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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子就是先前开面包车去找赵一手的壮实小伙。http://m.juyuanshu.com/1630174/
    赵一手似乎是早就料到现在的场景,他将手中刚好燃烧到烟屁股的烟头丢掉,说了声,“走。”
    徐守成的家在村子的最东头,距离李寡妇家有一百多米的脚程。
    我们到李寡妇家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黑夜来临,一朵乌云将月亮遮的严严实实,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我心中紧张,不由得加快脚步,跟在赵一手身侧。
    他歪着头朝着我笑了笑,问道,“这就怕了?”
    我点点头,如实的说,“怕。”
    我怕死,更怕辜负了阿婆的一片心意。
    我的命是阿婆用她的一生换来的,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
    赵一手说,“怕也没用,有些事咱们老爷们得去面对,别当个怂蛋!”
    他这番话话糙理不糙,让我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脸上还带着恐惧的神色。
    见我们来了,她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赵一手面前,用力扯着他的衣袖道,“赵大哥,你快进去看看,米缸里那么一大块肉。”
    赵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正色道,“别怕,你们到院子外等着,我和小走阴婆进去看看。”
    小走阴婆说的就是我了。
    我继承了阿婆的衣钵,说起来也算半个走阴婆。但我没什么经验,阿婆教我的本事也从来没用过,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李寡妇惊奇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的讶然之色丝毫不掩饰。还带着一丝不信任。
    估计是见我是个男的,年纪又不大的原因吧。
    走阴婆几乎都是五十岁往上的女性,年龄越大也代表着经验越丰富,事儿办的越干净。
    不过赵一手没有解释什么,等顺子和刘寡妇退出去后,对我说了声“小心点”,踏过外屋的门槛。
    里外屋的房屋结构最大的问题就是外屋没有窗户,光线不足,就算是白天也是黑漆漆的。
    灶台上放着一根红蜡烛,徐徐燃烧,让我能勉强看清外屋中的景象。
    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两个灶台,灶台南侧的墙壁上是通往里屋的门。
    在正对着外屋门的方向,有一间更小的屋子,里面存放的是一些杂物。
    蜡烛的光亮有限,隐约能看到小屋里放着一个很大的米缸。
    空气中,有一个腐臭的味道。
    这种味道我从小就熟悉,那是死人的尸臭味。
    赵一手进到小屋里,趴在米缸上面,用手捞起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随着那东西出来,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更浓了。
    赵一手把那东西丢在地上,然后又伸手到米缸里去掏。
    我壮起胆子,靠近那东西,定睛一看,顿时感觉胃里翻涌,险些吐出来。
    地面上,竟然是一块脸盆大小的肉块,已经腐烂了,上面有蛆虫在爬动。
    这应该就是李寡妇说的人肉块了。
    我正观察的功夫,听到赵一手低沉着声音喊了声,“大毛,过来帮我一把。”
    我朝着米缸走过去。
    还没到边上,赵一手咬着牙道,“别往里面看,拽我的手,快点!”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用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我不禁疑惑起来,米缸里难道有东西在和他拔河?
    心中想着,不影响手上动作,我抓住了他的手腕,伴随着他一二三的吼声,用力往后拉。
    拉的时候我还不以为意,但感受到赵一手胳膊上传来的力道时,顿时脸色一变。
    我们两个人,险些被米缸里的东西给拉下去。
    脚掌猛踩在地上,不停的向前滑动,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大毛,用力!”赵一手扯着嗓子喊道。
    我死死拽住他的手腕,全身都在用力。
    终于,手上一松,我和赵一手两个人仰倒在地上,摔了个大跟头。
    猝不及防之下,我的后脑勺着地,牵动了脑袋上的伤口,疼的我差点昏厥了过去。
    我猛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抱着头,疼的在地上打滚。
    回过神来,我看到了赵一手手里抓着的东西,顿时感觉脊背发凉。
    他的双手中,也攥着一双手。
    那双手从手肘处断裂,皮肉干瘪在骨头上,枯槁的好像村头那棵两百多年老树的树皮一样。
    刚刚和我们拔河的东西,就是这双手?
    也太诡异了。
    赵一手将那双手丢在刚刚掏出来的肉块旁边,揉了揉手腕,朝着肉块吐了口吐沫骂道,“去你娘的,人死了也不安生。”
    我心中又惊又惧,颤抖着声音问,“这是徐守成的手?”
