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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瑕听我这么问,转过身很认真的凝视着我,良久。他说:“不。我不是侥幸活下来的。我是个失败品。”
“失败品?”我忍不住重复一遍:“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是失败品?”
“你见过红姑娘,万老头应该也跟你说过她的事儿。她是我双生妹妹,当年我们这一代。跟她一个辈分的女孩一共有十个。她们从小就被带到一个秘密地点训练不同的法术,训练几年后。她们又会被带到闫家的圣地,开始厮杀。成功活下来的那个人,会被植入死掉那几个女孩的灵魂……”
吴瑕说的轻描淡写,我听的却是一愣一愣的,这事情也太诡异了点吧?吴瑕看我吃惊的样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笑容。继续说:“我差不多也是这样被改造了,我和红姑娘在那段时间一直是闫家降妖除魔的主力。不过……”
回忆起以前的事儿,吴瑕眼神中多了一抹忧伤:“不过在一次战斗中。我们两个都对身体失去了控制,用闫家那帮老不死的话说我们觉醒了。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我看着吴瑕眼中刻意流露出的无所谓,猛地一下子抱住他:“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的吴瑕。会保护我,会凶我的吴瑕……”
吴瑕摸摸我的头。特别小声的说:“如果有一天你见到我真正的样子,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吴瑕说完,松开我搂着他的手,我想辩解,却被他制止住,他指着空了的红棺材说:“这里面放的人就是刚才咱们在柳树林里碰到的……”
“那她们是怎么跑到柳树上去的?难道是又活过来了?”我开口问。
“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活过来吧,这些东西都是异常敏感的,这要这里有一点点生气,就会触发她们醒过来。”吴瑕解释说。
“那为什么不是黑棺材里的东西活过来?”
“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是放着一黑一红两口棺材,里面装着童男童女,象征着一阴一阳,岳歌和万老头都是男的,阳气大盛,所以苏醒过来的就是女孩子,如果来的生人女性居多,那么醒过来的就是男性。”
吴瑕很耐心的给我解释,我却听的似懂非懂,但却觉得闫家老祖宗真是要成精一样的人物,居然能把事情弄得这么玄乎。
大概是我脸上有点崇拜的表情,吴瑕直接给我泼了盆冷水:“这都是邪术,害人害己,闫家那几个老不死的,自己的结局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想问他们怎么了,可看吴瑕这么不待见闫家人,就还是把话憋在心里,没问出口。
到二楼尽头,我和吴瑕下到三楼,我以为这里还会是一个个房间,没想到这里却是一个空旷的大广场。
我们刚走到楼梯口,就能感觉到周围阴风阵阵,之前那些红色怨煞之气,跟这阴风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大广场周围的石壁,都被人工打磨过,即使光线昏暗,但我还是能看清上面被刻满各种各样的符号。
我刚想问这是什么,吴瑕就淡淡说:“朱砂写成的符咒,用来镇、压这里的东西……”
吴瑕说这话时,原本昏暗的大厅不知从哪儿飘来几缕鬼火样的光亮,与此同时,大厅散发出一股怪异的香味。
这香味很熟悉,之前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可这股淡淡的清香后面,是一股特刺鼻的味道,将那个味道呼吸进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揉了揉鼻子,咳嗽两声,吴瑕拉着我往大厅更深处走,这时我真的有点害怕,因为这里对我来说完全是个未知的世界,我猜不出这里会隐藏什么样的危险。
“吴瑕,我这里有强光手电,不用么?”我摸着强光手电,又问了一遍吴瑕。
“不用,这里不能有光亮,我在这里,你不用怕。”吴瑕一边说,拉着我的手捂的更紧了些。
我们走出距离楼梯口大约四五米远的距离后,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我急忙回头,发现楼梯口的位置被一块大青石给挡住了。
楼梯口被挡上的瞬间,之前鬼火一样的光亮就消失不见,这个大厅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这种黑暗和家里停电的那种黑暗给人感觉完全不同,这是带着一股强大压迫性的黑暗,有一种活活将你逼死的感觉。
这意思是让我们有来无回吗?我心里忍不住想,这样想的同时,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我很怕,真的很怕。
“乖,别怕,我不是说有我呢么?”吴瑕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那么的柔和,还带着一点宠溺。我向着他说话的方向看去,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我仍旧觉得一阵安心。
轻声感叹:“有你,真好。”
