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展，你混蛋！”

林湘南气得脸色铁青。

林智妍的两个妹妹也十分愤怒，她们却不敢多说什么。

“……”

林智妍的嗓子已经完全哑掉，什么都吼不出来。五官因为愤恨扭曲成了一团。她猛地摁了电动轮椅的按钮，直直朝着顾心柔的病床冲了过去。

“大姐……”

“大妹……”

林湘南和林智妍的两个妹妹急急叫了一声，跟着跑了过去。

“林智妍，你这个疯女人……”

陆鸿展见状，慌忙松开了顾心柔，起身站了起来。

“老爷……”

顾心柔吓得双唇直哆嗦，一脸恐惧地看着冲到了病床边的林智妍。

寒光一闪。

林智妍猛得站了起来，双手捏拳，对着顾心柔一阵怒打。

“……”

她‘无声’地怒吼着，手中的拳头直直对上了顾心柔的心窝和小腹。

这一下，速度快的惊人。

陆鸿展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鲜红的血，从顾心柔的身体里溢出来，迅速染红了粉色的床单。

“老爷……”

“林智妍，你……”

顾心柔万分痛苦地叫了陆鸿展一声，然后死死地瞪着林智妍。眸色一片血红，五官痛得抽搐了起来，脸色瘆白的令人发慌。

“心柔……”

浓郁的血腥令人作呕。

陆鸿展回过神来，心口剧烈地起伏着，一把将林智妍拉扯开，重重地朝地上一扔，好像是扔一件破旧衣服一样。

扑通。

林智妍摔倒在地，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了。

她的身体本就虚弱，刚才怒打顾心柔已经耗光了她残存的力气。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抬着一双红肿而愤怒的眸，剜着陆鸿展。

林智妍的两个妹妹赶紧将她扶到了轮椅上。

“大姐，你这是何苦呢？”

“大姐，你……唉……”

两个人看到林智妍这样，既生气又愤怒。

“陆鸿展，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湘南上前对着陆鸿展大声道。

“滚，不想死的话，你们都给我滚……”

陆鸿展看着奄奄一息的顾心柔，急忙摁下了紧急按铃。

粉色的床单，已经染红，顺着条纹，缓缓滴落。病床一侧的地面上，开满了一朵又一朵妖冶的红花。

“大姐，我们走……”

林智妍的两个妹妹见顾心柔情况不妙，急忙推着林智妍走了出去。

林湘南看着陆鸿展，一脸愤怒，拿手指了指。

他们刚出病房，医护人员就跑了进来。

一番下来，主治医生对着陆鸿展一脸凝重道。

“副董，病人出血严重，急需输血……”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的，快输血啊！！！”

陆鸿展脖间青筋爆得厉害，冲着他们大声吼道。

“副董，病人的血型极为罕见，我们医院……”

医生还未说完，陆鸿展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管，你们马上去想办法？！如果她救不回来，你们都给我滚蛋。”

“副董，我马上去处理……”

主治医生一听，身上狂飙冷汗。

疾步走出病房，第一时间向院长报告了此事。

院长随即跟云京血站打了电话。

“心柔……心柔……”

陆鸿展俯身看着嘴唇渐渐发乌的的顾心柔，眼角滚下了一滴浑浊的泪水。淌过脸颊，没有咸涩，只有痛惜。

“心柔……你不要睡……再等等……心柔……”

“心柔……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狠狠教训那个疯女人……心柔，你回应我一声，好吗？”

顾心柔长睫眨了眨，眶中浮出一层缥缈的雾气，视线一片朦胧。

过了一会儿，她眯着眼，拧着眉，唇角微微上扬。

“少爷，你来了……”

喃喃开口，声音轻若蚊蝇。

那声‘少爷’，陆鸿展听得却是真真切切。

“心柔……”

眸光一紧，额上青筋迸露地越发明显。

“少爷，小柔要走了，要去陪我们的宝宝了……”

那片朦胧的视线里，顾心柔看到了顾安和那张邪魅不羁的脸。他看着她，眉宇之间好像透着一丝心疼。

“……”

陆鸿展听到这句，扶住她肩头的手抖了起来，指端不觉加大了力度。

顾心柔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少爷，这么多年，我的心里只有你。不论你怎么对我，我还是一心一意地对你……”

顾心柔的声音越发轻了，嘴角圈起的笑容却越来越深了。

“……”

陆鸿展两条手臂都紧绷了起来，顾心柔的肩胛骨都快要被捏碎。

虽然他心里有过猜测，孩子可能不是他的。也知道顾安和和顾心柔关系不堪。但当他亲口听顾心柔说出来，他再也无法控制。

黑沉的脸覆上一层青色，眸光犀冷如利刃。

就算他再爱她，也不能如此没有底线。

“顾心柔，你……”

“少爷，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只是把我当成一颗棋子。呵……”

顾心柔长睫眨了眨，嘴角噙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

陆鸿展血红的眸渐渐阴鸷起来。

浓郁的血腥之气，充盈着病房的每一个角落。

“少爷，宝宝没了，你交代给我的任务也没有完成。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少爷，我不怪你。只怪自己不够心狠。如果我能像安雅姐姐那样……咳……”

顾心柔轻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来。

唇色。一半红艳，一般青紫。

“少爷，你说，我去见了陆恒远，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呵……就算告诉他，他也不能找你报仇了……”

顾心柔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扯开嘴角，笑意涔涔。

这一刻，她好像烟花一般，绽放出最美的光彩。只是，这笑容并未保持多久，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爷，我走了，请你记住我的样子，不要忘了我。下辈子，我……”

顾心柔瘆白的脸色骤然蜡黄，眼睑阖上，上扬的嘴角松懈了下来。

病房内，倏然安静了下来。

点滴已经打不进去，从手背冒了出来。

“心柔……心柔……”

片刻之后，陆鸿展才恍然过来，大力地摇晃着她。

血，渐渐在顾心柔的嘴角凝固。

……

清宁医院。

VIP顶楼天台。

陆翼遥解出密码，打开了通往天台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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