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军队浩浩荡荡地赶到坝上，皇帝身边的亲信内侍亲手将虎符交于他顾璟言手中，这五千军任他差遣。http://m.chuangshige.com/novel/466398/

五千虽不算多，却是皇帝身边最为训练有素的亲兵，就这样毫无芥蒂地交到他一个外臣手上，令他受宠若惊之余还有几分狐疑。

那内侍是个人精，自然看出他的疑虑，宽慰道：“顾大人且放心收下这虎符，陛下本就信任大人，又有国师亲自为大人说好话……”

“国师？”

“是，国师给陛下呈上的信里对顾大人可是赞赏有加，说顾大人心系百姓，不辞劳苦，不畏艰险……”

顾璟言听着内侍滔滔不绝，心思却已飞远，昙婴信中那些夸赞和他最后那句--“顾璟言，你算什么东西”交杂在一起，令他更看不明白。

“公公在县城可见到国师？”

内侍笑道：“国师惦念陛下，已经返京了。这里有顾大人坐镇，国师显然是安心的。”

顾璟言默然。

昙婴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个月后，灾区重建进行顺利，顾璟言终于可以放心回京。

一到京城就，顾璟言就被恩师徐丞相拉进隐秘的书房，面色凝重地对他说道：“国师与李丞相联手了，你们在南方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一从南方回来就态度大变？”

顾璟言一时恍惚，竟问了句：“什么？”

徐丞相以为他是在南方太累，忙道：“是我疏忽了，你先歇息，明日再说吧。”

顾璟言却追问：“老师，您刚说国师如何？”

徐丞相轻叹口气：“国师自南方回来后就与李丞相来往密切，算是一丘之貉矣。他们极力打压我们这一派的官员，短短两月，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就换了十多人，如今朝廷上下大半都是李丞相的人了。”

顾璟言微微皱眉。

徐丞相又问道：“你们在南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治理水患的意见不同而起了冲突，为何那国师一回京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从前他不偏不倚，像是对派系政斗毫不在意，为何这一回来就积极与李丞相联络，你是没见到，他们几乎三两日就要一起赴宴、当着旁人的面把酒言欢，竟像是生怕别人不知两人已联手一般。”

顾璟言沉默不言。

徐丞相知道他性情沉稳，即使他与国师生出龃龉也不会是顾璟言的错，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顾璟言哑然，半晌才道：“老师，是我的错，是我对他不够恭敬，得罪了他。”

徐丞相拍拍他肩膀，“切莫自责，这人能与李丞相为伍，定不是良善之辈，终究与你我非同类。”

非同类？顾璟言想出言反驳，却又找不出一个有力的字眼。

国师心里大约也是这样想的吧……他亲口说了，“顾璟言，你算什么东西 ……”

徐丞相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关切道：“我看你实在累了，还是先休息吧。马上就要科考，京城里有的忙了。”

距会试还有月余，全国的举子不少已聚在京城准备考试，依照惯例，这些举子们都会积极拜访京中的文人士大夫。

李丞相本就是榜眼出身，如今又得势，顾璟言已料到会有不少举子去登门拜访。按照规矩，这些举子考前拜访过李丞相，以后若得高中，就自然成为李丞相的门生。

他心里虽因昙婴烦乱不已，却也知道孰轻孰重，敛了敛心神，问徐丞相：“李丞相惯会写些华而不实的文章，是不是又以此笼络了不少年轻才子？”

徐丞相脸色堪称复杂：“不止李丞相，还有那国师……都是拉拢年轻举子的好手。”

顾璟言微微讶异：“国师亦有文采？”以他对昙婴的认识，他以为这人最不爱舞文弄墨。

徐丞相嗤笑一声，露出不齿之色：“文采？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手段罢了。”他面上的嫌恶之色更重，“过两日他们又有宴请，到时候你可以去瞧瞧，简直是不知廉耻、有伤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