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问由拉：“我是不是味道有点奇怪？”

    由拉忍住笑，说：“什么奇怪的味道只要习惯了就不觉得怪了。http://www.linghunshuxuan.com/337121/”

    “真的？”大卫咬着牙恶狠狠地斜着眼睛问。

    “呃，理论上是这样的，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不过，我一点也不觉得你的味道可以和鲍鱼相比，你比鲍鱼的味道清新多了。”由拉觉得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就会发生不妙的事情，连忙说：“不信，你问问扎尔布。”

    扎尔布不等大卫来到跟前，双腿一蹬，没影儿了。

    由拉叹息说：“扎尔布现在根本不需要火把了，他的技能一下子增加了好多种，不知道还有多少种，真是个恐怖的朋友啊。”

    大卫讥诮说：“那也比朝你脸上撒尿的朋友强。”

    由拉被大卫的话噎在原地，一时想不起该怎么回答。

    大卫余怒未消地走在由拉前面，没看清脚下，“扑通”一声就消失了。

    由拉连忙上前举起火把看，大卫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里面很黑，如同弯曲的管道一般。由拉探出头冲着里面大喊：“大卫！大卫！”

    扎尔布听到叫声，三跳两跳赶了过来，连忙朝冰窟窿吐蛛丝，希望能粘住大卫。可是连吐了七八次，都粘不到大卫，他说：“不好，这个窟窿太深了。我们得一起下去。”

    “你说我们要跳下这个窟窿？”由拉倒吸一口冷气。

    扎尔布郑重地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准备好扎深水了。由拉也学着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扎尔布跳下，自己就……也许窟窿口也需要一个接应的。

    扎尔布弓起身，一伸腿，把由拉踹下窟窿。

    由拉“哎呀”眼前一黑，就进入了转啊转啊的怪圈里。

    大卫一直在往下掉，这种感觉如此熟悉，他想起了当年掉进湖里，金毛狗柔软的皮毛，想起了荡漾在水里舍身救命的友谊。闭上眼睛，反正不会比被冰冻住更倒霉的事儿了，管他吧。至少这一刻，他可以安静地想起那只金毛狗，那种被珍惜的感动和温暖。

    由拉完全没有准备，最初的慌乱之后，只好镇定下来，一圈一圈地下降，感觉很像小时候去广州水上乐园玩激流漂游，最开始很晕很刺激，转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闭上眼睛，就像坐飞椅，一圈一圈，没个完儿。

    黑暗有时能让人恐惧到毛炸，有时又能减轻眩晕和生理的不适，起到镇静的作用。

    转着转着，大卫睡着了。

    转着转着，由拉也睡着了。

    大卫在梦里来到了一个明亮通透的地方，像是白房子的大庭院。他见到了四处张望的由拉，他疑惑地问：“由拉，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啊，你掉进了一个大窟窿里，记得吗？”由拉说：“我就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救你啊。”

    “那扎尔布呢？”

    由拉在心里狠狠骂，这个长腿蜘蛛把我踹下来，自己蹲在窟窿口等着呢。摇摇头：“我不知道。”

    接着，扎尔布就出现在由拉身后说：“我就知道你在下面骂我，我看你半天不跳，帮了你一把。”

    “你也跳下来了！”由拉这回觉得踏实了。好朋友就要这样子，整整齐齐，一个也不能少，上天入地都要在一起。

    “我们还在掉落，不知道已经掉了多少米了，恐怕要道地核了。”大卫说。

    由拉说：“我也没感觉热啊。”

    扎尔布说：“不一定往地心掉。”

    “那往哪里掉？”

    由拉说：“你别告诉我，引力消失了，我们往太空里掉吧。”

    “一切皆有可能，来吧，跑起来!”扎尔布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条林荫小道，青石路面，两旁芳草萋萋。

    “去哪儿？”

    “条条大路通罗马，走吧！”

    由拉磨蹭着：“我可不想去罗马，再说，人家说的是大道，你这是羊肠小路，不定走到什么暗黑部位去了。”

    大卫扯了他一把：“由拉，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的了。这样子，怎么当自救组的组长？”

    “我什么时候想当组长了？”由拉感到了大卫的报复，好像手臂被揪去了一坨肉一样热辣辣地疼，眼泪花子都迸出来了。

    “我们都当你是啊！”扎尔布和大卫异口同声地说，两人相视一笑，跑在了前面。

    “等，等等我！”由拉被这句话感动着，不管这条路通向哪里，只要有朋友在，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并肩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