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之后，我放下球杆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杨锦拿着一块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屁股坐到我旁边：“这次可真他娘的丢脸丢大了……”

说着他瞄了一眼包厢里的那个裁判和服务员丽萨，只见丽萨走上前来，递给了我们一人一杯水，甜甜的一笑：“杨总刚才谁赢了？我刚才不小心走神了。不过看来杨总今天玩儿得很尽兴啊，想必又打了几局好球吧？”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我看到杨锦咧嘴一笑：“丽萨你越来越会说话了……你们先出去吧，我陪王老弟说说话。”

不得不说那个丽萨还真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不过也是，能够让来这里的玩的客人记住一个服务员的名字，要是那个服务员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想必一定很难。

等包厢里只剩下我和杨锦之后，他剪好一根雪茄递给了我。

“杨哥，这东西我抽不惯，我抽这个就行。”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云烟。

他瞄了一眼我掏出来的烟，眼底闪过一丝什么，不过很快就恢复自如了。

“你在蓝娱多久了？”他点燃雪茄吸了一口问我。

“没多久，差不多三个多月吧。”我如实回答道。

“三个月？”他有些吃惊：“看来你和顾夏的关系还真是挺好的……”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大概就是说，我能用三个月时间在蓝娱坐到行政经理这个职务，肯定是因为顾夏的原因。

我也不说破，反正这种事情，每个人的想法也都不一样。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我看你们两关系应该不是普通朋友吧？”

“杨哥，我和顾董真的只是朋友……”

他笑了笑：“看你这小子，还害臊起来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的？再说了这个年头，靠女人上位怎么了？有些人想靠还靠不了呢……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有点佩服王老弟你的。顾夏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而且又坐拥这么大一个公司……啧啧，说的我都羡慕你了。”

我苦笑说：“杨哥你真误会了，我和顾董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也不用每天愁着怎么想办法赚钱了……说句不怕你笑的话，我现在身上就一千块钱，我还得愁着下个月房租怎么办。”

听我这么一说，杨锦先是一愣，紧接着道：“我不信！”

见他这幅模样，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瞬间就把口袋里的钱包掏了出来，然后把钱包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七百多块，还不到一千块……

“喏，你看，我是不是在骗你？”

杨锦看了一眼我放在桌上的钱包，然后又看了看我，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王老弟，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真有意思……”

笑了好一会，他才恢复了不少对我说：“赶紧把东西都收起来吧，等下要是被人进来看到了，估计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我迅速把钱包整理好塞回了口袋，他摸着下巴打量着我：“说实在的，很久没有遇到你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我很喜欢打台球，所以历来我都觉得台球打得好的人，就是可以真正交朋友的人……”

说着他拍了拍我肩膀：“好了，以后你就是我杨锦的朋友了。以后无论在哪，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需要我帮助，随时给我打电话。”

“行！”我也不多废话，直接回了一句。

我没想到自己和杨锦会如此聊得来，我们在包厢里聊了近一个多小时，越聊越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见识特别广，你和他聊什么他都知道，完全没有认知空白。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乐队，还是一个鼓手。

我们从民谣聊到摇滚，再从摇滚聊到民族乐，他都是口若悬河，说起来总是滔滔不绝，让人眼前一亮，越听越想听。

要不是期间顾夏给我发了条微信过来，我差点都忘记了今天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杨哥，你懂的可真的多，我是佩服。”我说。

他把雪茄丢进了烟灰缸，很自然的把桌上我的那包云烟拿了过去，抽出来一根点燃：“佩服啥，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有些事情想不知道都难。说白了，这就是他娘的阅历……改天我去杭城了我绝对第一时间去找你，怎么样？”

“行，你只要愿意来，别的不敢说，酒管够。”我笑道。

“哈哈！好，一言为定，今天还真的好好感谢顾夏，把你介绍给了我，有意思。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聊过天了……”

见他主动提起了顾夏，我也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杨哥，其实今天过来找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我知道，现在蓝娱和天辉的事情，没有谁不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顾夏这丫头挺有魄力的，居然直接要走这一步，不过也是，这一步搞不好还真能破釜沉舟……”

说着他缓缓抽了口烟：“我可以帮你们和何董联系，甚至也可以帮你们安排见面。”

“真的？！”我不可思议的道。

他微微笑了笑：“不过，我想要蓝娱的SC！”

“SC？那是什么？”

杨锦没有回答我，而是笑了笑，抽完最后一口烟：“你就把我的话给顾夏带过去，要是她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说着他站起身：“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走了。王老弟，对不住了，公是公，私是私，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是有些事你也别太为难老哥我。这几天你要是还留在上海的话，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好好的去玩玩。”

……

晚上回到酒店之后，顾夏没和我说之前去见谁了。而我也没多问，只是把杨锦的话带给了她，等她听完之后，眉头就一直皱着，好像很难抉择。

“顾董，那个SC到底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SC也就是specialcompetencies（特殊权限），这是蓝娱之前针对客户策划出来的一套半成品制度，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这个东西没有长期实行下去，不过原来获得SC的人依旧能够按照之前的制度享受蓝娱的特别对待……”顾夏解释道。

“那SC到底可以做什么？”

她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道：“一旦得到SC的客户，可以享受蓝娱的免付款广告方案策划，而且每个方案都是A级优先，也就是说SC的客户不用给蓝娱一分钱，他的广告就可以面向大众，而且是在最短的时间。直到广告产生效益了之后，他才支付广告费用……”

我马上明白了，这不就是所谓的先货后款么？

不过这权限也开的太高了吧，万一事后客户赖账怎么办？或者广告没有效益……那岂不是所有的亏损都要蓝娱自己承担？这风险也太高了吧？

怪不得是半成品制度，这要是实行下去了，那还得了？可话又说回来，杨锦要这个SC权限做什么呢？

“现在你知道SC的意义了吧？”顾夏叹了口气说。

我点头：“这套制度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这不明摆着坑自己公司么？”

“其实这套制度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它其中还是有很多可取的地方，而且当时并不是每个客户都能够拿到这个权限的，审核也相当严格……这套东西之所以没有实施下去，并不是因为它自身的原因，而是因为董事会的决定。”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当年我父亲对SC也有很高的评价……”

她幽幽的眺望着窗外，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什么。过了片刻之后，她转过身：“王浩，这几天的你表现非常不错……明天我可能要开个视频会议，你明天就放一天假吧。”

“放假？”

“嗯。”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信用卡递给了我：“这张是我的卡，密码是我的生日……我知道你来上海没带多少钱，你要是出去有用钱的地方，就刷卡吧。”

我有些没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她就要给我一张卡呢？

“我知道杨锦的为人，明天你休息可以去找他……”

原来如此，原来所谓的放假，其实还是得工作。不过也好，至少和杨锦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压力。

“顾董，那我明天去找杨锦，还用不用和他说说关于见何林的事情？”我开口问。

“不用了，既然他已经开出了他的条件，你再说什么也没用的，他的性格我还是知道一些。明天你就当好好放松一下，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可以发微信给我。”顾夏微微笑了笑说。

我点了点头：“那行，顾董，你早点休息，我也回房间去了。”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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