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张玲起身活动着身子说“终于打烊下班了。”说完看着我，冲我笑了笑。

笑能感染人。我也笑了。

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她笑我就笑。仿佛是回应一样。

不过她的话也怪有意思的，别人白天开门，她白天关门。黑白颠倒。

“我也要走了。今天还得上班呢。”我也起身道，说完也活动身子和手脚。

“恩。有空常来。店在人在。”张玲调皮道。

我“额”了声，一时无语。这女人什么时候说话变的那么有趣了？

“好了。走了。”最后我摆手，也不拖拉。

“走好。”她也道。冲我摆手。

我出了店，顺便把衣服紧了紧。里面有暖炉固然暖和，出来就悲催了，那个冷呀……

现在天才刚亮呢，又是大冬天的。所以街道上行人很少，只有几个老大爷穿着古代的服装带着长剑边说边笑向公园处走去。

这里的老大爷们玩法可多着呢。什么太极剑、太极拳都玩，老大妈们玩法也多呀。广场舞、扇子舞等等。

生活是越来越多姿多彩了，老人们的自由自在连我都羡慕。因为我压根就没时间像他们那样休闲而自在。我要干活，不干连饭都没得吃。

这就是生活，多现实的事。

回到家中。大公鸡立马就被奶奶召唤过去了，她说她已经逗了一早上鸡了。原来是被我带走了。

我嘿嘿笑了笑，也没和奶奶多解释。

奶奶人老，但是很精明，我和她纠缠，准会套出一些话来。

这是我多年的感悟呀，毕竟从小就在这个家庭里成长的，奶奶和老妈有多厉害我肯定是知道的。

“东东，你别走先。”我转身回房间的时候在外面喂大公鸡的奶奶突然道。

我内心咯噔一下，看来我奶奶从我身上看出什么问题了。

我强作镇定，转身安静看着我奶奶。

“你最近晚上怎么老出去？不是不回来就是半夜才回来，是工作的事吗？”

“奶奶，我肯定是忙工作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都要赶我去跟我爸开货车了，所以我要努力一把，做点成绩出来。”我撒谎道。

做了房产中介后，发觉撒谎都不脸红了，即便对我奶奶这样的亲人。

不过我撒谎不是带着敌意的，也不是用来害人，所以良心上倒也没什么负担。

“真的是这样？那也不用天天晚上出去呀，虽然说你还年轻，血气方刚、百鬼不侵的，但是晚上还是尽量少出去吧。”奶奶又道，说完撒了把米给大公鸡。

“知道了，奶奶。”我忙回应，巴不得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事实却是我想结束，我奶奶不想结束。她现在让我过去，说有话对我说。

没办法，我只好过去了。

“你爸的工作很辛苦的，你妈照顾这头家也辛苦，有时候你要体谅你爸妈，尽量不要和他们争吵，不要惹他们生气，懂吗？”奶奶道。

我点头说好，这个她不说我也懂，自己的童年又不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所以知道生活不容易，也亲眼看到我爸自从开货后人也瘦，皮肤也黑。

小时候更是因为这样不敢让同学知道他是我爸，我怕同学们笑我。

也因为这件事，长大后的我深深为自己的过去感到愤怒而内疚。那是我亲爸，我却有那样的想法。

所以长大懂事后我一直很乖巧，也一直很听我爸的话，对他充满尊重。只可惜我爸不怎么爱说话，让我一直对他又敬重又畏惧的。

我曾经想过讨我爸欢心，给他买点茶叶，买点酒什么的。但是理想和现实还是有点差距的，他常年在外，难得回来一次也待不了几天。

我妈说的，我爸把他的一生都用在挣钱的份上，挣钱也是为了养家，为了我。

“还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奶奶又道。

这一句话把我惊了，难道奶奶已经发现我的秘密？刚刚说那些话其实就是为了铺垫，目的就是套出我的话。

搬出我爸妈来说话，那就是另一个意思的警告，警告我要老实，不能撒谎。

所以现在他这样问，目的就是让我招了。

我一想到这里脑子就乱糟糟的空白，不知道说好还是不说好。

说了，我怕这件事对我家里影响太大，毕竟见鬼什么的对家人来说并不是好事。尤其是我爸妈，万一让他们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和鬼打交道，甚至还亲手杀过鬼，不用去想后果，肯定会非常惨的，甚至以后不给我出门，带我去看医生都有可能。

