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应龙发出连续的悲鸣，从地面挣扎起身，浑身快速蒸发水分，在冬日的暖阳里散发阵阵热气，烟雾缭绕，起身的地面上都是血迹，还有被压弯的弓箭插在腹部上。http://www.baiwenzai.com/1079458/

“应龙……”肖书看着它摇晃着起身，伸开巨大双翼，猛地一跃而出，呼啸而过！一瞬间一头撞在千层塔的外墙上。

“轰隆”地巨响声传来！整个地面隐隐地震，肖书惊得不知所言，它为什么要自杀撞墙？

还有机会，只要它往北方飞，它一定能回去，一定能养好伤势！

刚从地面爬起的应龙，甩了甩头，猛地继续一撞！整座山传遍了“咚隆”地撞击和摔倒声。

“你在干什么！”肖书苦不堪言，子藤的生命在消逝，连应龙也放弃求生欲望……

听到响动时，杜康等人已经在千层塔外围，杨宇文第一眼看到应龙的疯狂自杀，惊叹出声：

“这是……应龙？”

博学程度堪比肖书的杨宇文，第一眼就认出它是古书中记载的应龙。

“寨主！”杜康和子矜跑到子藤身边，猛然跪在他身边，只能看到虚弱无力，强撑着打开眼皮，只剩下一口气的子藤……

话音刚落，应龙已经撞得头破血流，身子再也飞不起来，却一直伸长了脖子“呜呜”发出悲鸣……

杨宇文面对此情此景不知作何反应。

“你们……”肖书握紧子藤的手，看向杜康子矜，清楚看到他们手中刀剑，道，“杀了我。”

子矜明显一怔，杜康却道，“肖大夫，请你爱护自己……”

肖书伸出另一只手，渴求道：“把剑给我。”

子矜按住自己手中剑，他决不允许。

“求你们……把剑给我……”肖书眼泪流干了，在脸上留下清晰的泪痕，“与其看着他们死去，不如我先死！”

杜康沉默着，子藤直到现在，也紧盯着肖书，一刻不闭眼。

“呜——”应龙的悲鸣越来越大声，几乎刺痛现场每个人的耳朵。

杨宇文站在它视线范围内，努力平稳呼吸，问它：“你喜寒，却来到这里……为何？”

应龙的喉咙里发出低鸣，直到它转动眼珠，把视线落在肖书身上。

“你……为了他吗？”杨宇文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自杀？难道是为了……”

杨宇文想到书籍中记载的某部分文字，也是肖书看过的旧书里被虫子吃掉的空白部分。

“应龙新鲜龙胆，可治天下奇病。”

肖书猛地抬头，杨宇文的话让他瞪圆了眼睛。

应龙开心时，骇人的大眼睛会眯成弯月，肖书远远地看见了，声音发颤：“你一直想让我明白的是……”

它想表达的意思，透过杨宇文传达给了肖书。

杨宇文只是说出了书中记载的原话。

很久之前，在天环雪山，肖书就无意间求它，它放在心上了。

它带肖书去照顾它的七个孩子，只是想告诉他，它还要照顾孩子，等它们都会飞了，它便可以死去。

它不顾一切带肖书去北城，与其说是送他实现约定，它更想死在这里，把龙胆给你。

它死了，就能治好肖书最重要的人……

肖书抽泣着，子藤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随即闭上眼睛……

“子藤……子藤！”肖书趴在他身上，帮他把脉按穴，尽可能去救他。

“寨主……”杜康和子矜凑上来，心中悲痛无语言表。

肖书知道，他不得不立即向应龙要一样东西，松开的手指骤然握拳，否则子藤永远无法醒来。

肖书颤巍巍起身，一步步晃荡着走到应龙身边，他向杨宇文伸手，“借刀一用。”

杨宇文一时呆滞，把刀双手奉上。

肖书拿着刀走到应龙眼前，它的大眼布满血丝，鼻孔出血流到地上，它狼狈不堪，撞得让身体畸形，处于垂死边缘……

它没有任何反抗，浑身摊在地上，把头枕在地面，腹部大出血，腹部的毛发仿佛泡在血水里。

肖书拿刀的手一直在颤，直到举起，应龙闭上眼，他一刀也下不去。

应龙重新睁眼，它明白肖书的不动手，所以把视线看向了旁边的杨宇文。

杨宇文被看得一怔，这该是多么聪明的生物……

“肖书……动手吧，你想看他们一起死吗？”杨宇文也不想动手，纵然他杀了多少贼人，要他杀一个为人类而牺牲自己的动物，他做不到。

应龙龙胆可以救人……子矜心里念着这句话，回头看应龙，眼神呈现一丝丝冰寒，他举起手中剑……

杜康按下他拿剑的手臂：“子矜，你不能……”

子矜甩开他的手，道：“你想看着寨主死吗？”

杜康摇头，可是……

“既然肖大夫动不了手，那就由我来做这个坏人。”话落，已经毫不犹豫向前而去。

杜康没办法拦他，子矜一步步靠近应龙，手中剑寒光闪过，肖书回头时，子矜轻功一跃，在落在应龙身上之前，他举剑向下，利用下降时的力量，一剑笔直插进应龙的后颈！

“呜————”

应龙的悲鸣凄凉而震撼人心，长久不散，直至逐渐消失。

子矜拔剑时，血水喷溅，染了子矜一身洁净青衣，挥剑甩开剑中血，血水洒在旁边肖书的脸上。

应龙仰起的脖子随即“啪嗒”落地，龙身的呼吸起伏随着停止。

“应龙……”肖书手中刀“哐啷”一声落地。

杨宇文闭上眼，子矜脸上的血流到下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