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http://m.wuyoushuyuan.com/1087832/”

电话里传出的男声散漫，夹杂着几分漫不经心。

顾幼在喂了一声之后发现自己嗓子哽得难受，之后便安静了下来没再说话。

电话那端的男人又发出了几句声音，试探地问顾幼是谁。

本来准备挂断电话的他，听见顾幼几声薄弱的呼吸传进耳朵里，忽然也停住了询问。

“你的声音有点像我一个朋友。”男人说。

顾幼沉默了下来，他以为自己准备好面对从前的人和事了，可正当他听见对方声音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

顾幼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你也是。”

“……”

“顾……”

顾幼听见他的声音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开始接起电话的那几分漫不经心，变成庄而又重的语气，但他只说了一个字，又断了。

顾幼张了张口，把他没有说完的话接着补充完，“顾幼。”

知道他还记得自己，顾幼的内心忽然涌过一股暖流，自己竟然没有被人忘记。

像是卑劣的窃喜。

他的声音变得明快了一些，“我是顾幼。”

时间还早，顾幼因为倒时差的关系也是疲乏的。

替Aaron和Ives提前预定好了晚餐，见两人没有醒来的趋势，顾幼才踩着夜晚快要来临的尾巴出了酒店。

隔着酒店一条街就有一家氛围很好的露天咖啡厅，顾幼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便和对方约在了那里见面，要是Ives醒了，他也能马上就赶回酒店去。

顾幼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有来，他看着玻璃里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忍不住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衣襟，扣好自己胸前的领带。

这两年来他的身体养好了一些，穿起正装来都精神了很多。

合身的西服多半都是跟着Ives做的高定，一身下来都是顾幼几个月的工资。

刚开始顾幼还会肉疼，总觉得直接把这钱打到他工资卡里多好，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要有多的，或者不喜欢了的，顾幼就会拿去卖掉，也是一笔收入。

对此，Ives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顾幼去了。

A国的天气偏凉，此刻顾幼却紧张得手心冒汗，对着玻璃反光出来的身影照了又照，点了一杯美式咖啡抿了一口，醇厚香浓的苦味悄悄在舌尖蔓延，顾幼忽然轻松了很多。

一辆军绿色越野在露天咖啡馆附近的停车场停下，车上的男人紧赶慢赶，横穿马路，快速朝着顾幼所在的咖啡馆赶来。

顾幼打开手机瞧了又瞧，虽才过了几分钟，却总觉得很漫长，还不待他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双眸来，耳旁刮过一阵风，那人的手便已经按在了顾幼身侧。

放在桌上的咖啡晃了一晃，险些洒了出来。

“顾幼。”

顾幼抬头，时隔两年再看见他的脸，忽然之间，觉得多了几分陌生感，“吕高韵。”

他似乎是跑着过来的，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汗衫，此时喘着气，眸子涨得猩红。

还以为见面时会和以前一样，冲动，玩笑，热热闹闹地说上一阵，没想到这会儿只是两两对望，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顾幼心里过意不去，替吕高韵要了一杯果汁，“你怎么样啊？这两年……”

吕高韵没有回答，他此时留着寸劲的短发，比两年前精壮了不少，右耳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个耳洞，戴着一只细的金耳环，“你不是死了吗？”

顾幼对他这句话感到诧异，此时他瞧着有些陌生，后来想了想，当年没告诉他们，是怕自己不敢面对，凭白让他们的感情浪费了，吕高韵生气也是应该的。

顾幼又端起咖啡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虽人稳重了不少，但那张脸还透着几分稚嫩，“我那时候没有考虑太多，是我的错，后来出国了，本来不打算和你们再联系的。”

“不打算和我们联系？”吕高韵笑了，“那你现在回来做什么？”

吕高韵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听得顾幼一愣一愣的，在公司里练就的良好口才的他，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开始，他几度踏进鬼门关，一直在昏迷和清醒之间来回徘徊根本没有机会想季昌黎传达这个信息，后来他觉得，两个月都过去了，或许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了。

他不敢问季昌黎，也不敢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干脆断了联系，反正以后或许也不会再有交集。

“你知道听到你死了这句话有多少人为你感到难过吗？你知道头一年我们都是怎么度过的吗？顾幼，你既然活着好歹给我报个平安！”

吕高韵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顾幼的领口，两人的争执声有点大，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他的手高高举起就要往顾幼的脸上揍，他的拳头比两年前的硬，生生砸在顾幼脸上落下一片绯红。

