腾空而起,掠过众人头顶,然后消失不见。
    “到青岛的票。”夏木喃喃自语。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车票,发现距火车开动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她拨开人群快速奔跑起来,脚上好像安了弹簧,“嘭嘭嘭”像阵风一样。
    列车已经拉响汽笛,车门正欲关闭,只见一个身轻如燕的女人在最后一秒跳入车门,负责关门的列车员喋喋不休说了些什么,女人全然没有听见。她像个长跑冠军终于跑到终点一样,双手叉腰,心满意足地喘着气。
    夏木按照车票上的座号找位子,这才看到原来车票上标注的是软卧车厢的号码。她开始往相反方向走。车厢里坐满了去青岛度假的男女,甚至还有人撑开了彩色的游泳圈,好像迫不及待要跳到海里去嬉水。
    “接头人到底会是谁呢?关于幻幻的事,他到底知道多少?”这一趟去青岛,到底能不能找到幻幻的踪迹,夏木心里没底。
    青岛。陌生人。
    电话。软卧车厢。
    失踪的女儿。幻幻。幻幻。
    以上词汇在夏木脑子里排列组合,她想不出将要跟她接头的人到底是谁。
    软卧车厢的推拉门徐徐拉开,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夏木愣在那儿,回忆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怎么?不认识啦?夏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两个月前,我们曾在‘夏天的树’见过面,我姓苏,名叫苏万荣,想起来了吗?”
    夏木凝神望着站在门里的这个男人,只见他肤色微黑,身穿考究的黑色西装,双手抱在胸前,正胸有成竹地望着她,像在说:“你终于来啦!”
    “苏总,原来是你啊!”
    “没想到吧?”
    “孩子的事,你是从哪儿打听到的?”
    “我?我自有我的耳目。”
    这时,列车已进入高速运行,有节奏的“咔咔”声让夏木想起某个舞蹈的节奏。“凌空现在在做什么呢?”她望着车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山川,心里忽然空得发慌,刚刚离开那个家,就开始想念秋凌空了。
    “秋凌空知道你跟我出来吗?”
    “不知道。”
    “进来说吧。”
    苏万荣把门拉大一点,向后退了一步,让进夏木。这是夏木第一次走进软卧包厢。以前团里出去演出,来来回回全都是坐硬座,团里经费不多,如何节省成了头等大事,演员们自然不会有软卧待遇,飞机就更不用想了。
    苏万荣却出手阔绰,他把推拉门严丝合缝地关好,转身对夏木说:“为了在路上咱俩能好好地谈话,我把这个包厢给包了。”
    “谈什么呢?”
    “当然是孩子的事。”
    “孩子?”
    “孩子”对夏木来说就是鱼的诱饵,一听到这两个字,夏木眼睛里立刻有了光彩。她走进折门,从此走进苏万荣的世界,跟这个电器界的大人物有了瓜葛。
    两个星期过去了,秋凌空没有夏木一点消息,他急得想去派出所报案。他坐在沙发上回忆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想起夏木先是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那是半夜三更),从接完那个电话回来,夏木就变得有些异样,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可能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就有些放松自己的情绪,伏在枕头上唉声叹气,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慢慢睡着。
    仔细回忆起来,秋凌空觉得夏木心底似乎一直有个秘密瞒着他,这个秘密不能向世人公开,她只想一个人悄悄地守着。
    她到底是谁呢?
    她心里是苦是甜呢?
    她委身于我,是为了有个栖身之地,还是出于爱情?
