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慰到床上去了？”我的声音有点颤|抖而尖锐，好似在为责问丈夫出|轨的妻子一样。她立马又补上一句，“都快要结婚了还这样叫她。也太疏离了吧。毕竟是你选择了要娶她。”

“我没有选择过。你知道的。”陆邢墨认真地看着我。眼里全是诚恳。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进入正题，“这件事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八|九不离十。是黎淼凌。”我自问自答。

“未必。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陆邢墨也认真地思考起来。

两个人都刻意忽略了昨天没有说完的话，还有我和席御铭离开之后的事情。

我想了想黎淼凌这个人。“我对她了解不多。她的确看起来不像是屑于做这样事情的人。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切难说。”

“席御铭。怎么样了？”陆邢墨有些唐突地问。

我说，“从醒来到这里。我都没有见过他一面。”

“席家老爷子更难搞一些。”陆邢墨掐掉了烟，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席御铭估计难逃一劫。”

“你得意什么？”我翻了个白眼，“你们现在最大的项目是封氏集团的吧。席御铭吃苦不讨好你们得个什么好？”

“你......”你像是在护犊子。不过护犊子的对象换了。这两句话陆邢墨活生生咽下去了，随即就笑出了声。“是啊，厕所这种项目也就只有这个家伙想得出来了。”

陆邢墨笑着笑着就措不及防流出眼泪。他没有擦掉，任由它们划过脸庞。跌落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看到没有。有时候，有些悲伤，被风一吹。就散了。就像泪珠，落下来。就碎了。都会过去的。”我突然念起这一段文字，忘了是哪一年他曾经这么和她说过，那时候他在国外，隔着千山万水安慰她。

陆邢墨狼狈地擦了擦面上的泪水。

我看着小厅旁的落地窗，窗外的雨停了，苍穹隐约露出彩虹，白云下挂着的是一片正好的阳光，淋浴在她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大概是因为，心也太冷了吧，那股心灰意冷顺着血液循环流到全身去，却没有一个出口愿意发泄或者倾听。

好累，她想。

陆邢墨不知道如何劝慰，他们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了，他能够她的，只能是一个陌生人的尊重，连一个拥抱也不能够拥有。

他从口袋摸出一条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点了火就开始抽了。这是他烦恼的标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虽然不常抽。

烟雾徐徐地飘散开来，并不是一种刺鼻的味道，反而是有些好闻，有点薄荷的清香。

薄荷一直是我喜欢的味道，因为在她的意识里，陆邢墨带着这样令人安心的味道。

“一切都回不去了。”我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哀伤地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她自幼就被陆丰他们教导要自强要冷漠，她以为倘若自己有一天离开，也肯定是以诀别的姿态，以最潇洒的身影。

一切的变数都是席御铭。

“回不去了。”陆邢墨低声附和，烟雾隐去他眼眸的忧伤。他没有什么资格挽留她，他真希望此时我能够多说些什么，而不是就这样结束话题，哪怕是冲上来给自己几巴掌也好。

我微微昂首，“我待会去周静那，避几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到席御铭回来，他还发着病，身子蛮虚弱的，加上娱记们这一折腾，最怕复发了。折腾来折腾去，我都累了。你摆平这件事吧，消息全面封锁。”

她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这样的话，也意味着她默认陆家和封氏的对峙，并且她是封氏这一边的。可是她终归是有些不忍心，她的确是要做出一个很大的断绝，但她没有办法去否认过去，过去她那么爱他，那份爱那么干净，她愿意它存在过。

“不是为了谁，这对谁都有好处，特别是你。”我有些生硬地补充道，然后甩门而去了。

落荒而逃。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程泽见她出来，也不多问，只说，“楼下围了很多娱记，阵势很大。”

估计是找不到席御铭的人，又被周静那妮子的一流车技耍得团团转。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陆邢墨了，可是无疑地，见到陆邢墨十分困难。

“去市区。”我熟络地带着程泽出了陆家商业大厦的后门，然后几分钟绕回了停车的地方。放下戒备，顺势一趟，她头都没抬地吩咐道。

刚才走出商业大厦的时候她一直在心里说，“对不起，再见了。”六个字在心里盘旋了很久，没来得及说，也不会再说了，因为不会再见面了。

到了周静的家，如她所想，周静这丫头一早就回来了，还坐在沙发上看着韩剧，不停地往嘴里添零食。见到我回来，也不过是平淡地说一句，“你来了啊。”

这句话莫名地温柔，给心里疲倦的我一点哭泣的借口。结果到了眼眶的眼泪硬生生被一句给咽回去了，“哟，又换了一个啊？我咋看新闻上说的不是这个呢~再说了，我们这里不兴带家属啊。”

“他会洗衣做饭。”我说。

再眨眼的时候，周静已经给程泽递了一瓶可口可乐，“请坐，别客气啊！”

程泽按捺住抖动的嘴角，礼貌地笑笑，接过周静递过来的可乐。

周静推了推神游的我，“咋么回事？你不和我们唠嗑唠嗑？”

得了，好奇到飞起的周静已经飙了东北话。可是我并不乐意说，她觉得这些事情挺难为情的。

“你这是什么剧？”程泽手疾眼快地岔开话题，“这都敏俊啊？”

“你傻啊，是宋仲基！我老公！”直女癌周静立刻炸毛，这分明是两张脸你怎么会认错，你是不是没带脑子？！

我看着打算和程泽科普近几年韩剧大热的小鲜肉和痴情的大叔欧巴们的周静，只感觉过了那么多年，周静一直都那么直爽，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天真。反观自己，真是一塌糊涂。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下了。我是坐在窗台旁的沙发上睡着的。来回的奔波还有内心的挣扎把她拖入睡梦中，于是雨声就把她唤醒了。

是深夜的雨，刮着风。望窗外看，大树和风同舞，每片叶子都摇曳出不同的姿态，一如人生百态。

“你终于醒了。”周静窝在沙发上，电视上的节目已经换了，换成时下热门的真人秀节目。笑点频频，周静却只是默默地喝着茅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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