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闻言，脑子闪过一个想法。

“原来是别人让你，你才赢的吖！”

她一说完。屋内瞬间陷入了死寂。

苏晚自己亦是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把脑中所想的事情，一个不小心，说了出来。

发现自己犯错的热闹。蓦地抬手把嘴捂住，湿漉漉的大眼眨了眨。似乎在说“我不是故意的”。

沈眠无奈的摇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继续保持微笑。淡定说道：“我不太懂秦老的意思。”

苏晚则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就怕一个不小心。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只是，她心底的疑惑，随着两人的对话，愈发深沉。

“沈少是聪明人，又何必跟老头子我装傻呢？绍之是有些不懂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不就好了吗？”

苏晚眸光一跳，身子一个哆嗦。差点跳了起来。心中止不住的咆哮。

靠，竟然是秦绍之那个禽。兽。的爷爷！

沈眠感觉到身边人身体的轻颤。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稍稍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

苏晚也是门清的人，撅了撅嘴。低下头，继续假装自己是不存在的。

“秦老。秦少的问题，从来不归我管。”

秦老慈祥的笑了笑：“沈少说笑了，谁不知道，桐城之中，只要是你接手的案子，若你不撤手，谁也讨不到好处。”

沈眠笑容又谦逊了三分，像是一个安心听取教诲的后辈那本，收了收下巴：“您过誉了，那不过是大家看得起，给的流言吧。我也不过是个凡人。”

秦老面色暗了一分，握着拐杖的手背上，青筋凸现。嘴角却依旧带着春日般的笑意：“沈少不用谦虚。这次，我老头子代那不成器的孙子，同你说声抱歉，那次的事情，也是他贪玩。幸好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哦，照秦老则说法，要是发生了点什么该怎么办呢？”

“呵呵，依沈少的本事，不会出什么事的。”

“就像您说的，我平安，不过是靠我的本事。若是我没本事，不就得让秦少玩死了么？”

秦老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噎得半死，气哽在心口，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晚眸光闪闪，有些好奇的从沈眠肩膀处探出小半个头，偷瞄了一眼。

真的就是一眼。

她还什么都没看清，脑袋就被沈眠的大手一把推到了后面。

“小气！”

她不忿小声骂了一句。

沈眠的手好像长了一般，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抬起掐了掐她的脸颊。

虽然只有一点点疼，苏晚还是皱了皱脸，嘟嘴不敢再开口了。

秦老粗喘了半晌，整个房间唯剩下他喘气的声音。

良久，他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沈少真会开玩笑。”

沈眠却是一本正经回了一句：“秦老，我从来不开玩笑。”

男人的油盐不进的样子，令对方愤然。

秦老脸上的面具再也戴不住，蓦地起身，抬手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咚”了一声，又把有些神游苏晚吓了一跳，一个哆嗦差点掉下椅子。

“沈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奶奶见我，都得礼让三分，更何况是你？”

沈眠嘴角笑意不变，深眸底掠过一道不屑的光耀。

“老狐狸，怎么不继续装了？”

他施施然起身，微微弯了弯腰：“秦老，您严重了。”

“呵，耍嘴皮子，老朽自然耍不过你。沈眠，我警告你，若你今天不给留一个满意的答案，今天你就不要想全须的走出这里。”

沈眠嘴角的弧度终于落下，周身气势一改，面色冷沉：“秦老，这话重了，也过分了。”

秦老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警察厅，检查院都不管的事情，沈少不觉是多事了？”

沈眠冷笑：“秦老，我还没动，您就迫不及待告诉我，秦绍之有问题，莫不是做贼心虚？”

秦老明显怔了怔：“你什么意思？”

沈眠薄唇荡过一丝鄙夷的轻笑：“字面上的意思！”

秦老脸色突变，青黑交替。

苏晚心底隐隐有些但系，眼前的老头，会不会被气了背过气去，那样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沈眠，我说最后一次，你抬手放过绍之，我们秦家可以在海盛上再让三分利。”

秦老憋了半天，终于将话从齿缝中挤出来。

恨戾的话语，好似从后牙槽中磨出那般，带着浓浓威胁的意味。

沈眠却是一脸听不懂的摇摇头：“公司的事，我从不过问。”

海盛与他而言，不过是两个字罢了。

“沈眠，小心你身后的女人！”