他们不迷信，有个胡言乱语的儿子不看医生还能看什么？

可是不说，我这个做儿子也确实有点不孝了。作为儿子，连爸妈都骗，实在是……

“你不说也行，你能瞒住你妈还能瞒住我？你是不是交女孩子了？”

“啥？？”

“奶奶虽然老了，但是鼻子还没老到连你身上女人的味道都闻不出来。”

“我身上那里有女人……”我想反驳，说到这里闭嘴了。

如果说我身上有女人香那也是张玲身上的香味，昨晚我们俩人相处一室，又因为冷的缘故关了店门，所以空气不流通，我身上也就沾了更多属于她身上的味道了。

“奶奶，张玲不、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女的朋友。”见奶奶误会，我忙解释。

我内心当然想张玲做我女朋友了，可事实上这些事急不来。所以暂时就不说那些暧昧的话，免得家里人以为我真的有女朋友，然后到处说。

万一最后还是孤家寡人，那得多丢脸！

“女朋友和那个女、女的朋友不是一样的嘛，你小子就别那么害羞了。”奶奶打趣道。

我叹气一声“奶奶，这两者区别大了。女的朋友可以交很多，女朋友就只能一个，你说区别大不大？”

岂料奶奶误会了我意思，乐呵呵说道“想不到你小子和你爷爷一样那么花心，我还真看不出来……”

“奶奶！这压根和花心没关系好吧？”我郁闷了。

就这样，我和奶奶郁闷对话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张强给我来电话问我郊区房子的事我才找了个理由回房间。

连澡都没时间洗，直接上香给白面书生，感激他一路帮助我，然后匆匆赶着去公司。

来到公司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了一脸苍白仿佛丢了魂的柳嫦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我固然知道，所以也就不在意现在她为什么那么憔悴了。

“张东泉，你那房子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交给你一点事吧你总是拖三拖四的，这样真的好吗？”我还没放下公文包，张强已经向我走来，迎头就骂。

我呆呆看着他，停止手里的动作。

这家伙……

“你说吧，什么时候能把房子出售掉？”他又道。

我看着他，心情很不爽道“马上。”

“好！你说的马上，要是办不到呢？”

我看着张强，又看了眼一边的柳嫦娥，最后冷笑。也不搭理他，带上包就出去了。

身后张强喊我，我也没理他。

这个张强，撇开他是个阴阳代理人，他也就是个是斗小民，反正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我今天是真来气了，立马拿出手机给之前有意向的客户电话，价钱也不喊了，直接说底价。

那边的客户听到立马眉开眼笑说好，然后我说来我公司这边吧，我等你。

我来到公司对面的小店，要了瓶饮料坐下，也不去看对面张强板着脸看我。

我在等那个客户到来，然后把房子买给他，之后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不是我理想的工作地方，也许我需要换一个新环境了，以免天天对着这些家伙。

怎么说呢，这口气也不是今天才有，已经受了好几年了。

我这个人吧不矫情，毕竟已经出来工作，不是小孩子想耍脾气就耍的那种。所以有时候受点委屈也就算了，做人难，生活难。

可现在不行，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而且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深深影响了我也让我感悟更多，所以今天决定离开这个地方。

做人虽然不容易，但也没到那种能随便被人欺负的份上。

当一辆大红色跑车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有个身穿黄色羽绒服女人从里面出来时立马把我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不过女人去开车门了，又下来一人，胖胖的，矮矮的，不正是我刚刚约的客户？

胖客户往公司里走去，我忙上前，喊住他。他才反应过来，眯着眼睛看着我“原来你在这里呀。”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他，肥头大耳，浑身烟味。还有一点，他看人的时候眼睛总是眯着看的。那感觉实在令人……

总之就是不舒服，这眼神完全是因为日积月累看女人看多了看成这样的，不然谁会看人总是眯着眼睛看，眼光还带着一股令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里风水好，你钱带来了吗？”我直接问道。

我这样问的时候他脸上微微惊讶，显然没想到我会直接问钱的事。我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反正，这是最后一次办事了，办完，我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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