吴瑕没说话,我猜他在笑,他拉着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寂静的洞穴中,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在寂静的黑暗中,人的感官会被无形放大,我感觉我们走了很久很久,就在我都要失去信心的时候,大厅突然明亮起来。
一盏盏红色的纸灯笼,漂浮在空中,在这些红纸灯笼的后面,是一面岩壁,这岩壁跟之前的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刻上了更多的符咒。
在红灯笼昏暗灯火的笼罩下,我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岩壁前面,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袍子,长发披肩,微微低头,让人看不出的他的容貌。即便站在距离他还有六七米远的地方,我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极度深寒的气息。
他就那么低头站着,像是个玩偶摆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持这种怪异姿势的,我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吴瑕。
吴瑕没说话,灯火映照在脸上,那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我正琢磨这人是谁,是不是吴瑕认识的人时,寂静的大厅响起一阵铁链的声响。
我寻声去看,却是那男人动了,此时,我也明白他为什么可以保持那么古怪的姿势了,原来他琵琶骨被人锁了。
我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的情节,不免有些吃惊。那人缓缓的抬起头,吴瑕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人慢慢抬起的头,身子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是在紧张还是在害怕?难道这个人就是他这次来闫家村旧址要找的‘东西’?
我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人终于抬起头,他直接忽略掉我,而是把目光投向吴瑕。
那人有一双金色的眼眸,和吴瑕一样苍白的皮肤,鲜红的嘴唇,看久了,我甚至觉得这家伙长得很像是吴瑕呀。
我看看这个被困住的男人,又看看站在身旁的吴瑕,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猜测,这家伙会不会就是吴瑕,或者是吴瑕的一个分身之类?
我这么想着,就更仔细的观察那男人,那人似乎终于发现有人在偷窥他,猛地将视线转到我这边。那金色的眼眸忽然变大,就像是猫眼一样,我只跟他对视一下,就感觉整个人的魂儿都要被吸走了一样。
我怕自己中招,就咬自己舌头,强烈的痛楚让我脑子瞬间清醒,我连忙拉住吴瑕的手,问他是怎么回事?
吴瑕没说话,那些鬼火一样的红色纸灯笼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如果不是刚才咬舌头的痛楚感觉还在,我真怀疑自己是做了个大噩梦。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没有任何的声响,之前那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再次响起,一切又恢复到最初状态。这次我学乖了,并没问吴瑕到底是怎么一会儿,毕竟如果他想说,他就会主动说。
我俩在原地呆愣的一两分钟,吴瑕松开我的手,往男子出现的那面岩壁走去。他伸手在岩壁上摸,然后轻轻冲我招手:“之之,过来。”
我走过去,伸脖子看岩壁上刻画的符号,但光线实在是太昏暗,我什么都看不清。
“刚才你看见了么?”这一次是吴瑕主动开口问。
我点点头,忍不住反问:“刚刚那人是幻觉,还是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突然消失了?”
“是幻觉,闫家那些老不死的推衍术真是厉害,居然算出我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早就做了手脚。”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问吴瑕为什么那人会跟他长得一样,不想吴瑕抓住我手,轻声说:“借我一点血。”
他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拿出个青铜小匕首,然后在我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下,挤出几滴鲜血,我看吴瑕是面带笑容的,就忍不住问:“这是干嘛?开启机关么?”
吴瑕笑着点点头,难得的夸赞了我:“是,我开启一个几百年前就布置好的阵法,也许会有危险,你怕吗?”
我同样笑着摇头,轻声回答:“你不是说你会保护我么?那我还怕什么?”
吴瑕将那些鲜血抹在岩壁上,我感觉岩壁晃动了下,然后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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