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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血腥，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的巨大蜂鸣在整个城镇之中回荡，其间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轰鸣与利刃划破空气的长啸。

很难想象这样的声音能够传递在整个城镇，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浅草的住民们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种种声音，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声音的源头查看。

因为那是修罗与恶鬼的互相撕咬。

光是两者交战散发出来的杀戮意志就能摧垮普通人的意志。

终于——

当阳光重新笼罩在浅草时，那令人胆寒的声音终于停止了，修罗似乎是回到了地狱，恶鬼似乎也回到了阴影当中。

这场战斗的胜负没人知道，究竟是恶鬼吞噬了修罗，还是修罗斩杀了恶鬼，这个结果无从得知。

当鬼杀队的支援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这栋宅院被分成了两片景色，一半区域被厚重的霜冻覆盖，草木冻结，空气严寒。而另外一半区域则是被火焰灼烧，布满焦黑的土地，此时，残余的火焰散发着“噼里啪啦”的脆响。

在那火焰燃烧的中心，血红色和服的少女依旧站立，红蓝双色交织的瞳孔依旧开启，只是其中缺少清明，在她的身边的土地上分别插着三把不同颜色的利刃，像是她的守护神。

“这简直是....地狱的投影。”炼狱杏寿郎低声呢喃，第一时间查看附件情况的他没能发现火焰中的少女。

“不是这样的哦，炼狱先生，地狱中可没有这样的女孩子哦。”回答他的是一个轻柔女声，身形较小的少女走到杏寿郎的身旁，“她应该就是香奈乎所说的剑士了吧，名字的话，是叫...两仪...式？”

那是个黑发紫瞳，头戴薄荷色蝴蝶发饰的少女，羽织也十分有特点，像是蝴蝶扇动的翅膀，而她也同样有着蝴蝶一样的名字——蝴蝶忍。

两人分别是鬼杀队的‘炎柱’与‘虫柱’。在昨天晚上，在鬼杀队总部的两人收到了鎹鸦的信报，上弦之贰出现并且与人交手的消息当即就让两人动身，但尽管如此，在即将天亮之时，两人才赶到了浅草。

“啊,确实是这个名字，还活着吧。”

“嗯，虽然气息有点微弱，但确确实实还活着。”蝴蝶忍点了点头，准备步入火焰的包围中将少女带出来。

可就在她踏入了那火焰所侵染的焦土地瞬间，一道凛冽的血红刀光压迫着她的眉间而来！

是式！一直站立在原地不动的她却在蝴蝶忍踏出那一步的瞬间爆发了，仿若是有人侵犯了她的领地，身为领主的她要给出审判。插在身旁的‘拜泪’被式顺手拔出，径直的斩向那名‘入侵者’。

蝴蝶忍面露惊讶，但她却没有伸手拔刀。身为‘柱’拥有着不俗实力的她看出来了，这一刀虽然看上去如同‘狮子示现’极具威力，但斩出这一刀的人已经耗尽了全部体力。

如她所想的一般，血红色的刀刃在离蝴蝶忍额头的几厘米处停住了，式眼中的红蓝色光芒渐渐黯淡，仿佛风中即将熄灭的灯烛。

最后，红色的利刃从少女的手中脱离，轻轻的坠落在了地面，这下，式终于闭上了眼，跌跌撞撞的往前，撞进了蝴蝶忍的怀中。

“明明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身体却依旧还保持着战斗的本能么...这是多么强大的人啊！”

爽朗豪迈的声音响起，是炼狱杏寿郎，如他的名字一般，他说法的方式都带着火焰般的豪爽。

“总之，先把她带回我的蝶屋吧，我会对她进行相关的治疗，等她醒后我们再询问事情的详细过程吧。”深深的看了一眼怀中少女的脸庞，蝴蝶忍皱眉开口。

........

这里是黑暗的彼端，昏暗的底部。

入目的，只有鲜血般的猩红海洋，在那海洋的中心，白色和服的少女在缓缓坠落，她身上穿的和服被渐渐染成了红色，最后，当她整个人彻底浸入海中的时候，式睁开了眼。

她没有对周围的景色有过多的惊异，因为....

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也不是第一次进入到那种状态，那种被杀戮意志填充满大脑的状态。

那个状态被称之为——修罗。

是的，修罗，也就是杀戮意志的代表，进入到那种状态的人会被杀戮的欲望所掌控，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永无止境的屠杀下去。

在那苇名之国时，式曾经的朋友之一只狼，就曾因为不断的杀戮积累了太多的怨念，最终在抛弃了自己所要守护的信念之后，他堕为了这样的存在。

是的，狼之所以会堕为修罗，只是因为他做了错误的选择，如果他没有选择放弃自己所守护之人，那这个信念将能一直压制着他体内的怨念，再加上其他手段，完完全全有可能将那怨念所压制。

但是式和他不一样，狼之所以成为了修罗，只是因为他放弃了

心中的信念，而式....

只是单纯的因为杀的人太多太多了。

那一夜，是枭之忍者带着内府军进攻的夜晚，也是永真殒命于狼之手，狼又殒命与式之手的夜晚。

当亲手杀死修罗之狼后，式一手“开门”一手“拜泪”，杀光了所有入侵苇名之城的内府军。

是的，所有，式自己曾说过，死在她手里的人已经有四千五百六十七人，并且每一个人的死相都被那双直死之魔眼所记录，但....

