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又倒回到两天前的一个上午——

    在大超市里，梅香从后面窜出，一把从后面将灵儿抱往，大叫一声“表妹”。http://m.liulanwu.com/2179/2179224/

    “是表姐，真是想去找你，你就到，我的活菩萨。”灵儿兴奋不已。

    “你还想我，你快活如神仙，一年多没见，你长胖多了，我差点儿认不出你了。”

    梅香将灵儿就地转了一围，“你结婚啦？”

    “没有，跟谁结呀？”

    “没有结婚，看你这样好像是肚里怀了宝宝似的，你肚子怎么这么大？”梅香怎么说也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妈妈，经验丰富。

    “你看是发胖，还是怀上孩子了？我正想问你呢。”灵儿吓出了一身冷汗。

    “问我？有没有做那种事？你自己不知道？”

    灵儿没说话，泪水开始在眼中打转儿。

    梅香由不得灵儿多说便将灵儿拉到自己的临时住所，详细盘问。

    灵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全部抖搂出来。

    所有的事情都是私底下偷偷进行的，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是不能长久的，像是重重的心事一样，日渐浮出水面。

    灵儿毕竟没有当妈妈的经验，连什么时候怀孕了都不知道，每天在吕家里她还在继续做家务，胎儿也在持续地日长夜大。一开始她还认为是发胖了，四个月过后，肚子已经有明显的隆起，腹中的胎儿开始骚动。

    灵儿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不敢随随便便去问别人，想找表姐梅香咨询一下，可梅香神出鬼没，四海为家，不见人影子，不知到哪儿找她。

    谁知在上街买菜时正巧遇见梅香。

    “我是不是真的怀上孩子了？我该怎么办？”

    “我看十之八九是怀上孩子了，我陪你上医院去一趟，确定一下，再作决定。”梅香带着灵儿来到医院。

    灵儿站在走廊的一头，心底有些怯。

    走廊像是不见尽头似的无休无止地延伸着，头顶的吊灯一盏一盏泛着冷漠的光，大白天还开着灯，是个多么需要壮胆的地方。

    灵儿排了很长的队伍挂号，然后又找寻了半天来到检验诊断的房间等待安排。

    房间里的医疗器械都散发着酒精的气味。白晃晃的灯光照射下，这些东西都显得异常冷酷。灵儿看了一眼，心跟着一抖。这都是用什么金属做的东西，怎么能够反射出这么冷的光？

    检查完毕之后，医生让灵儿到走廊的座椅上候着听消息。

    灵儿两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上头的白炽灯发呆。

    “祝贺你啊，你怀上孩子了，而且很健康。”灵儿听到戴着大口罩医生的话，脸上的神情笑不像笑，哭不像哭。

    “医生，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求你能不能帮我做掉。”灵儿小心翼翼向大口罩医生求道

    “不要孩子？为什么？已经4个多月了，早干什么的？”大口罩医生瞪大眼，很不理解。

    “我不知道有了，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要，医生我求求你了。”

    “你的孩子很健康，这么大孩子流产是很危险的，回家再与丈夫商量一下。”

    “我……与丈夫？”灵儿支吾其词。

    “你是不是怀的私生子？”大口罩医生瞟了她一眼。

    灵儿像是被人戳了刀子似的，千疮百孔地暴露在大白天的灯光底下，倏忽，觉得眼前一黑。

    “你这个人瞎说什么呢？”梅香拉着灵儿逃出了医院。

    在回来的路上，走在乍暖还寒的马路上，灵儿仿佛是一只见不得太阳的夜行动物，匆匆地低眉疾走。

    “梅姐，我怎么办啊？我还回不回吕家？”肚子有点显眼，加上心里的顾忌，灵儿的惶恐又加重了几分。

    “怎么不回？傻妹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老东西，不能就这样便宜他了，至少要敲他一笔钱。回去先什么都不要说，怎么办，过一天我们再商量。”灵儿知道表姐梅香是个有心计的人，一切就按她的吩咐做就是了。

    “我就是这样知道灵儿怀孕的。”梅香讲述得眉飞色舞，全然忘记自己是在看守所里…

    “后来什么时候灵儿来找你的？”我继续问道。

    “第二天下午六点多钟，她什么都没拿，一个人边哭边跑来的。灵儿那天晚上被赶出来，到我们这里来，她哭了一夜没睡，好可怜啊！”

    “她从吕家出来带了些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带，就一个空着两手。后来灵儿发现口袋里还有一串吕家的钥匙，她是无意中带出来的，我一把将它抢过来了。”

    “是谁提出来到吕家盗窃的？”

    “听了灵儿的哭诉，我们大伙都非常气愤，是我作的主，第二天就把吕家给端了，给老色鬼一点颜色看看！给灵儿报仇，报仇！”梅香咬牙切齿地说着。

    吕家墙上红色血腥的四个大字：“恶有恶报”在我眼前闪过。

    “你们究竟盗窃了多少钱？钱又到哪儿去了？”这个重要的问题，我不厌其烦地再次核对。

    梅香再次重复她的供述，与上次讲的完全一致，非常流利，不像是编造。

    “你要是不相信，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盗窃是要坐牢的，偷的越多坐的时间越长，这个你会懂吗？”为进一步固定口供，我加重语气。

    “坐牢，对我们来说是迟早的事。不过，我们坐牢没关系，那个大贪官、大流氓也要坐牢，这才公平，这才有天理。我们是贼，他们也是贼。他们哪来那么多钱？还有玉器、字画、瓷器……件件是宝贝，老值钱了，这些我们没有拿，拿的不有用。你们不去查查吗？不要只是查我们这些小毛贼。”梅香后来的回答近乎在叫喊。 我没有严厉地去阻止她，因为她的叫喊进一步增加了我内心的确信。

    灵儿肯定还知道更多的情况，找到灵儿成了本案的重点。

    “灵儿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当晚，从我们那儿走了，第二天我就被你们给抓了。”

    五个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与现场勘察现场搜集的证据基本一致，只是和吕家报案失窃的数额相差悬殊。

    吕家报失窃的只有二万元现金，而盗窃犯却称偷了有二十二万元，吕家报失窃存折是二十万，而盗窃犯却称偷了二百多万元的存折。

    二万、二十万、二百万，这是十倍、百倍的差距。这种差距是怎么样形成的？

    谁是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