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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独孤冷月已经未卜先知地准备了酒肉,她并不知道怪前辈是否能下来。但她相信她的岳大哥会有办法。
待她看到古越峰身后跟着一个老者时。她知道。她相信得没错,就像当初她决定跟着古越峰一样正确。
“前辈,这是我妻子月儿。”古越峰指向独孤冷月。继而又介绍起先古龙生,“这是先古龙生老前辈。”
“好酒好肉呢?”先古龙生全然未顾古越峰的话。
“早就准备好了。”独孤冷月说着。就走向一空旷处。
在谷外的城中。一些名门望族以吃野味为上流享受,而且还未必能每次都能满足;但在这山野郊外。野味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缺玩意儿,更是花不了几个钱。
烤肉、肉羹。数坛陈酿的老酒,待先古龙生看到这些,眼睛都亮了,“好东西!好东西!”
不知他经历了什么苦难,让他忘记了曾经的记忆。但这些享受,他从来都记得很清楚。
酒至酣畅。古越峰问起了心中的疑惑:“前辈,你认识两极老人?”
“没听说过。”先古龙生自顾自地喝酒。
“前辈。你再想想,这件事很重要。”
先古龙生停下了手中的酒。道一句:“实在没听过。”
“前辈跟我提过你的妻子藏红花,她现在人在哪里?”
“不知道。”
“那你在京城有一子,你还能找到吗?”
“不知道。”
古越峰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先古龙生都是不知道。独孤冷月也急了,嘟囔道:“岳大哥。前辈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该哪儿查呀?”
“前辈,你想想,难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有好酒好肉,还得有好的喝酒地儿,最为上者是有个能一起喝得尽兴的酒伴。
对于先古龙生来说,他纵然前两者都不缺,但这第三个却难能可贵,如今古越峰已满足了这第三个条件。
未遇上古越峰之前,先古龙生都是独自喝酒。而今已与古越峰同饮三次,尽管同样是醉,但内心的享受自全然不同。
先古龙生喝得脑子似乎突然开窍了,一拍大腿,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又陷入沉默,独自回忆起来。
“我的妻子...藏红花...”先古龙生嘀咕着。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前辈,你想起什么啦?”
“我妻子!藏红花!唉...她已经死了。”先古龙生声音突然又低下来,说道,“我本是大漠人,原先住在大漠靠近中原的边缘之地,我的妻子是个中原人,贤惠漂亮,我们还育有一子。”
“有一天,我带着儿子外出,待回来时,我妻子倒在屋内,衣冠不整,当时已经断气了。之后...之后,我就带着儿子四处找寻凶手,但一直不知何人所为。”
“再后来,我们去了京城,在那里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就把儿子卖予一个大户家...”先古龙生停顿了。
“前辈,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先古龙生越说脸色越白,突然抓狂起来,一个劲儿地说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了...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儿?”
古越峰刚要上前稳住先古龙生的情绪,就被一阵气浪震开,再欲拉住他时,先古龙生已跳出两丈外。
身形一换,便跃向上空,没了踪影。
“再找到前辈,恐怕不容易了。”独孤冷月说道。
“嗯,我真不该问他。我得去找找,这样前辈可能会出事。”
“岳大哥,你别怪罪自己了,谁也不知道会这样。”
古越峰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执意去了崖顶。
整整一日,古越峰把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都没能找到先古龙生。
无奈,他只能把答案的方向锁到京城,那里或许会有线索。
从吞天谷到京城十分便捷,一条通道直通京城玄黄店。数十年来,谷中谁也不知,这条通道是何人所修,就连吞天大盗也只是说“我找到这个地方,它就已经在了”。
可待古越峰走到通道前,他惊住了,这里竟然被封住了。
一块大石封住了入口,任古越峰如何使劲,它竟纹丝不动。
“岳大哥,怎么会这样?”
“这里除了我们,再没有谁知道这个通道了。难道是洞里石头塌下来的!?”古越峰自顾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从石头城绕过去了。”
古越峰觉得这石头来得很不是时候,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恰因为这块石头的阻拦,才解开了他心中的愁与谜。
路径石头城,古越峰没打算如往常一样,在这里修养几日。他心中急着赶往京城。
熟料,在这石头城,他遇上了从大漠归还的武林盟主吴情刀。
石头城一别,吴情刀便去了大漠,他意在了解大漠和中原之间的矛盾激化到何种地步。
吴情刀并未认出易容后的古越峰,被喊住后,他明显地抖了一下,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
“盟主,我是古越峰。”
“岳少侠,好久不见,没想到又能在这里碰见。日前决议前往大漠,今日刚回,真是何处不相逢呀,去喝一杯?”
“不了,有事在身,要去京城一趟。”
“看来这酒不喝不行了,我俩顺道。”
“那路上喝着?!”
“走。”
入了吴情刀的马车,车内摆设的确很配得上武林盟主的称号。
“盟主去京城何事?”
“见一位江湖朋友,少侠也认识。”
“哦?莫不是...”在京城,古越峰认识的江湖朋友中,能值得一提的,只有一位。
“没错,就是他,京城最懂得享受的有钱人,玄黄店老板。”吴情刀语气加重道。
“哈哈哈...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我要找的也正是这位老帅哥。”
古越峰知道,在京城要快捷地找到关于多年前的线索,最有效的就是找玄黄店老板帮忙。
“老帅哥依旧,只是少了条胳膊。”吴情刀淡淡地说。
“这倒让他更有了些味道。听闻,他讲胳膊故事的时候,更招女人喜欢了。”
“哼,他若是身无分文,即便故事说得天花乱坠,恐怕也没哪个女人愿意看他一眼。”吴情刀对世故知道的自然要比古越峰多很多。
“有理。莫管这些,来,既然这里有好酒,还等什么!?”古越峰知道,这一路,他不会无聊了。
车行至傍晚,住宿不用担忧,随行马车随地可作客栈。
下了马车,升起篝火,四下空旷,只有两侧不高不矮的土坡上长着几棵蹩脚树。
大家都放松很多,古越峰想着要一醉方休,但吴情刀生性谨慎,仍然是推三阻四,好不爽快。
突然,从两侧高地的树上发出数十枚飞镖,嗖嗖声直逼篝火旁的众人。
“大伙儿小心!”吴情刀大吼一声,瞬间刀已出手,弹开打向自身的几枚夺命镖。
“来者何人?”
高地毫无声音,又是天罗地网一般的三棱镖更密集地从上而下。
古越峰一把将独孤冷月拉至车旁,手中泪痕剑漫天挥舞,叮叮当当,一枚枚三棱镖落至身前地上。
“现身吧!”吴情刀声音划破黑暗一般。
说话的时刻,随行的十余名壮士此刻只剩下八个,而且身上也带了一些小伤。
高地上的刺客先发制人已然奏效,接下来便是跃下,顺势夺古越峰等人性命。
他们或许从未料到,“黑刀客”、“泪痕少侠”古越峰就在其中,只不过易容后,他们无法认出。
古越峰看他们的气势,怎会容这帮刺客肆意妄为?!
双方决一死战已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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