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律俪坐在冷藏室里，对着面容姣好的尸体问。http://m.aihaowenxue.com/xiaoshuo/397922/

    已经五天了，不但没有查到一丝线索，就连程山也没再出过家门。

    担心露了风声，局里还专门借调了县区的警员过来盯梢。但就算是生面，他似乎也没有放松警惕。

    日常生活倒是很规律正常，每两天都有超市派送员送新鲜的水果蔬菜。只是一个人的量。

    因此调查了他妻子的档案，普通的家庭主妇，因为孩子出事需要照顾，带着孩子和父母搬到了海滨城市。

    再这么下去，别说她一个外调硬加的职位，就连老张还能不能继续带这个案子都难说。

    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焦虑之中，原本正常的例行问话更加不敢轻易进行。

    “就知道你在这里！有没有新的发现？”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老张，律俪拧开身前的江小白灌了一口，摇头说道：“没有，目前能看到的地方，两人都没有相同点。”

    没有回应。

    律俪回头去看，只见他一身疲态，头发油腻发亮，灰白黑三色杂乱交错着，眼睑下一片青黑，脸上的褶子都深了一层。

    实觉无奈，将手里的江小白递了过去，“要不喝点？”

    老张直接给了个白眼，气呼呼骂道：“迫不及待看我下岗了是吧？”

    律俪叹了一声，见他欲言又止的愁容衰样，也不去猜测什么，直接问道：“领导，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这么一来，老张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手指无措的在腿侧敲了敲，似乎有些不忍心，又做了几个深吸，才抬头问道。

    “小俪，这几年，你跟白凡有没有联系过？”

    “白凡？”

    她无意识的重复了这个名字，浑身仿佛打了激灵，不是寒冷的感觉，而是那种无声却刺激着温热毛孔的波浪，刺激着浑身的细胞荡了一荡。

    感觉灵魂放空，只听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走出来，但这个手段实在太极端了.......”

    “你怀疑他？”

    律俪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怒了，实际第一次看到几乎完美无痕迹的现场，她脑海中也浮现出这个人。

    可此刻她就是本能的不愿别人质疑他。

    “不是，你别激动！”

    老张见她紧绷了神经，连忙安慰。

    “你看，如果是特殊环境无采集就算了，这是一面白墙啊，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律俪这才冷静下来，又拿了江小白灌了一口，摇了摇头。

    “从来没找到过他！”

    老张见她的模样，也不好再问什么，一时陷入尴尬。

    良久，她才抬头说。

    “不然，查一查孤儿院.......”

    “孤儿院？”

    老张皱了皱眉，继续道：“你是说第一个受害者生育过的事？”

    “是，她有哺乳咬伤的痕迹，如果没有死应该就是送人了。”

    说是这么说，可律俪心里也没有底。女人死前没有穿戴，指甲，面部都是特意装扮的。

    但女人耳洞痕迹和手指带戒指位置的肤色判断她生前是个爱装扮打扮自己的人。

    又是黑户，孩子带在身边不方便，应该会送人。

    “现在连人都查不到，孩子更不好找！”

    “来过必然存在痕迹，他常说的。”

    话音刚落，老张的手机响起，他接听时面容紧张。

    “找到线索了？”律俪猜测着问。

    “程山也终于出门了，小兰她们跟着。”

    “走，过去看看！”

    “市区医院！”

    老张看着手机上的定位说着，两人都莫名紧张起来，这几天的调查，发现程山也一直都没有正规工作。

    但细细的看，他仿佛什么都会，在高档餐厅提供过甜品，还有民宿装修合作，钢琴手，素描，木雕。

    一切都在合理的凶手范畴之中，可过于合理的设定又会让人自我怀疑。

    车挤在流动的车流中，窗外霓虹灯忽明忽暗。律俪的大脑也跟着飞驰起来。

    木雕，人物画像，甜品......

    画人物的几乎都知道人体结构，如果会做雕塑，用刀的手法也不容小觑。

    不跟妻子孩子住在一起，可以几天不出门，夜深人静独自开车去医院.......

    这些碎片一个个接连在一起，变成一个高大的黑影。

    黑影舞动着手脚将人放血致死再带到艺术展览馆，挂在结白的墙面，钉上红色球体，挂上鲜活的风信子.....

    洁白的墙面......

    律俪渐渐迷糊起来，脑中尽显当时那副引人注目的艺术品，钉在手心的珠子....

    车速越来越快，眼看前面红灯亮起，坐在一旁的老张才注意到她的出神。

    刚要伸手叫她，就见她一脚刹车停下。

    “不是他！”

    老张着实被吓得一愣，还未开口，又见她拿起手机，翻开当时拍的照片。

    “我想去现场看看，一定能看到问题！”

    说完也不等老张反应，见绿灯亮起，又是一脚油门，直接奔向青年艺术馆。

    因为出了事，场馆已被封闭。

    但视频的流出，导致各种各样心思的人都来拍照打卡，所以还调了警务人员管理。

    老张递过证明，两人顺利进入场馆。

    律俪也不管其它，借了梯子去看原本钉在尸体手心的位置。

    手机光打亮检查，墙内客体扭曲变形，有断离痕迹。再看其它几个固定点，也都是一样。

    有些惊喜道：“旋钮撬压痕迹！”

    停了一秒没有听到老张的回应，继续说道。

    “大旋钮撬压有电机的痕迹不好遮掩，虽然已经涂抹过，但细看还是会发现。所以他选择用尸体的手部遮挡，因为之前做过处理，加上法医取下尸体时的紧张，很容易就会把墙上的痕迹归为拆除造成的。”

    老张推了推眼镜，接受了她的兴奋感。

    “所以你找到证据了？”

    “手掌上的球，里面不是普通的钢钉，是老式电讯螺丝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