    他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她像蛇一样冰冷的皮肤,薄薄的双眼皮和尖得可以当锥子的尖下巴。
    有时,她把下巴撂在他肩膀上,他会“嗷”地一声尖叫起来。他故意夸张自己的痛感,以显示自己“年轻活泼”的一面。谁让夏木有事没事总喜欢“老学究”、“老学究”地叫他呢?有时他特意“年轻”一点,穿件花格子衬衫,或者弄双轻便的耐克鞋穿穿,拉近一点两人的年龄差距。
    其实,据秋凌空观察,夏木倒是不太在乎这年龄差距,她有时甚至故意要强调,说对方是“老学究”、“小老头”,每当说这话的时候她都很开心。
    秋凌空也很开心。
    要在其他情侣间,这可能是很伤感情的事,年纪大的男人就怕别人说他“老”,而他们却相互受用,并不计较。
    爱就是相互受用。在你这儿是玫瑰,在别人那儿可能是毒药。秋凌空年纪已经不小了,遇到的女人也不算少,但真正发自心底喜欢的,也就夏木一个。从看到夏木第一眼,他命中注定就要跟夏木在一起。
    他爱夏木身上的气息,爱她身上飘飘洒洒的白衫。
    爱她轻盈旋转时的姿态。
    爱她的细带凉鞋和玫红色的指甲。
    爱温凉如水的嗓音。
    爱她的笑和滴到手背上冰凉的泪水。
    爱她的一切。
    ……
    他的钢笔在速记本上飞快地移动着,记录下所思所想。有微风吹进窗户,将纱质的窗帘吹得上下飘荡,好像一个舞者的裙。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夏木不会被人骗了吧?”
    苏万荣由恋情出发,原本是想追求夏木,可是,自火
    车上见到她那一刻起,他突然改变了想法。或者,用男人的话说,他突然下不去手了。
    火车开动起来,他俩很自然变成了旅友。好像原本就是约好一起去旅行的,男人女人都不带任何邪念。苏万荣很自然地问起夏木的女儿走失那天的情况。他听说孩子是跟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去蘑菇房玩,然后,三个小孩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变得无影无踪。
    “后来,蘑菇房老板老苑一直在帮我们三家找孩子,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跑的地方都跑了,毫无收获。”
    列车发出有节奏的“咣当咣当”的声响,车窗外正是彩霞满天的奇异景象。半个天空变得粉红而透明,云朵快速变幻着形状,一会儿变成凶悍的狮子,一会儿又变成抒情的小岛,最后,定格在一个戴帽子小女孩的形状上,不再变化了。
    苏万荣和夏木,他俩同时盯着那块云看。
    苏万荣说:“你看见了么?”
    夏木说:“看见了。”
    两个人谁也没说那块云像什么,但都心知肚明。两人刚才正谈着孩子,孩子的图像就在天空中显形了,难道真是夏木想念女儿的一片苦心感动了上天,有了回应?列车快速前行,云在天上,那个“戴帽子的小女孩”始终追随着夏木的目光,久久不愿离去。
    看云的事使两人之间有了默契,成了愿意坐下来倾心长谈的朋友。车厢里的氛围非常好,洁白,宁静,像坐在白色花蕊里谈话。繁杂的现实世界渐行渐远,苏万荣精心营造出来的小空间凸现出来,夏木坐在白色床单上,从头说起,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讲给苏总听。
    苏万荣被夏木的故事感动了。
    他一直没有打断她,听得很仔细,并把这次去山东的行程安排给夏木说了。
    天色已晚,包厢里亮着雪白的灯。夏木忽然问苏万荣:“苏总,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为什么要帮我?”
