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样，这许惊涛还是很快逮住了一个重要的案犯，交给了楼兰镇治安分队审问。http://m.qiweishuwu.com/1536348/可是审问来审问去，赵飞鸿硬是连一个字都撬不出来，简直是窝囊到了极点。

    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头反恐支队的弟兄问起来，他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赵飞鸿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在大厅里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思考着怎样才能让审讯室里的那个混蛋开口。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可是没有一个靠谱的。

    大门推开，队员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老大，这人说他是嫌犯的律师，要求要见嫌犯。”

    “律师？这混球儿是从地球潜逃过来的通缉犯，还他妈有律师？”

    “通缉犯也是有人权的嘛。”中年男子笑眯眯地回答，“我的委托人是牛先生的远方亲戚，是他委托我前来为牛先生进行法律援助的。”

    赵飞鸿上下打量了来人两眼。这人四十来岁的模样，带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打扮得斯文得体，相貌算得上英俊，身上透着一股傲气，但并不是文人那种自视清高的傲气，更像是一个高明的骗子，自认为可以将全世界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那种傲慢。

    总而言之：看着不像个好东西。

    “敢问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脸上始终带着一丝令人恼火的笑意，他抬起右手，露出了手腕上一块仿制古董名表的腕带式万能通讯仪，左手对着通讯仪做了一个抓取的东西，抽出来一张电子名片，递给了赵飞鸿。这电子名片，其本质还是一种全息投影，只不过它可以感应到人肢体的动作，所以可以像纸质名片一样，被拿捏在手中，可以相互传递。

    无边框眼镜，腕带式通讯仪，看得出来，此人在很努力地为自己营造一种老派稳重的形象，但是这些复古的设备并不能掩盖住他身上那股轻浮油滑之气。

    赵飞鸿接过名片，瞥了一眼。“杨四海，哟，大律师呀。”

    “不敢，不敢，混口饭吃而已。——对了，名片的背后是我委托人的信息。”

    赵飞鸿将小齐喊过来，将电子名片对准他手腕上的通讯纹身，做了一个插入的动作，电子名片随即消失不见，其信息已经录入了通讯纹身里。小齐会意，走进一旁的资料室，查验杨四海所提供的信息。没想到，嫌犯蛮牛，还真有一个远房亲戚，在月球旧区做掮客。

    “怎么样，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赵飞鸿犹豫未决。杨四海又补充道：“我的委托人只是想尽到做亲戚的情分，能够帮牛先生略微减轻罪责，所以，我可以劝说牛先生和警方合作。”

    赵飞鸿细细一想，这是对方的合法权益，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对方，便点头道：“那敢情好，有劳杨大律师了。”

    小齐上前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杨四海走到门口处，忽然又回过头来，对赵飞鸿说道：“对了，赵队长，我需要和牛先生单独聊一聊，所以希望赵队长能够把监控和录像设备都关掉，这是我们的合法权利，相信赵队长是明白的吧？”

    赵飞鸿心中不悦，背过身去，假装忙碌，假装没有听见。杨四海也不再多言，冷冷一笑，径直走进了审讯室里。

    蛮牛被拷在审讯桌的后面，背靠着椅背，仰面朝天，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来了，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是蛮牛吧，我是你的律师。”

    蛮牛听到对方直呼他在道上的绰号，眼角颤动了一下，但是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是你的舅舅让我来的。大舅舅，当老板的那位。”

    蛮牛心中一动，猛地睁开了双眼，挺直了腰背，上下打量着来人。

    他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莽汉，但是实则心思细腻，否则在外逃亡这么多年，他也不可能活到今天。蛮牛一下子就听出来，对方是话里有话。

    ——大舅舅，老板。大老板。是大老板让我来的。

    所以，现在我们要这么说话吗？

    蛮牛眼珠子一转，冷笑道：“我在月球上的亲戚只有一个，我跟他很多年没有联系了。是搞货运的那个吧？”

    ——把我们骗到货运飞艇上，然后设陷阱想要弄死我们的，是你们的人吧？

    杨四海淡淡一笑，答道：“你大舅舅知道你到了月球，一直想跟你联系，但是又不知道你在哪儿。他还雇了个私家侦探来找你，可那个家伙拿了钱不干事，还想骗你大舅，已经被炒鱿鱼了。”说着，杨四海抬起右手食指，貌似不经意地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对，那伙人是大老板找来，帮助你们出境的。但是他们拿了大老板的钱，又想黑吃黑，吞掉你们的货。他们已经被大老板给处理掉了。

    “大舅舅能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吗？”

    ——这句话没有别的深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耐心点，不要乱说话，两天之后接你出去。”

    这还用你说，就算我蛮牛一辈子都出不去了，我也不会出卖六爷和鬼哥。

    反正现在已经落入了警方手里，也没有别的法子，权且相信他也无妨。

    蛮牛主意已定，问道：“那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把左手伸出来。”

    蛮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伸出了左手。杨四海抬起手在他的手背上摸了一下，蛮牛感觉到手背上微微一凉，手腕处出现了一道粉红色的印迹，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好好撑住。有机会的话，去洗个澡吧，身上都有味道了。”

    说完，杨四海神神秘秘地一笑，起身出了审讯室，随手关上了门，但是却故意留下了一道缝隙。

    不一会儿，蛮牛便听到了赵飞鸿和杨四海在门外谈话。

    “杨大律师，聊得怎么样了？”

    “还挺顺利的。但是牛先生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好像是犯了太空病，建议赵队长还是带他去找家液压按摩馆，调养一下。”

    蛮牛心中一动，立刻心领神会，咬紧了牙关，屏住呼吸，故意将脸憋得通红，然后手脚也跟着微微抽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