    赵一手点点头,喘着粗气说,“是他,米缸里的东西都在这了。”
    我们两个人坐在地上缓了会儿,赵一手嫌闷得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我也心情也平复了不少,疑惑的问,“徐守成不是下午死的吗?为什么尸体腐烂的这么严重?”
    赵一手划亮火柴将烟点燃,抽了口说,“不知道,估计是被动了手脚吧。”
    他扶着旁边的灶台站起来,指着地上的徐守成的双手和肉块说,“你收拾收拾,丢到院子里,我们还得继续找。”
    我还有问题想问,为什么要把徐守成的尸体丢到李寡妇家的米缸里
    但是见赵一手不想说,只能咽回肚子。
    他先出去了,我在屋里找到一块白布,将徐守成的双手和尸块包裹起来,拿到外面。
    出去后,我没看到赵一手人,顺子也不见了,李寡妇站在院子中间,脸上还挂着没有散去的恐惧。
    我疑惑的问她,“赵叔呢?”
    李寡妇说赵一手和顺子去找村长了,临走前让她叮嘱我在院子里等会儿。
    随即紧张的看了眼白布,不放心的问我,“现在没事了吧,徐守成不会来找我吧?”
    我心想着徐守成就算要找也是先来找我,安抚她说已经没事了,让她放心进屋休息。
    李寡妇可能真的是吓坏了,脸色很白,说什么也不回屋。
    我懒得管她,蹲在大门口等赵一手回来。
    一个人生活了十七年,我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事情都很难产生情绪。
    蹲了十几分钟,我感觉腿有点麻。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回过头,院子里空荡荡的,李寡妇不知道去哪了。
    耳边很安静,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我本能的感觉到出事了。
    这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可能和我活死人的身份有关。
    我迈开腿,朝着外屋走过去。
    灶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的快要到底了,微弱的火光随风摇曳,好像随时会熄灭。
    此刻我心里想的都是李寡妇,没有注意到外屋里根本没有风,蜡烛的火光怎么可能会随风晃动?
    一只脚踏入屋内,我打了个冷颤,像是进入了冰窖一样。
    屋里屋外,温度竟然相差这么大!
    犹豫了两秒,我进了外屋,目光在小屋内的米缸上停留了一会儿,朝着里屋看过去。
    里屋的门虚掩着,留了一道缝隙。我清楚记得刚刚和赵一手走的时候,里屋的门是关着的。
    李寡妇,应该进屋去了。
    走到里屋门前,我轻轻喊了声,“李姐,你在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我咬咬牙,壮起胆子,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眼。
    因为蜡烛的火光在,里屋显得更黑,什么也看不清。
    我正准备推开门,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灶台上的蜡烛,竟然在这个时候熄灭了!
    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提到嗓子眼,不由得屏住呼吸。
    等了一会儿,没发生什么事情。
    我抬起手,放在门上,轻轻推开。
    “咯吱”
    伴随着一阵牙酸的声音响起,门被我推开了仅供一人通行的缝隙。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撞在了我的怀里。
    她的身体触感柔软,撞的我一个趔趄,蹬蹬蹬后退两步。
    我用力推了一把,和人影拉开距离。
    人影脸朝地,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时我的眼睛才适应黑暗,看清倒在地上的人是李寡妇。
    “李姐,你没事吧?”我赶紧蹲着去拉她的手。
    结果刚一用力,感觉手上一松。
    李寡妇的整条胳膊都被我扯下来了。
    血,浸透了她的衣服,在她身下汇聚成一滩。
    我愣在当场,手里还抓着李寡妇的手臂,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足足过了五秒,恐惧感才从心底弥漫开来,慌乱的将手里的断臂丢到地上,快速后退,直到触碰到墙壁。
    墙壁上传来的冰冷感觉,让我渐渐恢复了理智。
    用力咬着舌尖,利用疼痛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了两口气,我提起一口气,朝着李寡妇的尸体走过去。
    伸手摸了摸她的脖颈,还是热的,应该刚刚死不久。
    转过她的脑袋,我看到了她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庞。
    四目相对,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李寡妇的眼睛瞪得滚圆,五官扭曲,嘴巴张的老大,嘴角都撕裂开了,舌头吊在外面。
    衣服下的身体碎成了十几块,和徐守成的死状一模一样。
    我慢慢站起来,感觉两条腿不听使唤,软的走不动路。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声猫叫。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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