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明白，可是……”

    左盼低头轻蹭沫儿的脸蛋，出声打断：“没什么可是的。http://m.wangzaishuwu.com/367625/我既同意你留下，就不会让你无事可做。有的是让你报答的机会，不着急这一时。”

    翌日清晨。

    左盼开门正准备到院子里跑两圈，就见黄花端着一大盆清水，站在房门口。想敲门又腾不出手，想喊人又担心惊扰到房内之人。

    一时间，可以说是进退两难。

    好在左盼开门，不然她恐是要端着，对她而言稍显沉重的水盆，于门口站上许久。

    “公…你是谁？为什么会从公子的房里出来？”

    看黄花被水盆压白的手指，左盼二话不说接过水盆，领人进屋。

    “我就是昨天接你们三兄妹回来的柳公子。”

    黄花惊谔捂嘴：“你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穿女孩子的衣服？”

    左盼失笑摊手：“我何时说过我是个男孩子！？”

    黄花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环看房间一圈，确定屋内只有她和左盼二人，不解挠头：“那奴婢以后是要叫你小姐，还是公子？还有，还有你的脸为什么和昨天不一样？”

    软糯可爱的童音，让左盼对黄花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昨天我带了面具，今天没带，所以才长得不一样。至于怎么称呼我，看花花喜欢，我都接受。”

    黄花低头揪着衣角，小声询问：“叫姐姐也行吗？”

    左盼闻言一愣，笑靥如花般牵起黄花的手，点头回应：“当然可以。花花以后不仅有哥哥保护，还有姐姐疼。”

    小孩子最藏不住事。

    黄花亦是如此。在左盼温柔的注视下，一头扎进其怀里，撒娇轻蹭。

    左盼没有拒绝，纵容着摸了摸她的发顶。

    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

    对人的善恶，可以说是十分敏感。

    就像昨日，左盼顶着那么丑的脸，黄花也不怕她，还愿意靠近她。就是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善意，知道她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般凶悍。

    “花花，可以帮我去叫哥哥他们过来吗？”

    “我这就去！姐姐你等我！”

    左盼目送黄花出门，紧随其后，向柳明月所在房间走去。

    “盼儿这么早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昨晚饭桌上，看到的那三个小孩儿，你觉得如何？”

    柳明月合书动作一顿，不知左盼意图。只得遵从本心，说道：“相貌平平，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

    “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他们适不适合为我所用。”

    “你想栽培他们？”

    “有这个打算。”左盼将斟满茶水的杯子，放到柳明月跟前，继续说道：“善宁死后，我身边就剩翠芽一人可用。放在之前，我无所谓。反正整日不是宅在房间，就是泡在厨房。但是现在不比过去，我和赵锦光合作生意，肯定需要个稳重有能力的人辅佐我。”

    “我知道翠芽很忠心。但她这人，说难听点叫愚钝，说好听点叫简单。重要的事交给她，我实在是没法安心。”

    “你打算从黄家三兄妹中挑合适的人。”

    柳明月说出的话是反问之意，可他的语气却满是笃定。

    左盼自上门问意见那刻起，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干脆道：“我挑中了黄狗，不意味我就要放弃黄鳝和黄花。”

    “那你来找我是？”

    “我知你最近在帮聂飞查案，事情很多，也很忙。可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最合适做黄狗他们的师傅，教他们读书识字。”

    柳明月在左盼说要栽培黄家三兄妹时，心中便大致有了猜测。没想自己竟是一猜一个准。

    “其实你可以送他们去书院的。”

    “额…我原先是有这个打算。”

    左盼尬笑扯嘴，直至嘴角僵硬，柳明月仍不松口，才面露羞赧道：“我身上的钱全投进了佐味坊，现可以说钱袋比脸都干净。自是没法送他们去书院读书识字。”

    “原来如此…我可以教他们，不过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柳明月看左盼一脸‘紧张他狮子大开口’的样儿，噗嗤一声，笑道：“要求不高，对你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放心！”

    左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

    她从决定开店做生意起，几乎每天都在听别人给她提要求。若不是因为贫穷，没钱，她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委屈自己，割肉放血答应旁人的种种要求。

    “我的要求就是在我今年生辰之日，送我一套新的文房四宝。”

    “就这么简单？”

    柳明月放下被他捂热的茶杯，颔首微笑：“就这么简单。”

    左盼闻言，看他的眼神霎时就变得同往常不一样。

    之前视人为朋友，如今视人为善良可爱的天使。

    “姐姐！姐姐！去哪儿了？刚还在房里呢？”

    黄花脆亮的叫喊声，穿透数道墙壁，钻进左盼的耳里，让她想听不见都难。

    柳明月起身，先左盼一步出门。

    “虽答应你的要求，但我也要看看这三个孩子的资质如何。若是太差，莫怪我狠心拒绝。”

    左盼憨笑一声，对柳明月的话，假装听不见。

    “妹妹小不懂事，还望小姐饶恕她口无遮拦之罪！”

    左盼抬手拦住欲下跪磕头的黄狗和黄鳝，语气温和道：“她叫我姐姐，是我允许的。要怪罪也该先惩罚我自己才是，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别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记住小命只有一条。”

    “盼儿说的没错，你们三人跟我进来。”

    左盼本想跟着一道进屋，看柳明月如何考查黄家三兄妹的资质。不想槛还没过，就被对方给关在了门外。

    ……

    坐落在宅子最左边的一间房，在慧香没来之前，是左盼的主场。从她昨晚那一顿饭后，改变成了她们两人的主场。

    “慧香，我昨晚让你泡的米泡好了吗？”

    “回小姐，稻米还要会儿，糯米已泡好。”

    慧香依左盼所说，将泡糯米的水倒净，沥干米上水分。放入锅中，用小火反复翻炒。等颜色微微发黄，倒入左盼先前调配研磨好的香料，继续翻炒至黄褐色，捞出装碗。

    “好香！闻着就很好吃。”

    左盼将勺递给慧香，说道：“尝完再评价，实话实说。”

    慧香腼腆一笑。当着左盼的面，舀上小半勺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发现不同于蒸出的糯米软糯黏牙，却有种别样的滋味，勾得人想再吃一大勺。

    左盼观慧香鼓动不停的脸颊，轻笑追问：“怎么样？”

    “味道很特别，咸香中透着一丝辛辣，让人吃了还想吃…就是……”

    “就是什么？”

    “比蒸出的糯米还要粘牙。”

    慧香试图用舌头舔下粘附在后槽牙的糯米，可惜她舔到嘴巴发酸，也没能将齿缝沾着的残渣弄出。

    左盼联想到这点，转头看了下稻米泡发的情况，对慧香道：“再试试这个，应该比糯米要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