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听闻顾太傅从坝上回来，忙整理衣衫匆匆赶来，却被告知顾大人已经回去了。http://m.ruxueshu.com/1563053/

县令愕然：“回哪儿去？”

仆人回道：“坝上。”

县令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今儿中午太傅才回到县城，怎么晚饭也不吃就又走了？不是说坝上一切安好吗？”

仆人不比他知道得多多少，也答不出什么。

县令纳闷地嘀咕道：“这顾太傅，匆匆来又匆匆去，来回折腾几个时辰，到底是回来干什么来了？”

仆人茫然地摇摇头，主仆二人疑惑地面面相觑。

当天晚上，国师也请辞回京。

县令真心挽留：“现在天色已晚，国师不如再歇一晚，明早再动身也不迟啊。”

国师却面露倦怠，淡淡地摆了下手：“今晚就走。”

县令为难地叹了口气。比起严肃的顾太傅，总像藏满心事的国师更让他怵头，所幸皇上派来的军队也已就位，国师确实没有继续留下受苦的必要，只得再次千恩万谢，又给国师准备了不少食水。

天色将暗时，昙婴进到马车里，县令又想起什么，忙在车外喊：“国师大人，要不要属下去坝上知会一声？”

拉车的马儿有些不耐地原地踏着步，深蓝色的帘布轻轻抖动。

“不用。”车内传来沉闷的回答。

话落，马儿像得了什么令一般，并不需要车夫驱使，径自奔驰起来，后面一众侍卫忙打马跟上，蹄下扬起烈烈灰尘。

这是灰尘啊，干燥的灰尘，短短半月，水患就这样治好了。

县令目送着绝尘而去的车队，双目渐渐湿润，跪到地上朝昙婴离开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行至京郊时，昙婴忽然喊了停。

一行人得了令，停在原地，昙婴从车里出来，眺望着远处的树林。

一个灰色的人影从一棵远树上掠下来，一个呼吸间就行至众人眼前。

“好久不见，昙婴。”沈仲卿那是那般模样，笑容洒拓不羁，好像过往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昙婴也微微一笑，着实有些懒散：“好久不见，冰湖底下有趣吗？”

沈仲卿被他一噎，讪笑着摸了下鼻尖：“你这小妖，一张嘴还是不饶人。”

昙婴哂笑一声，他没那么大度，过往的一切虽然已经久远，但他没法当什么都没发生。

沈仲卿一见他就总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昙婴肯定有一肚子疑问，却永远不会主动问，憋得自己心痒难耐。

“你既已知道我被罚面壁，你就不好奇是为什么？”

昙婴微微撩起眼皮，双眸平静无波，真有几分自郑昭和与夜玄处学来的冷静。

“不好奇。”

沈仲卿难耐地原地跺脚，“好好好，又算我多事，我专门跑这一趟，就是想跟你说——”他突然顿住，皱眉在昙婴身上嗅了嗅。

昙婴莫名脸红，“你干什么？”

沈仲卿面色一时奥妙起来，“你们已经见面了？”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搞到了一起？”

这下昙婴的脸彻底红了，“你是狗妖吗？鼻子这么灵？”

沈仲卿坏笑起来：“谁让你身上的味道这么新鲜，这可是那位的气息，和旁人的大不一样，我自然闻得出来。”

昙婴这下也明白了，为何自己总忍不住想亲近顾璟言，为何他一介凡人能轻易慑退那只蛟。

原来他们神仙下凡还是有所不同，亏了自己还替他提心吊胆。

“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后面的话也就好说出口了。”沈仲卿的语气轻松起来。

“我们没在一起。”昙婴淡淡地打断他。

沈仲卿挑眉。

昙婴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你的金丹不好用，我需要修炼，明白了？”

沈仲卿瞪眼，“你这小妖……”也太开放了。

“我还要赶路，告辞。”昙婴毫不留恋地拱手转身。

“别——别——”沈仲卿顾不得体面，一把拽住他袖子，“天君当日罚我进冰湖时说了句话——”

昙婴把袖子从他手里拉出来，没有回头。

沈仲卿哪儿还敢卖关子，急急地说：“他说，除非你亲口说原谅我，不然不放我出来。我……我其实是偷跑出来的！冰湖根本不是神仙待的地方，冻死了！算我求求你，昙婴你大人有大量，快说一句既往不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