这并不是全部。

四千五百六十七人只是式意识还清醒时计算的数字，在浑身被鲜血泼洒，白色和服逐渐被染的血红时，式的意识也逐渐被杀戮所吞噬。

直到最后，当名为“两仪式”的意识已经昏迷了过去，但“两仪式”的身体却依旧还在挥动着利刃，斩杀着一名又一名敌人。

怨恨的火焰烧尽了苇名城的任何一个角落，内府军的进攻在一夜之间溃败，手持双刃的修罗将这些精锐的将士赶尽杀绝。

而那一次，式的意识同样来到了这片由鲜血汇聚而成的海洋，她缓缓从这个血海中坠落，身体无法做出任何一个行动，属于“两仪式”的意识在这个坠落的过程中变的越发稀薄，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抗拒的杀戮欲望。

当她坠入到这血海的最深处时，她将不再是“两仪式”，而是只知杀戮的修罗。

但那一次，式被唤醒了，有人将她从那血海深处拉了出来，稚嫩的声音发出力竭声嘶的呼喊，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

式从血海中苏醒，苏醒时，她在的地方是那个破旧的佛堂，在她的左手手腕处，则绑上了一根红绳铃铛。

那是九郎的守护铃，放在佛堂上供奉许久，拥有着一定的佛性，这股佛性压制住了修罗的怨恨，也是将式从深渊拉回来的主要功臣。

但这一次不同了。

无论是永真还是九郎，能够呼喊式并且为她重新绑上铃铛的人已经不在了，已经没有人能够为她再一次绑上这根红绳铃铛.....

第二十八章

羽织

式醒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樱红色的屋顶。全身上下又疼又痒，像是无数蚂蚁沿着她的骨头爬动，咬着她的关节缝，只是动一动，就疼的她眼前发黑。

式露出了一抹疑惑，眼角的余光瞄向了左手，在那左手的手腕上，九郎的守护铃安静的绑在了上面，还被人用巧妙的手法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让式面色微微一愣，她清楚自己还没有强大到在那种意识迷失的状态中还能给自己重新绑上铃铛的程度，而且还是一个极具少女感的蝴蝶结...

正当式思考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张女孩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是她从没有见过的面孔，黑色的头发，紫色的瞳孔，以及头上绑着略微眼熟的蝴蝶发饰。

“你醒了？”

女孩带着柔和的笑容，声音也是听起来让人心中放松的轻柔。

说着，女孩弹了弹手中的针筒，接着一针扎在了式的手臂，将药水推入了她的身体。

“这是止疼药，能在一段时间里减轻你身体上的痛苦。”一边说着，女孩将针筒重新收好，整个过程慢条斯理。

“这个铃铛...”式略微艰难的举起左手，尽管注入了止疼药，但离生效还要一段时间。

“啊，这个么，因为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手里一直都攥着它，所以我想这应该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吧，为了避免丢失，我就把它绑在了你的手上，喜欢吗，那个蝴蝶结。”

式嘴角扯出一个苦笑，点了点头：“喜欢。”

“所以...这里是鬼杀队本部？”

式扫视了一眼周围，将这个结论脱口而出。这是很容易就能得出的推断，眼前的少女羽织下穿着的是鬼杀队的队服，再加上昨天退走的香奈乎，用脚趾头式都能将这个地方想出个大概。

“虽然没错，但也不是全对~”少女摇了摇手指，笑着开口：“这里的确是鬼杀队本部，但准确点来说，应该是鬼杀队的治疗组织‘蝶屋’，而我，则是这蝶屋的主人，‘虫柱’蝴蝶忍。”

虫柱么...式打量着眼前这少女。纤细的身体，略矮的身高，虽然看上去是缺乏力气的类型，但却给人一种极为敏捷的感觉，并且从对方散发出的气息来看，眼前的少女毫无疑问是名强者。

“感觉身体怎么样？”蝴蝶忍轻柔地问道。

“虽然依旧很疼，但托止疼药的福，行动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式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大概情况，确认无碍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就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直接步入正题吧。”说完，蝴蝶忍脸上的笑意淡去，秀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威严。

式目光微凝，她自然清楚对方说的‘正题’是什么，昨天晚上释放了一定程度的修罗之心后式虽然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但她不可认为修罗与恶鬼的战斗造成的影响会有多小。再加上对手是身为上弦之贰的童磨，鬼杀队

自然得上心。

所以式也不推脱，点了点头。

“首先我想先确认一件事。”蝴蝶忍轻轻吸了口气，开口：“上弦之贰，童磨，他，死了吗。”

这本是个很正常的问题，但式却在对方的话语之中听出了某种怨恨，尽管少女在尽力压制着这股情绪，但对这类情感较为敏感的式依旧察觉到了——那是巴不得将对方粉身碎骨的怨恨！

式看着眼前不由握紧双拳的少女，叹了口气后，给出了一个让对方微微一楞的答案。

“不知道。”

干脆，平淡，同时又不带任何欺骗味道的回答。

是的，式并不清楚那场战斗的结果是什么，究竟是修罗的胜利，还是恶鬼的仁慈，又或者是双方的平手。

无论是哪种结果，式都不清楚，在解开铃铛的那个瞬间，她的意识被那股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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