沈眠回头，正好与苏晚懵懂的眼神堵上，目光向下，就见苏晚嘴里含着半块点心。

他瞬地怔住，一秒后，急忙抬手，猛地打掉她手中的东西，厉声喝到：“吐掉！”

苏晚已经完全傻了，听声“哇”的一下张口，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

下一瞬，屋内就响起秦老阴恻恻的笑声。

“哈哈——”

放肆而嚣张。

莫名的，苏晚觉得好像是从地府而来的催命符那般。加之沈眠阴沉的脸色，她心里更没地了。

她无意识的攥紧了沈眠的衣角，整个缩成一团。

沈眠见她把东西吐了，依旧不放心，但现在也没办法详细解释。

“沈眠，你还是那么敏锐。不如猜猜这次，我在里面放了什么？”

沈眠蹙眉，面色是苏晚从未见过的阴翳，他眼眶几欲睁裂，戾气沉沉。

“秦老，事情过了，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秦老脸色比他好不到哪去，“呵，老朽没看出，你有像商量。”

苏晚一下明白，自己刚才无聊吃了一块点心，惹祸了。

她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小手小心翼翼的伸去抓沈眠的手。

忽而落下的温热，让沈眠一怔。他想也没想，反手握住苏晚的手。

苏晚心放下一点，见他没有回头，又往下拉了两下。

沈眠正在与秦老无声的对峙着，苏晚这两下的小动作，倏然将他的气势打破。

他无声的叹气，有些无奈的偏头看她。

苏晚一见他目光扫过来，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空着的手对他招了招。

她一打岔，屋内的气氛也平和了点点。

沈眠依着她，弯腰凑了过去。

苏晚几乎是用气，小声的说：“那东西我没吃。”

沈眠身体明显颤了颤，面色却依然凝重。起身时，还瞪了她一眼，好像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那般。

“小两口悄悄话说完了？”

秦老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两人很不舒服。

但是他这个态度，让沈眠明白了，对方对他下在点心的里的药，十分有把握。

他面不改色，满脸不虞，如古井的眸中此时漾着担忧的暗波。

苏晚见状，忍不住腹诽，“呵，装的挺像，不去演戏可惜了。”

秦老此时心中，正在为自己计划的成功欢呼雀跃，根本没有注意沈眠嘴角飞快掠过的诡谲的笑意。

“沈眠，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沈眠凝沉的脸色，黑如墨汁。

“秦老，我就要您一句话。”

秦老自以为胜券在握，一脸大度的点了点头：“你问。”

“‘四二一’案的主谋，是秦绍之。”

秦老有些疑惑，不知他为什么会把隐晦的话题，一下点明。眸色转了几个。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人命在您手上，您说我什么意思？”

秦老冷哼一声，眼底的轻蔑愈甚：“量你也不敢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确定那是秦绍之做的了，为什么还要问？”

“不过是求个肯定的答案罢了。您是秦绍之的爷爷，想要包庇他，说假话，我自然也无招。但是现在，晚晚的命在你手上，你要什么，我认了。不过求一个答案。”

秦老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苏晚心中则掀起了惊涛骇浪。

之前她只是根据一些线索，推测出案子是秦绍之做的。却没有证据，下实锤给他定罪。

随着案件的深入，线索愈发模糊，她以为是自己判断错误。

不想……

“你们简直无耻！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妥协吗？我告诉你，我一定会继续上诉，我不让秦绍之把牢底坐穿，我就不叫苏晚！”

苏晚忽然暴起，把秦老吓了一跳。

他身子一颤，脚下有些不稳的退了一步，差点跌倒。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苏晚起身，咬牙忍着痛，一步一步踱到老人面前。

“我是谁？呵，我是要你孙子的命的阎王！”

“臭丫头，你别不知好歹！你的命还在我的手上！”

“哈哈，你真当我那么蠢！？”

苏晚冷笑，清亮的眸子内满是蔑然的神色。

一个不好的预感，窜入秦老的脑海中。

“你……”

“明知是我鸿门宴，你觉得我会吃你的东西！”

苏晚没等他开口，就把底牌给亮了。

沈眠早有察觉，拉了一下，想要阻止她，不想，还是没有她最快。

他无奈的闭了闭眼，手腕一转，将人拉到身后。

“沈眠，你套我话！”秦老大声吼道，怒气滔天。

沈眠却好似感觉不到那般，给了他一个清淡的笑意，声音清冷：“秦老，我不过是问了一个问题，您可以选择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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