他打完顾幼，自己便愣住了，他没想到顾幼竟然不躲，气得他又心疼地撒开了手，“妈的。”

“我的手现在没办法接住你的拳头。”

顾幼用指腹擦了擦嘴角，幸好没有流血，语气轻松而随意，似乎那一拳不是落在自己的脸上，而是落在了别人身上。

吕高韵被顾幼的反应吓傻了，想起当初医生似乎是有说，顾幼的手因为去护季沉的头而受损严重，想到这，便什么气也没有了。

气氛终究是因为这一拳而缓和了一点。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就联系你了，还没有告诉其他人。” 顾幼说，“大家……都还好吧？”

“白巍然去年已经出国接着读书了，做了一年交换生，今年要毕业了，说还是想回国发展，估计过两个月就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还有一个女生追他，两人感情挺好的，估计白巍然回来也是为了她。”

吕高韵轻描淡写地带过，也没有提起得知顾幼死讯的时候白巍然有多难过，那都过去了，对于白巍然回来是不是因为那个女生，也只是吕高韵自己的猜测，信口胡诌的罢了。

顾幼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道，“那就好，恭喜他找到有缘人了。”

吕高韵知道说这话很蠢，但是犹豫着说，“你要不要自己联系一下他？”

“不用了，”顾幼说，“他现在过得幸福，我再去打扰他，也太不是人了。”

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总觉得对白巍然有愧，顾幼说完这句话后立马又接了上，“你现在在做什么？”

“开了一家酒吧，但我爸要我接着读，说到时候还能在学校里当老师，你……”

吕高韵话没说完，顾幼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Ives就知道他应该是醒了。

“我接个电话。”

吕高韵坐在顾幼对面，看着他讲着一口自己听不懂的流利外语，不过看样子比较淡定应该没什么大事，不知道这两年他在国外是怎么过的，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顾幼，稳重得仿佛换了个人。

顾幼接完电话之后就站了起来，无奈道，“我老板醒了，找我呢，我这两天就是跟他过来出差的。现在的号码就是刚刚给你打的那个电话，住仪乾酒店6080，你要没事可以来找我，我现在先走了。”

“我送你。”吕高韵说着跟着顾幼站起来，“我开车来的，两分钟就到。”

不过是想和顾幼多相处一会儿罢了，吕高韵现在还沉浸在顾幼一开始给他打的那通电话里没回过神来。

等把顾幼送回酒店，看着他上了电梯，吕高韵坐在车里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白巍然的名字，思来想去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顾幼还活着的事情，后又想到顾幼的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对，死过的人就当他死了。

白巍然嘛，也应该放下了。

渡过了倒时差的问题，第二天，几人就开始办起了正事。

昨晚吕高韵捶在顾幼脸上的那一拳有些重，Aaron看见了还心疼了好一会儿，问他怎么了，顾幼说不小心磕墙上了。

Ives没有戳穿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起来顾幼的脸还红着，他皮肤薄，有了印子就很难消，配合他那张脸，看起来有点可怜。

Aaron想让顾幼在酒店里休息，别出去工作了，顾幼只是笑了笑，说没关系。

今天准备去远骞集团看看器材，然后再商量合同的事情，毕竟是跨国合作，必要时，顾幼还得跟在身边给双方翻译翻译。

虽然，有可能也用不上自己，而且有很大的概率，他会和季沉碰面。

上了车，Ives看向身旁心不在焉的顾幼难得没有打趣他。

司机开的车平稳而快，窗外的道路早就不是两年前熟悉的道路了。

顾幼深呼吸了口气，坐直了身体，他是去谈判的，不是去叙旧的。

——

“季总，今天D国的锐特诺公司派人过来商谈关于我们这批新研制出来的成品医疗器械的合作，约在早上十点钟，半个小时前我们已经派人过去接了。”薛耘脑子快速运转，准确无误地表述道，“合同已经准备好，实验室的器械经过调试，是没有问题的，人大约马上就到。”

“嗯。”

季沉发出一短促的鼻音，今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离十点钟只有五分钟。

季沉做这个动作时，手腕下方露出一条疤，是在顾幼死后的半年，季沉自杀未遂的时候留下的。

那时候状况太糟糕，薛耘一想起就觉得心在打颤，便收回了目光

季沉总觉得今天心里沉甸甸的，多余问了一句，“今天没有别的重要的事了吧？”

他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外头传来一声干净利落的女声，道，“季总，锐特诺公司的人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晚上十二点左右应该还有

最近没回，是因为没看评论和吐槽