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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这日放了晓,正是春光明媚时候,临安城东面的悦来客栈行来了一名唤作阿东的伙计。http://m.baiwenzai.com/1343792/
    这阿东在这家客栈里做了三年跑堂,这会儿恰是来应卯接工。爬梯上了二层,便听见一个女子嘶喉作吼的声语,登时本来敞亮的心情,略有些郁郁不快起来。
    那值夜的小二见了他,急急的过来交替,一面行一面道:“那名客官酒钱还没付,你且珍重。”说罢还重重的在他的肩膀上来了两下,以示鼓励。
    那阿东自宽慰道,作了这许多年的跑堂,什么人物没见过,罢了便自换上短打麻衣,行近去看。
    思及此,阿东因小心翼翼的上前,出口试探道:
    “姑娘,要不您先将酒钱结了,再要些什么,我给您拿上来?”
    那醉酒女子将胳膊支起来,觑了他一眼,破口又是一骂:“你滚——”
    只见那嘶吼的女子坐落在东首一个对街的晒台里,跟前一张桌上跌七倒四的许多酒瓮。
    她赫然是醉了的,趴在那里,嘴上却不闲着,迷迷糊糊的凭着本能作骂:“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好东西——”
    阿东听了她这番骂辞,以为说的是前头值工的伙计,因料想这姑娘定是受了委屈,到这里暂作消遣休息,不成想被那上一岗的伙计驱赶,因而恼羞成怒,痛骂世间“没什么好东西”。
    “姑娘,您要再不付酒钱,我可就要报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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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料那女子听了这番恫吓,不致温驯,反甚激动起来,一个挺腰,坐正起来,迷迷瞪瞪的戳着他的鼻尖道:
    “你去!你去啊!你去报官!叫那衙门老爷给我评评理!凭什么你们男人就能三妻四妾,就能入道修玄,就能不闻不问、不声不响的毁弃婚约!凭什么我们就得忍气吞声,就得这样子吃苦,凭什么——”
    阿东强作笑颜道:“姑娘,您且看仔细了,我不是昨晚那个,我们换班了??????”
    醉酒女子骂道:“一样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阿东登时失语。这客栈的行客多是男子,寻常姑娘家都深居闺中、足不出户,他还是头一回遇上这般泼蛮刁女,当下也没什么主意,只好拿出以往对付男子的那一套:
    这会儿阿东正恼如何处理,上面的客房里便下来了两人,一大一小,正是李聪聪和巫胖子两人。
    他们几日前在戏水楼事毕后,便结作一处,同住下来,昨夜皆睡得早,不成想熊荆于一人喝作了这般情形,忙上前拉扯。
    熊荆于经他们一拉,也不识得是些什么人,只知是她最痛恨的男子,便猛甩一手,手上带了**劲,李聪聪、巫胖子二人一触到手,便给噼噼啪啪的摔了开去。
    原来这说话人等正是那成都女玄熊荆于。她昨夜里兴起,问柜台要了壶酒,就着临街的晒台坐了,一面观星,一面品酒。
    喝得多了,想起了未婚夫鹿见阳悔婚失踪的伤心事,竟停不下来,一瓮接一瓮,酒量大得惊人。
    待到阿东上来时候,已自喝了有五六坛过去,愈喝愈伤心,逮着男人的不是作骂。
    李聪聪抱歉的望了他一眼,道:“别看我们,我们也没法子。”
    那巫胖子道:“那我们该咋弄,熊姑娘万一把自己给炸了可怎么办??????”
    李聪聪道:“你有没有什么毒可以让他昏睡过去又不伤性命的?”
    巫胖子作声吼,还要扑将上去,李聪聪出来一只手将他拦下了:
    “别去——她神志不清呢!这婆娘身上可都是**,可别一个不小心把我们给炸了!”
    这话一出,不仅巫胖子天疆练发虚,那阿东听了也是连连后退,直退到梯子口,求助的望着他们二人。
    “你们男人算什么——不就是比我们多带了个把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熊奶奶我哪一日兴起,把天底下的男人全都给宫了!让你们都作了太监,生生世世来服侍我们!”
    这时蓦地里有一声音扬起:“没错!宫了!都宫了!”
    声音起来得突然,众人都不知是何处冒出,熊荆于自个儿也是迷迷瞪瞪的,四下寻觅。
    巫胖子答道:“没有??????我爹爹只教我用蛊,不让我用毒。”
    李聪聪道:“那只能她自己喝趴下去了。不过看这情形还难得很呐,蜀中的女子都这么能喝的吗??????”
    他们二人这一阵对话间,醉了酒的熊荆于又是一通骂辞滔滔而出:
    熊荆于当即应和道:“没错!都是狗养的!”
    “都是负心汉——”
    “都是登徒子——”
    不过须臾,那声音又铿锵有力的道:“妹子——望这边看!我在你对过!”
    话未罢,便见对过来福客栈的二层晒台处出来一颗人头,毛发披散,醉眼迷蒙,俨然是为喝醉了的妇人。
    她见到熊荆于望她这处看来,遂大喜道:“妹子!是我——我特服气你说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败类——”
    她们二人隔了一条街过,这边骂毕了那边顶上,煞是精彩,引下面行过的人都驻足下来,一个个的仰面朝天,左边听毕了往右边去听,右边听毕了往左边去听,左左右右摆晃着脑袋。
    有新上街来的姑娘,见到两个女人对骂,以为是正房和小三的戏码,听了旁边立久的人解说,才知骂的是男人,一时之间也听得投入,不觉里学了许多骂男人的词汇,计量着下回骂家里那位派的上用处。
    “是猪屎——”
    “是狗屁——”
    “残渣——”
    “上我这边——”
    “上我这边——”
    “我这边——”
    骂到后头,两人都自歇了,一遍遍的吁着气,只听见来福客栈那位年纪较长的妇人喊道:
    “妹子——姐姐欣赏你的魄气!快到这边来,同姐姐喝上两杯!”
    那边的熊荆于反邀道:“不!姐姐——您上我这边来,我来请您!”
    最终那妇人服帖了,一拍大腿道:“好!大妹子你等我!姐姐这就过来——”
    说罢了,她把手上的酒瓮啪的一摔,抹了一把嘴,众人已听她蹬蹬蹬的踩下楼来。
    下到街面,只见她满脸通红,口喷酒气,满头发丝几欲冲天飞起,双脚赤着,扯开胯子大步大步的行过街来,整个的就好似话本里的母夜叉,登时将大日头下围观的行人纷纷吓开。
    “我这边——”
    “这边——”
    “这边——”
    然而这踢脚的妇人并不顾他,一心一意寻到晒台上,在熊荆于对面坐了,笑道:“妹子好啊——”
    熊荆于也一拍酒坛:“姐姐好!”
    “喝!”
    她一步步蹬上了悦来客栈二层的梯子,刚巧跑堂阿东挡在那当口,登时飞起一脚,嘴上骂道:
    “滚开——别挡老娘的道——”
    只听一声倏倏,那阿东已摔在了酒瓮堆里,鼻青脸肿,叫苦不迭。
    “妹子来自蜀中?”
    一下碰响,各自饮过了,啪的一下,将酒坛撑在下巴。熊荆于面目朝下,久不爬起,那妇人笑她道:“怎么?起不来了么妹子——”
    “笑话!我怎能给我们蜀中人丢脸!”
    “喝!”
    “嗯——我是成都女子,名叫熊荆于。不知姐姐,怎么称呼啊??????”
    “哈哈——我素日里被唤的那些都不作数,今天高兴,我就告诉你个别的,我姓贾,可以叫我贾大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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