    听到这个问题,苏万荣倒像小学生一样羞红了脸。“这个嘛……”他推了一下眼镜又用手挠挠头皮,笑了一下说道,“这是一个秘密。”
    怀揣着这个若有若无的“秘密”,二人各自躺在雪白的床上睡着了。
    2.海边酒店
    他俩住进青岛的高档酒店,等待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苏万荣把他的得力干将孙秘书派出去,自己留在酒店里陪夏木。他在这边也有两个业务需要处理,就尽量把客户约到酒店里来谈,晚饭陪夏木一起吃。
    “你忙你的吧,”夏木说,“我没关系,一个人转转也可以。”
    “孙秘书去银水县就快回来了。我知道你心里急,我比你还急。可是没办法呀,日子得一天一天过,消息得一秒一秒等。”
    夏木望着站在大玻璃窗前的苏万荣,窗外是无限远的海景。苏万荣好像天生应该站在这样面向大海的窗子前面,豪情万丈,指挥若定的样子。
    “你去吧,别担心我。”
    夏木和苏万荣之间总是客客气气的,不管别人怎样看,他俩之间维系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从苏万荣身上,夏木悟到一个道理:男女关系不仅仅只是一种,也是多种多样的。有的人,一辈子都走得很近,但没有身体接触;有的人,相隔万里,一年只能见到一次,却无言,只有身体关系。
    男女关系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一种关系。无法用语言表述,它是一种感觉。
    这天下午,苏万荣去会客户了,留夏木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发呆。在这三天时间里,夏木是有时间给秋凌空拨个电话的,但这个电话她一直没打,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即使没有被人骗,又无心出来旅游,只是一心想打听孩子的下落。
    女儿李幻已经走失两年多了,没有一点线索。这次来山东,她怀有极大的希望。因为苏万荣不惜一切代价想帮她找孩子,他是有心人,在网络上调查了有关“走失儿童”的很多资料,按他的话说,叫做“不打无准备之仗”。
    寻找幻幻的旅程不管有多远,她都要坚持不懈地走下去……
    然而,这一切又如何跟秋凌空说清楚呢?电话就在手边,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打。
    她错过了打电话的最佳时机。任何事都是这样,一旦错过时机,再也不要想挽回了。
    一个人呆在酒店里,虽然没给秋凌空打电话,但夏木时常想到他。想起秋凌空经常跟她讲的东方文化精髓——“中和之道”,想起他对舞蹈的种种妙论——“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远离老师的时候,似乎才能有更多的领悟。
    “你是一个人吗?”
    “嗯。”
    “你看起来气质不错——是跳舞的吧,身材这么好?”
    “谢谢。”
    夏木在咖啡厅遇见一个前来搭讪的年轻人。她要的咖啡还没有来,在等待中来了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蹩脚西装的年轻人。那年轻男人鼻子长得挺高,但整体看起来一身土气,像个农民企业家。
    “酒店里来了大人物。”鸭舌帽说,“我听说万荣电器的大老板到青岛来了,就住在这家酒店里。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他。”夏木的咖啡来了,“鸭舌帽”也影子一样飘走了。
    夏木喝着咖啡,“大人物”几个字停留在她脑海里。“原来,苏万荣是如此重要的大人物呢,别人都争着抢着想认识他。”咖啡厅里放着柔和的音乐,女人们穿着细高跟鞋走来走去,娇声说笑,走在她们旁边的男人骨头都要酥了。
    3.身边的女人
    一个有地位的男人跟一个漂亮女人在一起,一般人看来“肯定就是那么回事儿”,况且苏万荣是这么惹人注目的大人物,身边的美女一律被外人视做小情人。这天晚上电器行业的一位姓郑的老板做东,说几个朋友聚聚,其实是有事求苏万荣。
    苏万荣犹豫着该不该带夏木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吧?”夏木说,“我这人没出息,怕见生人。”
    苏万荣因为一下午都在忙,没时间陪夏木,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今天原本想订一桌饭,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专心陪夏木过一个晚上。
    苏万荣对夏木已经死了那个私心,两人的关系演变成纯纯粹粹的友谊。友谊也有深浅,苏万荣属于“深”的那种。苏万荣对夏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要让她高兴,让她活得开心,让她不孤单。让她找到她的女儿幻幻。
    “……可是,邀请方希望咱们两个一起去呀!”苏万荣摊开双手做无奈状。
    夏木看着他眉头紧锁犯难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你到挺会演戏啊,演得可真像!”
    “什么叫演啊?我可是真心的。”
    “好吧,一起去就一起去,那你怎么介绍我呢?”
    “太太嘛!我就说——”
    “说我是你女儿得了。”夏木笑着跟他开
    起玩笑来。
    苏万荣也笑起来:“咱们什么也别说,让他们猜去吧!”
    接他俩的汽车很快就来了。司机彬彬有礼,上门来请。苏万荣和夏木拿上房卡钥匙跟着司机一起出了门。他们坐在汽车后排,司机从后视镜里盯着他俩看了一眼,从那一眼,夏木明显地感觉到,又把他俩看成一对儿了。
    尴尬的“情妇晚宴”,在老式德国别墅里举行。很明显,所有人都把他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